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丹火为奴以毒为契

作品:《开局药奴,我能预知未来机缘

    蚀骨散。


    当这三个字从苏辰口中吐出的刹那,时间仿若静止了。


    那只足以焚金化铁的火焰巨掌,携着无边怒火与杀意,在距离苏辰后心不足三寸的地方,戛然而止。


    狂暴的丹火气浪,将苏辰的黑发与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可他的身体,却好比立于风暴中心的定海神针,纹丝不动。


    “你在,说什么?”


    陈玄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疑与不安。


    丹阁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们看不懂。


    他们完全看不懂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为何丹阁大长老那雷霆万钧的一击,会突然停下?


    为何苏辰在面对金丹后期的滔天杀意时,还能如此平静?


    那枚黑色的丹药,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说。”


    苏辰缓缓转过身,迎着陈玄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将手中的蚀骨散,轻轻抛了抛,动作写意得好似在把玩一件微不足道的玩具。


    “这枚蚀骨散,是我亲手炼制的。”


    “它的药力,很特别。”


    “无色,无味,甚至不会对灵力运转产生任何阻碍,只会像跗骨之蛆,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腐蚀修士的道基与神魂。”


    “等到毒发之日,便会万蚁噬心,骨肉成泥,神仙难救。”


    陈玄的脸色,猛然一变。


    身为炼丹宗师,他自然听得出,这种毒药的炼制手法,是何等的阴毒,何等的刁钻。


    但他依旧冷笑一声。


    “区区毒药,也想唬住老夫?”


    “老夫玩火炼丹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我当然知道,这东西,奈何不了大长老您。”


    苏辰笑了,那笑容,在众人眼中,竟是说不出的诡异与森寒。


    他收起那枚蚀骨散,然后,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说出了一句让陈玄神魂都为之冻结的话。


    “所以,我把它,喂给了你的宝贝徒弟,楚风。”


    轰。


    这句话,好比一道九天神雷,在陈玄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脸上的冷笑,瞬间凝固。


    那股滔天的杀意,也在这一刻,被一股无法抑制的惊骇与恐慌,冲得七零八落。


    “不,不可能。”


    他下意识地嘶吼出声。


    “风儿他,一直在我身边疗伤,你,你怎么可能……”


    “是吗?”


    苏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大长老不妨用你的神念,仔细探查一下,他的神魂深处,是不是多了一点,不该存在的东西。”


    陈玄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他再也顾不上苏辰,那磅礴如海的神念,瞬间穿透了丹阁的层层阻碍,直接降临到了顶楼的密室之中。


    密室内。


    楚风正躺在玉床之上,气息萎靡,脸色惨白。


    陈玄的神念,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冲进了楚风的识海。


    下一刻,他的神魂,如遭雷击。


    只见楚风那略显虚幻的神魂小人眉心处,正盘踞着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却散发着无尽不祥与毁灭气息的黑气。


    那黑气,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法逆转的速度,缓缓蚕食着楚风的神魂本源。


    蚀骨散。


    真的是蚀骨散。


    “啊。”


    陈玄猛地收回神念,整个人如遭重创,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一张老脸,瞬间血色尽失,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


    完了。


    以他的丹道造诣,一眼便能看出,这蚀骨散之毒,早已与楚风的神魂,彻底融为了一体。


    除非将楚风的神魂彻底摧毁,否则,此毒,无解。


    而神魂被毁,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你。”


    陈玄猛地抬头,那双赤红的眼眸,死死地盯住了苏辰,那眼神中的怨毒与杀意,几乎要化作实质。


    可那杀意之下,却又隐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深深的恐惧。


    他想杀了苏辰。


    他恨不得将苏辰碎尸万段,抽魂炼魄。


    可他不敢。


    因为他知道,苏辰既然敢如此有恃无恐地站在这里,手中,就必然握着解药。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陈玄大长老。”


