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蓝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想看，可以说现在的场景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那将他磕cp的最终幻想。


    但，乔兮是他的好朋友，还给口味独特的他讲了那么多狗血虐文，锦蓝觉得他看这样窥探下去对不起乔兮。


    为此，锦蓝陷入了相当痛苦的自我纠结。


    最终友情的力量战胜了一切，锦蓝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点什么比如衣服全没了之类的事。


    但为了能和乔兮继续做好朋友，他决定离开。


    锦蓝还打算为了乔兮的隐私，在这附近站岗，不让任何人靠近。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摩拉克斯拿着竹竿侧身退了几步，正好将乔兮的背影全部显现出来，由此，锦蓝也看清了，这只是帝君在训练乔兮扎马步，而不是他想的乱七八糟黄色废料。


    锦蓝十分羞愧，他内心开始觉得对不起乔兮了。


    这个大胖姑娘满脑子只有吃，连暗恋的男生都是因为吃才喜欢的，他居然这样想她，实在，太不是人了。


    锦蓝默默握拳，决定等会拿着草莓和他珍藏的牛奶给乔兮做点好吃的。


    不过，既然乔兮和帝君此刻只是在进行积极健康的活动，那他看下去也没什么吧？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的互动，他可不得满足一下自己？


    锦蓝这样想着，就抱着草莓躲在灌木丛里安逸地看了下去，他虽然只看到了乔兮的背面，但通过乔兮因为扎马步而颤抖的双腿，已经能想象到乔兮此刻的苦瓜脸了。


    乔兮脸皱成一团的样子他是见过的，稍微想象一下，锦蓝就开始憋笑。


    他憋笑的功力相当差劲，几个呼吸不稳，站在湖中央的摩拉克斯就察觉到了异样，进而朝着河边灌木丛这边的方向看来，很快就与锦蓝对视。


    短暂的对视对于锦蓝来说仿佛隔了一整个洪荒。


    锦蓝慌啊，脑袋短路片刻后第一反应就是抓紧溜，走之前还不忘把草莓带上——他还得分给乔兮呢。


    锦蓝抱着草莓一路狂奔，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感，他使劲跑，并且自我开解：千岩军那么多人，帝君肯定不记得他。


    跑着跑着，锦蓝忽然顿住，他记起来自己之所以会离开乔兮去采摘草莓是一件很巧合的事。


    其一，是他的鱼竿断裂，但竹苑的竹子都是留云借风真君一手种出来的，怎么可能轻易断裂？


    其二，是他被忽然闻到的草莓香迷了心窍，但如今抱着草莓都没有闻到之前那么诱人的香气，当时的香气又是怎么产生的？


    再联想到了他走后摩拉克斯就出现了，锦蓝心里有了答案：一定是幸运之神眷顾他。


    反正不可能是帝君故意的，帝君才没那么闲呢。


    *


    湖中央，乔兮腿抖得像筛子，她快坚持不住了。


    摩拉克斯无奈叹气，他对乔兮说：“到此为止。”


    “得救了，”乔兮几乎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摊在冰面上，她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冻死，也不管摩拉克斯会不会觉得她不学无术——反正好学生的滤镜在她以为早就碎成渣了，她趴在冰面上念叨，“我的腿似乎没有了。”


    “还在。”摩拉克斯还算贴心地提醒她。


    冰面折射着冬日的阳光，分解成七种颜色，乔兮脸垫在自己的斗篷帽子上，看着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仍旧没有多余的表情，显得好严肃，真的，好严肃。


    摩拉克斯就低头看着她，也不说话。


    乔兮看过许多狗血故事，从古代到现代，从魔幻到现实，此刻不知道是积雪过于洁白晃了眼，还是萧瑟的天空过于肃穆，


    她竟然问了摩拉克斯一个奇怪的问题。


    “摩拉克斯。”


    “嗯？”


    “你平时吃饭都吃几分饱？”


    “......”


    风安安静静地从冰面上吹过，乔兮红扑扑的脸贴着地面，摩拉克斯单膝蹲下，把手里的竹竿递给她。


    乔兮拉着竹竿，摩拉克斯稍微用力，哪里知道这时候的乔兮脚踩冰块一下子没站稳，拉着竹竿，就撞了摩拉克斯满怀。


    她稳稳当当地贴着对方的胸膛，能感受到带有温度的呼吸起伏。


    真的是，好狗血。


    乔兮想这就是她平时总给锦蓝讲狗血故事的报应吗？


    但报应不该报在热爱狗血故事的锦蓝身上吗？


    *


    锦蓝遭遇的报应已经够多了。


    他心惊胆颤地跟摩拉克斯对视完后，逃似地往山下奔跑，紧接着就倒霉地遇见了留云、归终、马科修斯还有理山叠水真君。


    锦蓝没有仙力，但他是千岩军。


    本着千岩军的素养，他跟几位仙人问了好后，便大脑空白地继续跑。


    今天真是魔幻的一天。


    反观乔兮这边，她脸窝在摩拉克斯胸膛片刻后赶紧离开。


    摩拉克斯这一次是感受到了面前这姑娘的脸是真的挺有弹性的，他不禁想到上一次他们一起吃饭时，乔兮一碗接着一碗，吃饭吃到忘乎所以的样子。


    乔兮擦了擦脸：“抱歉，冰面太滑了。”


