江蕴秋见桑宁是沈听晚能带回家的朋友，肯定熟得不能再熟，就没那么讲究，直接让桑宁跟沈听晚住一块儿。


    沈听晚有边界感，的确只会带认识多年的好友回家，这次是例外了。


    桑宁听到江蕴秋这么说，脖颈都热了热，连忙说：“不……不用。”


    沈听晚看桑宁的反应好笑，怕自己吃了她似的，她想桑宁应该不习惯跟别人太亲近，“有客房，太晚了就别走了。”


    江蕴秋热情说：“明天早上外婆给你做煎饼吃。”


    桑宁听到江蕴秋的话心里暖洋洋的，她的外婆重男轻女，从没对她这样和蔼可亲过。


    沈听晚笑，“我们有口福了。”


    江蕴秋：“那是。”


    桑宁看了眼沈听晚，存了私心，没一再推辞。


    沈听晚跟家里的保姆阿姨打了声招呼，“曾姨，你把我旁边的那间客房收拾下。”


    “好。”


    既然不回去了，江蕴秋继续拉着桑宁看照片，“小桑老师，怎么样？有进步吗？”


    桑宁笑着夸道：“有，拍得很好。”


    江蕴秋开玩笑说：“你不是安慰我老人家吧？”


    桑宁认真说：“没，真的很好。”


    江蕴秋见这姑娘真诚又漂亮，喜欢得很，她小声问桑宁：“晚晚最近是不是又经常喝酒？”


    桑宁答不上来，她也是才知道沈听晚喜欢喝酒，江蕴秋似乎默认了她们关系亲密，实则不然，她又不好解释什么。


    江蕴秋说：“你平时帮我多监督一下她，让她睡前别老是喝酒，这习惯不好。”


    桑宁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怎么能管到沈听晚睡前的事？但看老太太眼神殷切，便顺着老人家的话回答：“嗯。”


    沈听晚在厨房倒了杯水喝，出来见两人在聊天，随口问：“你们聊什么呢？”


    江蕴秋抬抬头，一副幼稚口吻：“说你坏话。”


    桑宁笑了，觉得可爱。


    沈听晚走上前，哄小孩一样：“江老师，真要休息了，明天再玩。”


    时间是不早，江蕴秋也不好意思耽误桑宁休息，“行，明天再弄，小桑老师晚安。”


    桑宁又被老太太可爱到，“外婆晚安。”


    这一声声的外婆听着舒服，弄得江蕴秋又想多个外孙女了。


    这套老洋房有三层，江蕴秋腿脚没那么方便，住在一楼，沈听晚也常来这边住，卧室在二楼。


    跟老太太道了晚安，桑宁和沈听晚上了二楼，曾姨已经将客房收拾好，床上四件套都换了新的。


    沈听晚回了趟自己卧室，没多久，拿了毛巾和睡衣出来，她递给桑宁，“毛巾牙刷都是新的，睡衣是我的，只穿过一次……”


    桑宁接睡衣的时候顿了下。


    沈听晚见状，“介意吗？”


    “不介意。”桑宁收下东西，“麻烦学姐了。”


    “别总说麻烦不麻烦的。”沈听晚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客卫，“浴室在那边，早点休息。”


    桑宁：“嗯，你也早点休息。”


    沈听晚转身回卧室了。


    两人身形差不多，桑宁洗完澡穿上睡衣，是合身的，不过换了沈听晚穿过的睡衣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今晚要失眠了。


    不知不觉到了零点。


    老小区绿化好，夜里蝉鸣声阵阵。


    桑宁洗澡前就摘了助听器，细微的声音听不见，她又翻了几个身，隐约听到有狗叫声，好像还在扒拉门。


    开了灯，桑宁走到门边，确实有动静，估计是小狗在闹腾。她拉开卧室的门，过道里的灯亮着，她笑着看了看小狗，然后抬眼，瞧见沈听晚走了过来，素颜，穿着条吊带睡裙。


    沈听晚也看见穿睡衣站在门口的桑宁，蓬松的长发垂着，比平时稍显成熟。


    两人目光落在对方身上，都先安静了两秒，没说话。


    柴犬皮皮调皮摇着尾巴。


    沈听晚走到门口，“吵醒你了？”


    桑宁摇摇头，瞧着她，心不在焉搭了句话：“还没睡？”


    日常失眠，沈听晚早习惯了，她蹲下身揉了揉皮皮的脑袋，笑说：“乖，大晚上的别闹。”


    桑宁笑着低头，无意瞥见吊带领口处若隐若现的一抹，又慌忙移开视线。


    皮皮兴奋得很，撒娇往沈听晚怀里钻，沈听晚无奈将傻狗抱起，沉甸甸的一团，“来客人了开心，想找你玩儿。”


