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天降桃花

作品:《一株草也能暴富三界

    从前每月中旬采买调料及蔬果的任务也落在了晏云昭头上,她拈了一沓钱两,去梨溪镇盐坊糖坊转了一圈。


    “晏老板怎的亲自来了?您家店小二楼公子呢?”


    盐坊这小厮活泼能干,常来采买的这些大户都认了个清楚。他端着一萝粗盐,手脚麻利地往一边滤布送去,一边扭头笑嘻嘻对晏云昭问道。


    盐坊嘈杂,她只能略提高音量:“他近日有事,由我代买。就按平常的份量和规格吧。”


    “好嘞!”小厮嘹亮的嗓音远远传来。


    不一会,他铲了两萝不同质地的盐过来。


    “平日里楼公子只买这两种最上乘的,青砂盐和白面盐。青砂盐味更浓,适合炒大锅饭;白面盐经过层层过滤研磨,如白面粉般细腻,还添了坊中秘制调料,咸甜适中。今日您来得正好,坊内只剩了这一萝。”


    晏云昭了然地点点头,这两种盐的确不错,便命小厮全部包起来。


    小厮笑着应了声,刚抽出两层厚油纸分别包住两堆盐,一道高调清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压的整个坊内都安静了片刻。


    “盐坊这个月的白面盐全都给我包起来。”


    晏云昭皱了皱眉,梨溪镇盐价糖价高昂,这白面盐更是高达五百文一萝,心道谁人如此阔绰,惊诧地扭头一看,正巧是上次街头要扇她巴掌的那个丫鬟,桂月楼白东家手底下的。


    见到晏云昭,她拿鼻孔瞅人的不屑神情顿了顿。


    “哎罗姑娘,这实在不好意思,最后一萝白面盐被晏老板拿去了。”


    小厮眼尖,见二人剑拔弩张气氛微妙,似是认识,识趣地提醒了一嘴。


    “晏老板,”被唤作罗姑娘的丫鬟眯了眯眼,依旧盛气凌人:“往常这盐坊的白面盐只供我们桂月楼一家,梨溪镇没人敢抢。怎么,晏老板是存心要与白东家作对,坏了这道上规矩?”


    “道上规矩?”晏云昭轻笑一声,反问道:“京城盐营坊,统掌整个大启的盐坊营生,怎么我从未听说过这盐营坊下过命令,只许桂月楼一家买?”


    罗姑娘吃了瘪,一双美眸瞪着她:“出来做生意也不打听打听桂月楼,梨溪镇哪家食肆不听咱们的安排?”


    话音刚落,她似是又想起来什么,讥讽道:“也是,你连入食肆十七行的资格都没有,从何得知。”


    食肆十七行?晏云昭凝眸沉思了片刻,她来梨溪镇已有月余,店又开得偏僻,确实未听过这个名头。


    不过盐是不可能让的,她抬头正色道:“我初来乍到,食肆行的规矩或许不大懂,却懂得先来后到这个道理。桂月楼莫非还要强抢不成?”


    见两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小厮犯了难,凑在晏云昭耳边压低声音悄悄附道:“晏老板,这盐你先拿给她。店里还有。”


    晏云昭瞧着小厮神色认真,当下掂量了几分他的用意,想必这其中可能另有蹊跷,便按照他的提点将白面盐让给了罗姑娘。


    罗姑娘接过白面盐,剜了她一眼才扬长而去。


    晏云昭无奈摊了摊手:“这桂月楼的人一向都这么牛吗?”


    小厮发了愣:“牛?据我所知,罗姑娘好像的确是属牛的,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听到他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晏云昭忍俊不禁,不知如何解释,小厮憨憨地挠了挠头,只好一起跟着笑。


    “对不住啊晏老板。我再去后面给您取些来,这个桂月楼……哎,个中原因复杂。”小厮叹着气摇了摇头,似乎颇为无奈。


    这半说不说的话直挠心窝,她来了兴致,非要追问不可:“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方才罗姑娘说的食肆十七行是什么?”


    小厮见她好奇,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食肆十七行,乃梨溪镇最大的十七家食肆组成的一个行当,任何东家想要在梨溪镇上开办酒楼食肆,都要行里认可扶持着,才能开下去。不过十七家食肆现只剩了九家,其余几位东家都因不同的原因退了行,而这桂月楼是行首,人人都得唤当家的白妤娘子一声‘大东家’。”


    “这白东家性子霸道,眼里容不下沙子,有些入了行里的东家惹她不快,那些食肆啊,后来都开不下去了。若不是方才您将白面盐让给了罗姑娘,恐怕您的店往后也举步维艰那。”


    晏云昭了然,原来这食肆十七行相当于当地的饭馆协会,想必入了定是好处多多,奈何不凑巧,她的小店刚开起来就已经招惹了行首不快。入协会一事,看来还需从长计议。


    “这得多亏了您提醒,不然适才早已被桂月楼当成了眼中钉。”晏云昭眉眼弯弯,客套道。


    “敢问尊姓大名?”


