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


    沈昭南耸了耸肩，淡淡道：“大不了我背个处分。”


    “胡闹。”


    陆丰年嘴角狂抽，想要骂他又不知道从何骂起，最后只能闷闷地说了一句：“你还是回去跟爸妈还有爷爷商量一下吧，也许他们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行吧。”


    沈昭南摸了摸下巴，眼底寒光闪烁。


    ……


    “翩然，金玲没有大碍吧？”


    另一边，林翩然并不知道沈昭南已经生出了跟自己一起去沪城的念头，从医院出来后，她和吴耀华就径直回到了文工团。


    刚进文工团的练舞室，她就被周芳拦住了。


    周芳拉着她和吴耀华，急得满脸都是汗。


    “今天早上我一到团里，就收到了金玲身体不适的消息，我快担心疯了！金玲那丫头的身体最近不是挺好的嘛，无缘无故的，她怎么会生病？”


    “团长，金玲姐不是生病了，她是中毒了。”


    林翩然的眼神暗了暗，故意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了句：“我已经知道给她下毒的人是谁了，我回团里来，是来拿那人的罪证的，等我拿到罪证了，我就去警局报警。”


    “砰！”


    她话音刚落，周芳还没有回过神来，在练舞室的角落里整理道具的清洁员，就将她手边的水桶踢翻了。


    “啊！”


    清洁员惊慌失措地惊呼了一声，赶紧跪在地上，用毛巾擦拭水渍：“对不起，打扰大家练舞蹈了，我会尽快把这里收拾好的。”


    “林队，我想起来了。”


    看到这一幕，吴耀华的眼神闪了闪，不着痕迹地凑到林翩然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说了一句。


    “金玲跟我一起去吃早饭之前，喝了一杯清洁员泡的茶！”


    哦？是吗？


    林翩然眯起眼睛，看向那个保洁员的眼神，陡然凌厉了很多。


    “解婶，你这么擦要擦到什么时候去啊？”


    周芳没有发现她和吴耀华的异常，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走到清洁员身边，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工具间里有拖把，你把拖把拿出来吧。”


    “哦，好的。”


    听到她这话，清洁员如释重负，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林翩然挡住她的去路，厉声质问她：“解婶，金玲姐跟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什么要给她下毒？”


    “林队，你在说什么？”


    清洁员，也就是解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低着头不敢跟她对视：“不是我，我没有给金同志吃花生酱，也没有给她喝百草枯，我是无辜的。”


    “我没说过金玲姐中的毒是什么，你怎么知道她喝了百草枯？”


    林翩然没想到解婶胆子这么小，她随口诈了她两句，她就自己露馅了。


    她轻哼了一声，一把抓住了解婶的衣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吗？”


    “我……”


    被她这么一呵斥，解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在慌乱间说了不该说的话，她的嘴唇哆嗦了几下，忽然咚的一声跪到了地上。


    “是，我承认，给金同志下毒的人是我，我这么做，是为了阻止她去沪城。”


    “真的是你？”


    周芳往后退了两步，又震惊又迷茫：“解婶，你为什么这么做啊？”


    “我……”


    解婶舔了舔嘴唇，闭着眼睛，梗着脖子，朗声道：“我讨厌金同志，她仗着自己是金家人，现在还攀上了沈家，经常故意欺负我，她……”


    “你胡说八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吴耀华打断了。


    吴耀华指着她的脸，手指因过于愤怒，不停地颤抖着。


    “金玲姐从没有仗着自己的出身，欺负过弱势群体，平日里她对你和你的同事，更是尊敬有加！今天早上，你说你泡茶泡多了，喝不完就浪费了，让金玲姐帮你把多出来的茶水喝掉，金玲姐想都没想就喝了。”


    “对啊，金玲姐的人品，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在场的那些文工团的团员们互相看了看，纷纷出声附和吴耀华的话。


    “我……”


    解婶环视了周围一圈，无力地跌坐到了地上：“随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讨厌金玲，我想让她死，你们要是想帮她报仇，就报警抓我啊。”


    “你放心，我会报警的，但是在报警之前，我要再问你一个问题。”


    林翩然蹲到她身前，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对视：“为了收买你，陈万安给了你多少钱？”


    “你怎么知道……”


    解婶吞了几口口水，本就没什么血色苍白的脸，越发难看了：“我……林队，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万安是谁？我不认识他。”


    “解氏，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啊。”


    林翩然被她气笑了，她一把丢开她，重新站直了身子：“对了，我听说你儿子很早就死了，你现在跟你儿媳和你孙子住在一起是吧？你说，如果你儿媳妇和你孙子有个什么好歹……”


    “不要！”


    解婶尖叫着打断了她的话，眼底满是恐惧。


    “林队，你有什么怨气，都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儿媳，她一个寡妇，要照顾我，还要抚养我孙子，她已经很辛苦了。”


    “我也不想伤害那个无辜的好女人啊，可你一直不肯跟我说实话，我真的很苦恼！”


    林翩然垂眸看着她，心里充满了不忍，但想到她目前的处境，还有躺在医院的金玲，她还是狠下心来，抱着胳膊，露出了薄凉的笑容。


    “我不能说。”


    解婶跪在地上，拉着她的裤腿，不停地给她磕头。


    “林队，你知道的，陈先生也有能力伤害我儿媳和孙子，如果我不独自扛下所有罪，我的家就要被毁了！算我求你了好吗？你别往下查了，将我交给警察吧。”


    “好好好，你不敢背叛他，却敢纠缠我是吧？怎么，你觉得我善良？好欺负？”


    林翩然举起胳膊，想要狠狠地打她几巴掌，但纠结了又纠结，最后她还是下不了手。


    “放开我！”


    良久后，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