    桑宁这会儿摘了助听器，只能听个朦胧，所以目光全落在沈听晚唇上，偏偏盯着她嘴唇时又走了神，一时不知道回什么话。


    沈听晚问：“要抱一下吗？皮皮很亲人。”


    这句话桑宁读明白了，“我试试。”


    桑宁学着沈听晚那样，将皮皮抱到了怀里，小家伙很听话没挣扎，还热情往她身上蹭。


    沈听晚在一旁看着，直笑，“黏人精。”


    桑宁低头叫小狗名字，“皮皮。”


    小狗立即给了回应。


    桑宁笑得开心，她很喜欢猫猫狗狗，只是自己工作忙，怕养不好。她低头时耳边的长发垂了下来，挡住眼睛，自己又腾不出手。


    沈听晚凑近些，伸手帮她撩开长发，轻轻夹到耳后……


    手指拂过耳根，像温柔抚摸，桑宁敏感动了动。


    沈听晚察觉到，低声笑她：“怕痒？”


    两人站得近，这句话桑宁听到了，抬头时还是习惯性盯着沈听晚嘴唇，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不自然，嗓音也轻：“有点。”


    沈听晚目光稍顿，总看自己嘴唇应该是要读唇语，她安静，瞥见某人又一脸冷静地红了耳朵，忍不住垂眸笑笑。


    皮皮在怀里动了动，还是太沉，桑宁要抱不住，把小家伙放了下来。


    沈听晚及时叫住要往客房里钻的小狗，皮皮懂事退了出来。


    都下半夜了。小插曲之后，沈听晚说：“晚安。”


    桑宁回了声“晚安”，又望了望沈听晚转身后的背影，这下更要睡不着了。


    果不其然，她躲进被子里，一闭眼，脑海全是沈听晚穿着吊带朝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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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的画面，心燥不安。


    又想着晚上发生的事，她有种离沈听晚很近的错觉，可不论碰到的是谁，沈听晚都会好心帮忙吧。


    熬了很久倦意才上来，迷糊睡了过去。


    次日七点多，桑宁就起来了，下楼发现江蕴秋亲自在厨房忙碌，空气里都是鸡蛋煎饼的香味。


    “小宁，起这么早啊？”


    “外婆才早。”桑宁主动说，“我帮您。”


    “不用，马上就好了。”


    桑宁早上没看到沈听晚，听江蕴秋说她要出差，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出去了。


    “回国之后就没好好休息，一天天忙的哟，人都瘦了。”江蕴秋吃着早饭，心疼念叨。


    沈听晚飞国外出了趟差，回国后生物钟又乱掉，一连几天都没休息好。


    这天下班过后，她又开车去了江蕴秋那。这段时间来得频繁，以至于江蕴秋见着她，开口就是：“你怎么又来了？”


    “不准我过来？”沈听晚买了些水果，放到茶几上。


    “不是。”江蕴秋扶了扶老花镜，关心问，“最近是不是累呀？”


    沈听晚在老太太身边坐下，“还好。”


    “跟我还装呢。”江蕴秋说道，她太了解外孙女的脾气了，沈母沈父都严格，要求女儿各方面都出色，沈听晚从小就是顶着各种压力长大。


    父母培养得很成功，但凡提到沈听晚，就没有人不夸的，挑不出半分缺点。可江蕴秋知道，沈听晚并没看起来那么无忧无虑，是个人都有缺点和烦恼，太尽善尽美反而不好。


    压力大或是累的时候，沈听晚就爱往她这跑，打小就这样。所以有时江蕴秋不乐意看到外孙女来自己这。


    江蕴秋感叹：“总来我这，等我这个老太婆不在了，怎么办？”


    沈听晚搂了搂她肩膀，“你又胡说八道。”


    江蕴秋唏嘘笑，迟早的事，她不忌讳这个。她拍拍沈听晚的手，“要江老师给你点建议吗？”


    沈听晚：“好啊，江老师。”


    “休假出去逛逛，看看新鲜风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江蕴秋笑着，“别年纪轻轻，还没我这个老人家有活力。”


    沈听晚笑说：“谁能跟你比，一般人都没你有活力。”


    江蕴秋顺着她的话，“基因这么好，你也不多遗传一点。”


    沈听晚被逗笑了。


    江蕴秋见她累，不跟她聊久了，“今晚早点儿睡，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嗯。”沈听晚起身上楼，冲了个热水澡缓解疲惫，躺回床上看看手机，时间尚早。是好久没出去放松了，一想到放松，她脑海闪过一个人……


    那晚过后，两人就没再见面。


    完全不会主动联系自己啊。


    沈听晚听到门口有动静，是皮皮推门进来了，她朝皮皮招了招手，皮皮立即摇着屁股跑过来。


    这模样可爱，沈听晚随手拍了张照片，她准备放下手机睡觉，迟疑片刻，又将照片发了出去。


    她稍稍意外，对面回复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