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不是同一个愿望

作品:《复活为Omega的生涯[赛博]

    从界海污染区出来几人准备分别,高纤自觉把廖轻青从领走,毕竟她们要回同一个寝室,其他人大概也会分开,有些还不回校。


    第一队几人反应淡漠,看着两人离开。


    高纤抬起眼睛扫了扫赫托:“你没什么想额外说的了?”


    赫托:……


    廖轻青:?


    高纤看了看这两个人,叹了一口气:“没事。希望你们不要法院见好吗?”


    于是事情在所有人的揣测下缓缓结束——如廖轻青所料,什么也没有发生。


    期中测试的氛围倒是越来越浓重。


    高纤日日早起去训练场,就连矢歌这种一没课就躺寝室的人也没几个小时能找着人影。


    廖轻青还是站在一旁旁观第四队磨合,偶尔完成一些射击训练。


    某天晚上3263的人久违地都早早回寝了,廖轻青接完水一看:矢歌躺沙发上小睡,高纤坐在餐桌旁一边看个人终端一边吃晚饭。


    “赫托被叫过去教育了,处分没处分不清楚,倒是没叫你。”高纤跟她提到。


    廖轻青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上周末的事情,她有点惊讶:竟然还有后续?


    她会惊讶主要原因是,出污染区第二天早上她个人终端就收到几条消息。


    未知号码:[一张图片链接]


    未知号码:姐姐消气了吗?


    还有一张小猫哭哭表情包。


    图片里是一片损坏的白玫瑰花田,死的异种藤蔓七零八落打在地表,一整块外墙通通倒塌。


    看着十分凄惨。


    高纤的祈祷没有成真,这就是此人常住的地方。


    她没回复,对方显然也不在意这个,似乎是把脑袋伸过来道歉的态度,虽说也不大真诚,她也就只当这件事都完了。


    没想到最后还把赫托告到领导那去了,小心眼的可以。


    不找“清序者”和法院介入估摸着是怕把廖轻青带出来。


    廖轻青抿了口水,淡淡回复:“哦。”


    高纤继续说:“期中月你怎么还一直这么悠闲?”


    廖轻青奇怪地反问她:“你们为什么这么忙?”


    “要保持成绩记录啊,矢歌倒是过理论考试都费劲。”高纤用叉子在餐盘里扒拉面食。


    廖轻青好奇外面的世界,理论课学的很认真,不仅不逃课还会去捡高纤的书看,学着学着到了至少能拿前几十名的地步,没什么紧迫感。


    “如果保持不了会怎么样?奖学金对你来说什么也算不上吧。”


    她追问。


    “我头上有个哥哥,前几年是央大优秀毕业生,现在在纠察队被严鹭亲自带着,过几年应该会接手家族权力。”高纤轻轻回答她。


    “我不想表现的比他差,不想成为对家族没用的东西,更不想过几年又被拉出去联姻。”


    廖轻青“啊”了一声。


    高纤继续说:“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情况和我一样,家里独子就会好很多,像赫托、金兮那样。”


    “哦,赫托还有点家族压力,他们家挺上进的,一直心思很多,这种下一辈的确会压力很大,像何兀这种大家族旁支就能摆烂了。”


    高纤把头伸过来,餐厅橙光照得她似乎有些难过:“你能理解我的吧?我曾经跟矢歌说过,我不想作为家族的工具活下去,仅仅以生育彰显我的价值。”


    廖轻青眨了眨眼睛,顺着她的言语换位思考——大概就像实验体不想仅仅以杀戮工具的身份活下去一样。


    “偶尔我会嫉妒矢歌,嫉妒他明明生来就有能受人重视的精神核心,却只是告诉我他什么也不想做。”


    高纤转过头看着沙发上睡着的灰发青年:


    “他觉得如此生活也很好,家族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的他才不会被家族抛弃。”


    她继续讲:“可他不会不甘心吗?分明,我能做很多事情,我现在读过的书比那些alpha这辈子可能读完的都多,我也可以自如使用启能武器。”


    “看啊,他们都在注视我,所有论坛都在讨论我——”


    “聚光灯很幸福,我要用一辈子留住它。”


    但是实验体没有读过多少书,也从没受过聚光灯的照拂。对黑夜里的生物而言,聚光灯是致命的。


    廖轻青似懂非懂向她点点头。


    高纤看得出来,有些失望,注视她片刻,低下头继续啃晚饭。


    廖轻青缓缓站起来,心脏受到鼓动般莫名跳快了一些,她一步步回到房间,个人终端亮起来。


    她想,当她仰视实验室一无所有的天空的时候,她要的自由是现在这样的吗?


