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清洁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递过来的钱，犹豫了很久，还是小声地说了一句：“陈先生，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真懂事，我就喜欢跟你这种识时务的人相处。”


    陈万安满意一笑，这才朝巷子外面走了过去。


    ……


    “林队？你和沈参赞来得太是时候了，快，送金玲姐去医院！”


    日升月落，第二天早上，林翩然像平时一样坐着沈昭南的车到文工团上班，但她和沈昭南刚到文工团门口，两人都还没有下车，吴耀华就背着金玲，从文工团里面跑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林翩然被她和金玲吓了一跳，赶紧跳下车，帮着她将昏迷不醒，全身起红疹的金玲抬到了车后座。


    “是过敏了吧？”


    沈昭南通过后视镜看了金玲几眼，立刻发动车子，朝军区医院的方向赶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金玲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去医院的路上，吴耀华捂着胸口，一边喘粗气，一边苦笑。


    “今天早上，我跟金玲姐一起去食堂吃了早饭，吃完饭没多久，金玲姐就开始不舒服了！她昏迷之前跟我说她对花生过敏，她可能一不小心吃到花生了！可是，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我跟她吃的早饭，没有花生啊。”


    “也许除了她跟你一起吃的那顿早饭，今天她还吃了别的东西。”


    林翩然抿了抿嘴，心中百转千回：“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救人吧。”


    “对，救人要紧。”


    吴耀华连连点头，赶紧坐直了身子。


    万幸，军区医院离文工团不远，只用了十几分钟，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还好你们反应快，你们再晚来一会儿，金玲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经过一番抢救，金玲虽然还没有苏醒，但情况稳定了下来。


    医院住院部，金玲的病房门口，陆丰年翻阅着金玲的病历，连连叹气。


    “过敏，中毒，怎么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让金玲摊上了，这事儿若是传到昭西耳中去了，他怕是得发疯。”


    “中毒？”


    林翩然，沈昭南还有吴耀华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皱紧了眉头：“金玲姐怎么会中毒呢？”


    “你们不知道？”


    陆丰年抬起头，十分吃惊：“病历显示，金玲被送到医院来之前，吃了百草枯。”


    “不可能啊，我们文工团里根本没有百草枯这种东西。”


    吴耀华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抓住了林翩然的手：“林队，金玲姐过敏可能是意外，但她中毒一定不是意外，我们一定要把这事儿彻查到底，帮金玲姐报仇啊。”


    “你放心，我不会让金玲姐白白受苦的。”


    林翩然安抚性地拍了她几下，沉吟了片刻后，抬眸朝陆丰年看了过去：“大姐夫，金玲姐什么时候能出院？过两天，我们文工团要去沪城出差，金玲姐能去吗？”


    “去沪城？”


    陆丰年眉头紧皱，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托你们的福，金玲的身体没有大问题，但两三天内，她肯定出不了院，沪城，她不能去。”


    果然，金玲不能出差了。


    她昨天才恳求周芳，让她同意金玲替她带队去沪城，今天金玲就进医院了，这一切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巧合？


    林翩然的握紧了拳头，心中百转千回。


    “翩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昭南敏锐地发现她的情绪不太对劲，他搂着她的肩膀，用关切的眼神看了她几眼。


    “我没有证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金玲中毒一事，跟陈万安脱不开关系。”


    这里没有外人，林翩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稍作思考，她就将昨天她跟周芳商量的事情，还有她的推测，全部说了出来。


    “这……”


    听了她的话之后，吴耀华脸上的血色迅速地消散了下去。


    “林队，如果给金玲姐下毒的人，真的是你说的那个陈万安，那其实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没错。”


    林翩然咬着下唇，神情晦涩不明。


    “现在金玲姐住院了，上面又下了死命令，不管我愿不愿意，两天后，我都要带队去沪城！因为我是我们文工团，唯一的领舞了。”


    “那怎么办？”


    陆丰年眉头紧锁：“沪城跟帝都相隔千里，若是陈万安在沪城纠缠你，昭南想护你都护不住。”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翩然捏了捏眉心，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寒意。


    “等会儿我就回文工团去调查，究竟是谁给金玲姐下了毒，要是这件事真的跟陈万安有关，我就报警，让警察抓到帝都来。”


    “这个办法好啊。”


    吴耀华拍了拍手，下意识地朝她竖起了大拇指：“陈万安被抓起来了，就没办法作妖了。”


    “那大姐夫，金玲姐就拜托你了。”


    林翩然长叹了一口气，又跟陆丰年客套了几句，就将目光放到了沈昭南身上：“耀华陪着我呢，你就别送我了，快点去上班吧。”


    “好。”


    沈昭南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道：“你注意安全，要是在调查下毒人员的过程中，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了，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


    林翩然咧了咧嘴角，在他的注视下，和吴耀华手挽着手，朝医院外面走了过去。


    “事情怕是不会朝翩然期望的方向发展。”


    陆丰年站在沈昭南身边，目送她们离开，确定她们已经走远后，他才沉下脸，抬手按住了沈昭南的肩膀。


    “昭媛跟我说起过那个陈万安，那人惯会玩弄人心，如果他用钱财让给金玲下毒的人，一个人背下所有罪责，那我们帝都的警察，就困不住他。”


    “没事，我不会让翩然一个人面对危险的。”


    沈昭南眉目微垂，语气十分平静：“我会陪翩然一起去沪城。”


    “你……”


    陆丰年倏然转头，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你是认真的？我国和法国的谈判不是还没有结束吗？在这关键的时刻，你的领导会允许你离开帝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