    晏云昭说话客气,听的小厮心底也看重了这个年轻老板几分,嘴抹了蜜一般道:“哪能啊,晏老板雏凤清声,抬举小的了。您叫小的一声周奉就好。”


    周奉做事爽快,很快从后面柜子里盛了一萝白面盐过来,手下一边利索包扎一边解释道:“这桂月楼仗着后面有傅知州帮衬着,在梨溪镇都快成地痞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刻意压低声音往四周望了望:“做我们这行的,可是遭了罪。他们处处压价,不给他们贱卖,便封了你的生意,叫你什么法儿都没有。”


    “白面盐制作本就耗时耗力,叫他们每月低价全拿走,坊里都亏的发不出工钱。于是坊主想了一计,藏一柜白面盐卖给别人,好歹能回些本。这月到了日子,桂月楼迟迟不来买盐,明面上摆出来的险些都卖完了。”


    “原是这样。”晏云昭恍然大悟,又在心里感叹道,这桂月楼果真跟土匪没什么两样。


    “嗐,不过楼公子倒是好脾气,上回被桂月楼强抢了盐,愣是掏出来一枚价值连城的玉佩才换回来。”


    周奉将打包好的盐袋递给她,晏云昭却顿住了。她竟不知楼宿还遇到过此事,上月照常买了盐回来,只字未提。


    提了盐出去,“价值连城的玉佩”这几个字眼在晏云昭脑海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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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时日的相处观察下来,楼宿的确不像是一个富家公子。


    吃食方面不挑:晏云昭忙的锅铲都要抡出火星子时,随手给他做一碗素面都能吃的津津有味。住宿方面不挑:小店房间紧张,主动提出愿意打地铺。衣着方面不挑:一袭洗了又洗的粗布青衣穿了月余,偶尔去镇上才舍得穿晏云昭给他买的新衣。


    那这价值连城的玉佩……他从何得来?


    那日晏云昭捡到他时,他只身一人,想必是贴身之物。既是贴身之物,对他来说定然很重要,怎就为了一袋盐这样给了他人?晏云昭百思不得其解。


    回了小店,她瞧见门口围了一圈姑娘,个个花枝招展,倒像是来小店招亲的。


    “劳烦让让,让让。”


    晏云昭费力挤过人群,心里称奇:往日这个点早就没有了食客,怎么今天这么多人?还都是女的?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见人群簇拥着走出来一位双颊飞红的姑娘。


    她长得水灵,却似乎很是羞涩,站在人群里扭捏地攥着帕子,欲言又止,迟迟不知如何开口。


    晏云昭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干咳了一声:“这位是……”


    中间那姑娘被后边看热闹的人一推,便怯生生地站到了晏云昭面前。


    她手中的一方帕子被揉得皱巴巴,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抬头毅然道:“晏老板……我是来找楼公子的。”


    她从怀里小心掏出一枚质地温润的青龙玉佩,独龙盘绕,青如寒松,雕刻的栩栩如生。


    “楼公子将此物交给了我,让我今日特来寻他。”


    说罢,她的脸颊愈发通红。


    晏云昭在心里大大的“啊”了一声,瞬间想起今日在盐坊内周奉对他说,楼公子上个月为了换白面盐,将一枚价值连城的玉佩换了出去……


    该不会是这姑娘误以为是定情信物了吧……


    这烂摊子可如何收场才好。看着她面颊的两片红晕,晏云昭无奈扶了扶额头。


    在众人面前,她也不好拂了姑娘家的面子,不然以后该如何嫁人?古人最是看重姑娘名声。她只得劝道:“楼公子恰巧不在,我也不知他何时回来,不如你下月今日再来?”


    那姑娘不甘地咬了咬唇,倔强道:“楼公子让我今日便来。我不走。”


    没想到这姑娘竟是这般痴情,晏云昭左右为难,半晌想不出一个两全之计。


    不能直接坦言是你误会了这只是楼公子用来换白面盐给你抵押之物云云,让小姑娘家家在一群同伴中丢了脸面;也不能替楼宿一口将这天降的桃花允诺下来。


    晏云昭抿着唇将身边众人一一看过去,最后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中,老老实实道:“这楼公子……身患奇病,久治未愈,恐怕并非是姑娘良配啊。还请姑娘仔细考量。”


    本意是坦言楼宿患有绝症,恐怕命不久矣,但此话一出,众人脸色一阵难以言喻的变化莫测,她才发觉方才这话好像多了些道不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