    苏辰的声音,依旧平淡。


    可这平淡的声音,落在陈玄的耳中,却无异于恶魔的低语。


    丹阁之内,鸦雀无声。


    所有围观的弟子,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目瞪口呆,神魂俱颤。


    他们就算再傻,此刻也看明白了。


    丹阁大长老,这位在宗门之内,权势滔天,连宗主都要礼让三分的大人物,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用他最得意的弟子,给拿捏住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玄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声,好比破旧的风箱。


    良久。


    他才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缓缓散去了那悬浮在苏辰头顶的火焰巨掌。


    “你,想要什么?”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很简单。”


    苏辰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我悬赏的任务,你接了。”


    “逆尘丹的丹方,我给你,材料,我出。一个月内,我要看到成品。”


    陈玄的瞳孔,骤然一缩。


    “逆尘丹?你要那种早已被证实,根本不可能炼制成功的废丹做什么?”


    “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问题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做,还是不做。”


    陈玄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逆尘丹的炼制难度,堪称地狱级别,即便有丹方,成功率也不足万分之一。


    可他,有选择的余地吗?


    “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第二。”


    苏辰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从今天起,到宗门大比结束,我的安全,由你丹阁负责。”


    “但凡有不长眼的东西想找我麻烦,我不管他是谁,我只找你。”


    “我若是有半点损伤,你那宝贝徒弟,就准备神魂俱灭吧。”


    “你。”


    陈玄气得浑身发抖,一口老血,差点直接喷出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要挟了。


    这是在让他丹阁,成为苏辰的私人保镖。


    奇耻大辱。


    这是他陈玄,这一辈子,都未曾遭受过的奇耻大辱。


    “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还有第三个条件。”


    苏辰直接无视了他的愤怒,声音变得愈发冰冷。


    “把你丹阁最好的炼丹室,给我腾出来。”


    “在大比之前,我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


    说完,苏辰便不再看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整个丹阁,都笼罩在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玄的身上。


    他们想知道,这位丹阁大长老,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是鱼死网破,还是忍辱吞声?


    终于。


    陈玄缓缓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眼中那滔天的怒火与杀意,已经被他强行压了下去,被替代的是一种死灰般的平静。


    他看着苏辰,声音沙哑地说道。


    “我答应你。”


    “但是,解药呢?”


    “放心。”


    苏辰屈指一弹,一枚青色的丹药,飞向了陈玄。


    “这是暂时压制毒性的‘锁魂丹’,足够保他一个月无虞。”


    “至于真正的解药,等我拿到逆尘丹,自然会给你。”


    陈玄接过丹药,神念一扫,便知苏辰所言非虚。


    他深深地看了苏辰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怨毒,有不甘,有屈辱,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深深的,无法理解的忌惮。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心机,手段,胆魄,都远非常人可比。


    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今天真的选择鱼死网破,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引爆楚风体内的剧毒。


    那是一个,比他还要狠,还要疯狂的,真正的魔鬼。


    陈玄不再多言,转身化作一道火光,消失在了原地。


    一场足以震动整个青玄宗的风波,就以这样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虎头蛇尾地,落下了帷幕。


    苏辰,完胜。


    他以金丹初期的修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位金丹后期的炼丹宗师,丹阁大长老,踩在了脚下,予取予求。


    这个消息,好比一场十二级的风暴,在短短半天之内,便席卷了青玄宗的每一个角落。


    苏辰这个名字,也第一次,真正进入了宗门所有高层的视线之中。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苏辰,却对此毫不在意。


    他已经住进了陈玄亲自为他安排的,整个丹阁灵气最浓郁,防御最森严的天字号炼丹室。


    刚一踏入炼丹室,一道清冷,却又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便从室内传了出来。


    “以毒为契,挟丹火为奴。”


    “苏师弟,你这盘棋,下得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炼丹室的阴影中,凌飞雨的身影,缓缓走出。


    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执法堂弟子服饰,那双锋利的美眸,正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苏辰,眼底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欣赏。


    “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辰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女人的出现,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奉命而来。”


    凌飞雨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有人,想见你。”


    “谁?”


    “戒律堂首座,冷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