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蒋越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抱着胳膊磨了磨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了。


    “蒋厅长，你别生气啊，其实我和翩然去做卧底，好处比坏处多。”


    沈昭南见状，赶紧拿起一旁的茶壶，给蒋越和林翩然各倒了一杯茶。


    “别的不说，单论随机应变的能力，我们两个就比宋峰强多了吧？也许，宋峰一个月都打听不出来的情报，我们夫妻两个一天就能搞到手。”


    “这……”


    蒋越闻言，神情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下来，但还是有点纠结。


    “蒋厅长，你是自己人，我跟你透个底吧，我们夫妻两个此次来月亮镇，有国安局的同志，在暗中保护我们。”


    “另外，翩然手里还有一个我岳父岳母给她的黑匣子，通过那个黑匣子，国安局的人能迅速锁定翩然的位置。”


    “所以，就算我们在霞溪村出了意外，暂时跟你和你的人失去了联系，我们也不是孤立无援。”


    “到了必要的时候，国安局的人会联系你，让你带人去救我们夫妻。”


    黑匣子……国安局……


    他们手里竟然有这种底牌？


    蒋越目光一凝，到底还是松口了。


    “好吧，既然你们两个心意已决，那我就同意你们的计划！但你们两个要跟我保证，千万要小心，我可以接受你们什么都打听不到，但我不能接受你们两个身陷囹圄，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林翩然和沈昭南挺直了腰杆，又跟他商量很多去霞溪村做卧底的细节，才跟他道别，起身回了招待所。


    翌日一早，他们换上他们最破旧的衣服，坐着大巴车，赶到了霞溪村。


    “诶？那不是宋老头家那个有钱的亲戚吗？她叫什么来着？哦，对，林翩然！那姑娘可厉害了，是帝都第一文工团的团长。”


    “吴婶子，你可别夸那个小贱人了，你没听说吗？那个林翩然，她家里出事了，现在她和咱们村绝大多数人一样，身上都背着罪，她这次来咱们村，是来投奔宋老头的。”


    “合着那小婆娘没钱了啊？呸，真是晦气。”


    “没钱，那咱们就不能让他们进我们村子，咱们村做的那个买卖，人已经够用了，再多两个人，我们分到钱会变少的。”


    刚走到霞溪村村口，就有人认出林翩然来了，那些人跟在林翩然和沈昭南身后，小声地商讨了一番，然后没过多久，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就冲上来，挡住了林翩然和沈昭南的去路。


    “几位大哥，你们有事吗？”


    沈昭南将林翩然护在自己身后，故意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你们别乱来，我们夫妻两个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是来找人的！宋峰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我妻子是他的外甥女。”


    “那又如何，没有村长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我们村子。”


    那几个壮汉抱着胳膊，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赶紧给我滚，不然我们就要对你们动手了。”


    “大哥们，你们行行好，让我们留下行不行？”


    林翩然咬着后槽牙，挤出了一个略带讨好的笑容。


    “我们两个很有用的，我老公是大学生，会说外语，还懂化学，化学你们知道吧？就是配药！哦，对了，我也很厉害我会辨认草药，你们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可以给你们治病。”


    “懂化学？”


    听到她这话，藏在暗处的人，忍不住现出了身形。


    “村长！”


    见到来人，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立即露出了恭敬的神情。


    看来在霞溪村，村长的地位很崇高啊。


    林翩然和沈昭南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朝那个所谓的村长看了过去。


    对方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他长得很高，但十分瘦削，而且嘴唇乌黑，眼底泛着青黑。


    这是常年吸食违禁品的人，才会出现的症状，刚刚进入村子的时候，林翩然和沈昭南就发现了，霞溪村很多村民身上，都透着一股子死气。


    “你叫林翩然，之前在帝都文工团做过团长？”


    在林翩然和沈昭南默默观察村长的时候，村长也在观察他们，双方僵持了片刻后，是村长往前走了几步，打破了沉默。


    他眯着眼睛，状似随意地问林翩然和沈昭南：“除了帝都，你们还去过别的大城市吗？”


    “大城市？”


    林翩然的眼珠子转了转，赶紧低下头，小声地说了句：“我去过的地方只有广州和沪城，但我爱人去的地方多，他家没出事前，他去很多大城市出过差。”


    “是，我是华国通，华国境内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


    沈昭南连连点头，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些许傲气，似乎是在回忆他的峥嵘岁月。


    “好，那你们两个留下吧。”


    村长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忽地将手背在身后，朝村子深处走了过去：“跟上来，我带你们去找宋老头。”


    很好，鱼儿上钩了！


    林翩然和沈昭南心中狂喜，赶紧应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栋破旧的土房前。


    这土房，就是宋家一家人居住的地方了。


    林翩然和沈昭南跟着村长进门的时候，宋家那一大家子正坐在院子里面吃饭。


    “舅妈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进门，不等村长开口说话，林翩然就丢开手里的布包，飞奔到赵大脚身边，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胳膊。


    “我夫家出事了，现在我没有工作，也没有住的地方，你可一定要收留我啊。”


    “咳咳，舅妈，宋爷爷，宋奶奶，你们让我们夫妻在你们家暂住一段时间好不好？我跟你们保证，很快我们夫妻就会东山再起的，等我们有钱了，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沈昭南看了林翩然几眼，低咳了几声后，立马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哀求宋家人。


    “林翩然，你竟然真的找过来了？”


    赵大脚瞥了林翩然一眼，用力地将她推到了地上：“赶紧滚，别说鬼话哄我，我们家不收留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