    “无妨。”摩拉克斯说。


    话音刚落，对面的灌木丛钻出几个熟悉的身影。


    留云、归终等人先后出现。


    他们都出现在河对面，乔兮面露欣喜：“师傅！”


    她说着又抬头看了眼摩拉克斯，摩拉克斯看着乔兮轻轻点头。


    乔兮再次冲摩拉克斯笑了下，便朝着留云跑了过去。


    留云早早地张开双臂，迎接乔兮。


    归终见此场景不禁掩面微笑。


    乔兮冲进留云的怀里：“师傅，你走了好久，我好想你。”


    留云摸着乔兮的后脑勺：“好像也没走多久。”


    乔兮把头抬起头，冲留云笑。


    留云指了指身旁的几位仙人，问乔兮：“还记得这些叔叔阿姨吗？”


    乔兮看过去，很懂事：“记得。”


    归终与理山面面相觑：叔叔阿姨？


    马科修斯熊猫眼大大的问号。


    乔兮挠头：“但，叔叔阿姨这些称呼会不会不太恰当啊？”


    归终点头：“叫姐姐就好。”


    理山掰着手指头：“小兮喊留云师傅，又喊我们哥哥姐姐，会不会太乱了？”


    归终愣了。


    马科修斯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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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云皱眉。


    乔兮思考。


    最终几人在摩拉克斯走来之前，达成共识：全都喊师傅。


    摩拉克斯见此场景，不禁忍住了扶额的念头。


    *


    回洞府的路上路过草莓丛，乔兮多看了几眼，她在想锦蓝哪去了？


    她的眼神太过明显，摩拉克斯不紧不慢跟在她的身旁，温声提醒：“他应是先回去了。”


    在毫不知情的乔兮看来，这相当于不告而别，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也被摩拉克斯捕捉，他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乔兮。


    乔兮没有任何的发作，她只是点点头：“也许是千岩军里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要喊他走，毕竟他可是千岩军第九十九分队的小队长。”


    摩拉克斯微微蹙眉。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不久前，乔兮在那场风雪中，小心地问他“以后离开能不能跟她说一声。”


    她似乎很不喜欢不辞而别。


    但她又在给别人的不辞而别找借口，尽管表情上有些难过，可还是忍住了。


    与其说是不喜欢，不如说更像是害怕。


    害怕别人的突然离开。


    摩拉克斯忽然喊住她：“乔兮。”


    乔兮顿住脚步。


    冬日的风穿梭在林间的声音被放大，灰麻雀不断地在树与树之间来回穿梭，留云等人在前面说说笑笑，步伐速度不减。


    只有马科修斯似乎察觉到了变化，向后看了一眼。


    乔兮与摩拉克斯因为脚步的停下与他们逐渐拉开距离。


    乔兮茫然地看着摩拉克斯：“怎么了？”


    摩拉克斯顿了一下，像是转折得十分生硬，但语气却又十分平静，他上前一步，告诉乔兮：“头发乱了。”


    说着，便伸出手，轻轻地理了一下乔兮鬓边的头发。


    整个过程快速而短暂，以至于乔兮只感受了对方的手指快速地蹭了一下她耳边的绒毛，紧接着一切都归于平静。


    她自然地说：“谢谢你。”


    “嗯，不客气。”摩拉克斯回答她。


    马科修斯熊猫眼里全是困惑，他额头快拧成了麻花，心里全是“摩拉克斯在干什么？好奇怪？这是新的爱好吗？等等，这应该是爱好吗？”


    马科修斯还是没办法思考那么多，他现在来这边是因为他是炉灶魔神，而这里的百姓在新年之前有为来年祈祷的灯会，他的出现是为了保证在灯会前的这段时间里，每个人的家里烧饭时的炉火不会熄灭。


    马科修斯晃晃脑袋，他蹦蹦跳跳地跟上留云等人。


    然而留云也发现了乔兮和帝君没有及时跟上来。


    他们便转身去看，这个时候，摩拉克斯与乔兮已经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朝着他们这边走了。


    理山叠水真君距离上一次见乔兮已经过去几个月了，现在，他站在原地，看着乔兮迎面走来。


    等乔兮走到后，他不禁伸出手捏了一下乔兮的脸，笑道：“好一个大胖丫头。”


    乔兮对捏脸这事没啥意见，但这是她第一次听人说她胖。


    而摩拉克斯站在一旁，看着理山与乔兮脸颊接触的食指与拇指，又看着乔兮被捏起的那一块，不禁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