    她打开很久没打开过的赏金猎手论坛,二十区外风云变幻,前段时间还算有序的地下论坛而今乱套了。


    一大半帖子都在讨论三方执队大批量出现在二十区外,体量大的组织都受到打压,有能力的猎手收到威胁式招安。


    而曾经称霸二十三区的互济会,据点接连倒毁。


    [我草,三方发癫啊,忽然搞这种大动作。]


    [为什么互济会也被清算了?一个月死了多少人了,坐标二十三区,隔壁零件工厂老板家里昨夜响了枪声,第二天整栋楼都封了。]


    [不是早被清算了?上几周二十三区赌场被血洗了,据纠察队报道说是核心据点之一。]


    [回楼上,放屁,那赌场是“幸存者”屠的,三方哪里手段这么血腥,纠察队上门的时候尾气连人家都没闻到。]


    [到底是谁还在神化“幸存者”???二十区外的组织对人家三方执队就是蚂蚁,脚一踩就死了,这听不懂吗?要真有实力怎么不接个前五区的单子看看,要在二十几区混日子?]


    廖轻青在心里感慨,真没这个实力。


    没了研究所,凭她一个人,第一区雨巷里就顺手打个伤患,不到五小时被人家找上门来一路尾随,到现在麻烦还甩不掉。


    [就算那个据点是“幸存者”干的,还有其他呢,互济会这个月爆出来倒了五个大据点有了吧?]


    [十二区地方小贵族内部人员,透露一下吧,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清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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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就是冲互济会去的,而且才是个开始。]


    [都低调点,离互济会远点吧,其他什么个体账户目前就纯顺手收拾而已。]


    廖轻青翻了一圈论坛,信息真真假假含糊不清。


    和何子诫展现给她看到一样,“清洗令”甚至本质上只是独芯能源新派想清算自己的“黑历史”互济会,其他三方要在这里面捞一笔才纷纷参与。


    互济会要倒下,二十区外会洗牌,三方想瓜分抢占资源,而旧派去弄这个文档则是不想让新派洗清这段“黑历史”。


    她糟心地看到消息弹窗。


    邀约商人似乎在监视她的账号,一见她进入论坛就发来消息。


    他很笃定地说:你本人在前五区内。


    她扫了一眼,就像不想搭理何子诫一样,也不太想搭理他。


    邀约商人还在自顾自发消息:新派的人在重点查你,但是除了那个从据点里偷的小孩,什么信息也没找到。


    她想了想觉得可以打探一下:他们打算查前五区了?


    邀约商人:我是商人,打探消息可是要收费的——


    邀约商人:是不是要生气了?别生气,我可以免费告诉你。


    邀约商人:他们没有你的准确个人信息,只凭一张道路监控侧影,前五区没那么好查的。


    邀约商人:但如果我给他们提供更多信息,那就不一定了,你是Omega对吧?


    邀约商人:旧派一直企图利用捆绑你,你也很生气吧?


    邀约商人:不如我们合作,我需要你的能力和手上那个档案,我能给你提供信息途径。


    青:你猜猜呢,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青:那个据点里偷的小孩被新派搜走了?


    邀约商人:别生气嘛,我真的有问必答。小孩没被搜走,有多联生物的人拦着,他们和清理者打了一架。


    是指穆格里娜,这是个好消息,比在旧派手里让她心情好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何子诫猜到自己会去打听才故意扔给多联生物的。


    她好笑地回复邀约商人:你拉的论坛里看起来跟火烧屁股一样急,你自己躲哪儿去了,这么悠哉悠哉。


    如果邀约商人不是归顺了新派的话,那要拿档案多半和何子诫是一个目的:要去威胁新派。


    邀约商人:我可没你想的这么轻松,还是你处境好。前五区的通行证明真的很难搞,偷渡更是吃运气。


    青:我不打算参与这件事,如果事情结束了这文档还在我手上,我说不定真的会考虑卖给你。


    青:对了,最好拿精神抑制剂和我换。


    “回响”的壳还在手上,但现在一切都糟透了,短期内甚至没法搞到新药来源,还是活下去为先。


    想在洪水里发财至少得有条像模像样的船吧,现在她手上顶多算条皮划艇,周围还跟着一群鲨鱼。


    她关上个人终端躺到在床铺上。


    如果说高纤希望留在聚光灯下的话,那她希望她在黑暗里自由自在地生活,不要再被任何人重新锁定,再一次变成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