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坐以待毙


    澹台湛那个疯子，会怎么对他？


    一想到那晚澹台湛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她就开始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春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娘娘，您就用一点吧，这都是御膳房新做的，您最爱吃的杏仁酪……”


    凤栖鸾只是摇了摇头，目光空洞地落在窗外。


    不行。


    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就算见不到他，至少……至少也要让他知道，她很担心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自己。


    夜深人静，凤栖鸾支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在灯下，研了墨。


    她提笔的手，微微发抖。


    她不敢写得太多，也不敢透露任**息，只在一方小小的素色帕子上，用指尖蘸着墨，小心翼翼地写下了四个字——


    “万望保重。”


    第二日，当自己之前贿赂下的小太监再次前来送炭时。


    凤栖鸾寻了个机会，趁着殿内新来的眼线不注意，飞快地将那方帕子，塞进了他的手中。


    那小太监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将帕子收好，随即像往常一样，低着头，退了出去。


    凤栖鸾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稍安。


    想必他收到了这四个字之后，应当也会珍重自己。


    可那小太监刚一走出未央殿，便被等候在外的影卫，带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那方还带着凤栖鸾体温和余香的帕子，没有经过任何波折，便被立刻送到了摄政王府，呈到了澹台湛的面前。


    书房内，一片死寂。


    澹台湛看着那方素帕上，那四个用墨迹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


    “万望保重。”


    多么情深意切的叮嘱。


    多么缱绻缠绵的牵挂。


    他才把他关起来几天？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跟他暗通款曲了？


    想到这里，澹台湛死死攥着那方帕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好……好一个万望保重！”


    …………


    未央殿。


    凤栖鸾正心神不宁地在殿内来回踱步，殿门，却再一次被人从外面狠狠地踹开！


    “砰——！”


    澹台湛推门而入。


    他一把抓住凤栖鸾的手臂，将她狠狠地甩到了桌案前，那双赤红的凤眸里，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妒火！


    “你就这么想他？！”


    他将那方早已被他捏得不成样子的帕子，狠狠地摔在了她的脸上！


    “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了？就迫不及不及地要送上你的关心了？！”


    凤栖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吓得一懵，当她看清那方帕子时，脸色瞬间煞白！


    被发现了！


    “凤栖鸾，你真是好样的！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还敢跟他私相授受！怎么，是想告诉他，让你在外面好好等着，你很快就会去救他了？”


    “不是的！我没有！”


    凤栖鸾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他，怕你……怕你对他不利！”


    “担心他？”


    澹台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有什么资格担心他？你是担心他吃不饱穿不暖，还是担心他在本王这里，受了委屈？”


    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愈发残忍。


    “本王告诉你，他现在过得很好。每日都有人为他送去可口的饭菜，有温暖的被褥，本王甚至还怕他一个人寂寞，特意派了几个伶牙俐齿的，去陪他说说话。”


    “你猜，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像魔鬼一样低语。


    “他们会告诉他，他的王后，是如何在本王的床上，婉转承欢。”


    “他们会告诉他，你白日里是如何的食不下咽，夜里，却又是如何的……热情似火。”


    “不……不要……”凤栖鸾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浑身都在发抖，“澹台湛！你无耻！你混蛋！”


    “无耻？”他掐着她的力道更重了，“跟你们这对在御花园里就迫不及待苟且的奸夫**比起来，本王这点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凤栖鸾，本王警告你。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再让本王发现你跟他有任何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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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


    “本王就当着你的面，一寸一寸地，割下他的肉，碾碎他的骨头！你不是心疼他吗？本王就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


    说完这话，澹台湛像是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肮脏，猛地甩开她，转身大步离去。


    见着他的身影，凤栖鸾瘫软在地，浑身冰冷，耳边还回荡着他的话。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不仅没能帮到裴清宴，反而……害了他。


    漱玉轩内，此时如同人间地狱。


    “陛下！”


    一名忠心耿耿的老臣，看着自家君主愈发清瘦的脸，气得浑身发抖。


    “这澹台湛，欺人太甚！他这哪里是待客之道？分明就是把您当阶下囚来折辱！”


    “陛下！咱们跟他拼了！我楼兰的男儿，就是战死，也绝不受此等**！”


    裴清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虽然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那双眸子却依然温润。


    “不必，他绝不会胡来。”


    武将不甘地说道，“可是陛下……我们何曾受过这种鸟气！那个澹台湛，他不仅圈禁我们，还派了些碎嘴的奴才，整日在我们耳边说些……说些不堪入耳的浑话，来羞辱您和皇后娘娘！末将实在是……忍无可忍！”


    裴清宴缓缓地闭上眼，将所有的**，都掩藏在了那长长的睫毛之下。


    “忍不了，也要忍。”


    他何尝不怒？何尝不恨？


    要是可以，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跟澹台湛那个疯子拼个你死我活！


    可他不能，他是战败国的君主，他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人质。


    在这里，他没有任何可以谈判的筹码。


    他越是愤怒，越是失控，澹台湛就越是得意，也越有理由，对阿鸾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陛下……难道我们就这么一直忍下去吗？”老臣悲声问道。


    “等。”


    裴清宴睁开眼，那双沉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的光。


    “澹台湛如此大动干戈，金国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他不可能任由澹台湛胡来，将两国关系彻底崩裂。我们只要忍下去，就一定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