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钱了？”


    王大柱脸色大变，立即跟林翩然和沈昭南拉开了距离。


    “大侄女，你在开玩笑吧？就算你被文工团辞退了，也不会没钱吧？你之前混得那么好，你的积蓄呢？”


    “哦，还有啊，我听赵大脚说，你夫家有权有势，你的工作出了问题，你丈夫的长辈，不出手帮你吗？”


    她夫家？


    赵大脚他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可真充足啊，竟然连她夫家调查清楚了。


    林翩然的眼神暗了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关大柱的话了。


    万幸，她身边还有帮手。


    “大柱叔，翩然突然被文工团开除，就是因为我家的长辈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被对方报复了。”


    沈昭南前走了一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难堪。


    “我们家的积蓄，和翩然的私房钱，都拿去救我家长辈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现在我们夫妻两个身上一共只有一张大团结了。”


    “昭南，你说错了，我们连一张大团结都没有了。”


    林翩然闻言，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笑意：“昨天我们还花了三块钱住招待所呢，哦，还有啊，今天早上我们还花了一块钱买面条。”


    “你们两个有病吧？你们都穷成这个样子了，还要住三块钱一晚上的招待所，还要吃面条？”


    话赶话的说到这一步，王大柱已经彻底相信林翩然和沈昭南没钱了，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想走。


    “诶，大柱叔，你等一下。”


    林翩然见状，赶紧抬手拦住他。


    “你不能走啊，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舅舅舅妈并没有告诉我，他们住在哪儿，我经过多方打听，也只查到了他们在这月亮镇附近的一个村子里，至于具体是哪个村子，我实在是查不到了。”


    “你不是我舅舅家的邻居吗？那你带我去找他们，好不好？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可以给你五毛，哦，不，我给你一块。”


    一块钱？


    王大柱吞了口口水，犹豫半晌后，还好将目光重新挪到了她和沈昭南身上。


    “我可以告诉你们，赵大脚住在哪里，但你们要跟我保证，以后赵大脚问起来，你们不能出卖我！还有，如果你们找到赵大脚后，赵大脚不肯收留你们，你们不能去我家纠缠我。”


    “没问题。”


    林翩然和沈昭南对视了一眼，想都没想，就用力地点了点头，就差把“人傻好骗”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那你们先把钱给我……”


    王大柱嘿嘿一笑，赶紧将手放到了他们面前。


    沈昭南也没有让他失望，立刻从上衣口袋里面，拿了一块钱出来。


    而且，掏钱的时候，他还“不经意”的王大柱展示了一下，他兜里确实只有三四块钱。


    “霞溪村。”


    王大柱一把将沈昭南递过来的一块钱抢了过去，留下一个村名后，就飞快地跑走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们两个遭了难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在霞溪村传开吧。”


    林翩然看着王大柱离开的背影，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寒意：“如此一来，我们去霞溪村的时候，应该能免去不少麻烦。”


    “翩然，你是不是想替宋峰接下卧底这个任务？”


    沈昭南朝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可疑人员后，才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夫妻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


    “我……”


    林翩然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话，而是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回了他们暂住的招待所。


    等他们回到他们的房间了，她才抬起头，看着沈昭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他：“如果我告诉你，我确实有亲自去霞溪村做卧底的计划，你会怪罪我吗？”


    “不会。”


    沈昭南毫不犹豫地摇头，顿了顿之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要你带上我，我们两个是夫妻，不管前路有多少危险，我们都应该一起承担。”


    “做卧底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没命。”


    林翩然眉头紧锁，心里充满了顾虑：“昭南，你前段时间才升任总参赞，你前途无量，没必要……”


    “如果没有你陪着，我前途再光明，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昭南抱着她的腰，坚定又决绝：“翩然，让我放任你独自去冒险，比杀了我还难。”


    “好吧，那我们明天去找蒋越，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他。”


    林翩然轻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


    ……


    “你们要去做卧底，我的苍天啊，你们知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吗？”


    一天时间转瞬即逝，第二天早上，林翩然和沈昭南找了个地方吃了点早饭后，就手拉着来到了蒋越办公室，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们临时决定的计划，简单地跟蒋越说了一遍。


    他们说话的时候，情绪自始至终都无比平静，但听了他们的计划后，蒋越快崩溃了。


    “你们一个是沈家第三代的扛旗人，一个是两位国内顶尖科学家唯一的孩子，你们跟我说，你们要去霞溪村做卧底，是我疯了，还是你们两个疯了？那个宋峰对你们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你们一点危险都不想让他承受？”


    “蒋厅长，你冷静一点。”


    林翩然坐在蒋越对面，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


    “其实一开始，我和昭南是没打算走这一步棋的，但我们碰到王大柱了啊！如果我们不为我们突然到访月亮镇找一个说辞，霞溪村的村民们可能会对我们起疑心，到时候……”


    “小林同志，我不是傻子，你就别忽悠我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蒋越打断了。


    蒋越板着脸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要找说辞，可以坦白告诉王大柱，你是来看望宋峰的，这样说，你们夫妻两个损失一两百块，就能顺利进入霞溪村，再顺利离开！”


    “你们说你们家里出了变故，就是奔着长时间留在霞溪村去的。”


    呃……


    林翩然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实在找不到说辞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对，我就是故意骗王大柱的，我就要去霞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