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八十二话
作品:《巷妖往生铺》 玄修装作恍然初醒的样子,目光呆滞地直视前方,半晌后用力挣扎突然发怒:“快把本座扶起来!”
“本座?呵呵。”宁渊轻笑了两声,微抬玄修的下巴,迫使他顺从地抬起头。
大手一覆,指腹缠绕的黑气按在了玄修的额间,他暂时平静下来。
殷颜看得真切,他指腹上的褶皱紧缩又密集,像是苍老之人才会有的状态。
她握紧陨铁柄,想趁他靠得更近时一举没入他的心口。
玄修知晓她的心思及时传音阻止:切莫轻举妄动。
宁渊上下打量着玄修的神情,确认他当前是痴傻的状态后,俯身贴面轻柔地蹭了两下他光滑的脸蛋,发出满意的感叹。
“不愧是修炼之人的脸,就是比常人保养得要好。”
接着他的长指缓缓下滑,再度触到他的衣襟前,欲有撕扯之势。
殷颜早已捂好了眼睛,只留指缝余地偷瞄这扰人心神的场面,好刺激呀。
怎知意料之中的扒衣强夺画面没有出现,再细瞧间,宁渊的手已经伸到了玄修的后背,慢条斯理地一张张摘下贴在上面的符纸。
被符咒困住的怨灵立刻逃了出来,黑气瞬间充斥在整间内室里。
明晃晃的灯光下,那黑气自觉地围绕在宁渊的周身,他享受地闭上眼,尽情地吸取着黑气的强大力量。
不过片刻,黑气已完全融入他的体内,双瞳斥火之际,他脚下的影子也开始变得支离破碎。
竟是煞灵装人!
哒哒。
哒哒。
诡异的利器刺骨之声接连从左侧传来——
方才在外间的抚琴少年,不知何时跪在了布满银针与铁钉的绒毯前,宁渊轻叩一次茶杯,他便往前攀爬一分。
直至他把那杯茶喝完,少年的双手血迹斑斑,碎甲与断指在利器中混成一团,残缺烂肉还沾在针尖与钉尾,身临其境者仿佛也能感受到那股钻心之痛。
可少年恍若未闻,不曾发出一声痛哼,依旧麻木地匍匐前进。
宁渊庞大的身影笼罩于少年上方,他缓缓蹲下温柔地捧住少年的脸,发出致命的蛊惑之音:“累了,就要睡觉。”
他“善意”地指了指利器内的血肉连片,少年微微偏头,无神的双眼中泛起一抹幽光,渐渐聚焦到被穿透的断掌位置中,兴奋地扬笑点头:“好,睡觉,睡觉。”
少年毫不犹豫地将脸往利器中扎去,就在他的鼻翼即将被棺钉刺穿时,一张泛着红光的符纸及时地贴到了他的脸上,符纸之力迅速将少年翻转至安全地带。
脸保住了,只是那断肢残掌,接不回来了。
蹲在一旁的宁渊霍地站起,随手一挥便将那棺钉与银针化为虚无,粘连于利器表面的破皮血肉腾空圈起,就像是被溅起的血花,触目惊心!
血花旋身后,竟垂落至宁渊的手心,像是为他重塑肢节般,段段片片没入他的肌肤。
半晌后,指腹褶皱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光滑平整的掌指纹络。
宁渊得意地问道:“玄公子,可看清我使的是什么招数了?”
探得差不多了,无需再装了。
玄修慢慢地站起身整理好衣襟,淡淡道:“身体重塑术,不过如此。”
“还是聪明人好沟通,瞧瞧那些,”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如烂泥般躺在地上的少年,“他们的身体,远没有你的好,本来我想要的是那姑娘的身躯,没承想她竟丢下你跑了!被抛弃的滋味如何啊?”
玄修懒得看他,“你话多了。”
一来一回间,殷颜总算明白了眼前这个宁渊的用意,他不仅试图探出怨灵控制玄修的程度,还妄图借机探出玄修法力的高低。
就是这少年成为了无辜的献祭品。
细看之下,殷颜震惊地低呼:“玄修,那少年……那少年早就死了。”
玄修侧头远观,少年裸露的皮肉红痕遍布,断腕处的窟窿汩汩流血,肢节相连处的筋骨疏松无规地相交于其中,像是被人打碎了骨头又接上去般紊乱。
可那血流干后,他的皮肤竟在半刻间变得皱巴巴的,容颜也几近年过半百的老者。
方才还蓬勃的生命就这么枯萎了。
“怎么?玄公子也对这起死人,肉白骨的身体重塑之术感兴趣?我倒是可以教教你。”宁渊见玄修望得入神,沾沾自喜地提议道。
玄修轻笑了下,冷然道:“腐面换俊容,旧肢炼新掌,谁教你如此用身体重塑之术?姜央?还是计双双?”
宁渊脸色微变,往床榻边靠近了些许,语气平静道:“姜央是谁?计双双又是谁?”
“不认识?”玄修轻蔑地抛出一块玉佩扔到他面前,“这玉佩,可还眼熟?这气息,你可还认得?”
玉佩陡然飞起,朝着宁渊鼻翼的方向直直飞去,宁渊似乎早有准备,抓起床榻对着玉佩狠狠一扔,怎料那玉佩竟将床榻捅出了一个大窟窿,甚至一分为三分别冲向他的鼻翼、耳朵处,空灵之音随即响起——
“左附耳。”
“右附耳。”
“灵根现。”
殷颜顺势破底而出,将那陨铁柄往他额间处飞旋而去,指间的五颗棺钉识体定节,精准地穿向他的四肢及心口,很快宁渊就被牢牢地钉在木墙上。
玉佩贴面,棺钉入骨。
宁渊越是挣扎,那无形的捆制与棺钉的蚀骨便会越强。
“不可能……你明明被驱魔水和符纸一道封印住的,怎么会……”宁渊不敢置信地看着玄修,直到他身后露出了一颗脑袋。
殷颜蹦跳着在他面前挥舞符纸,“符纸能困修习术法之士,我们也能用你体内的怨灵反封你呀!灵与灵之间最受正气抑制,何况……这块玉佩里有姜央的气息,你杀了她,她的怨灵气息应当对你来说,是最重的吧!”
还好早就料到从海市阁回来那日,煞灵定不会放过。
还好早有打算,将怨灵封在往生铺内,没想到真的有傻子踩着陷阱就跳进来了。
他气急败坏道:“妖女!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能委身于他体内,甘愿做他的……”
话未说完全,殷颜已然料到他要说些污秽之言,提前甩了三巴掌过去,“闭上你的臭嘴!若是还说这些我不爱听的,我不介意把你的嘴也撕下来!”
“唉?现下他的嘴还有用,罪不至卸下来,问完话后随你处置。”玄修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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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颜的陨铁柄,将她护至身后。
殷颜不解,“他可能还有救兵,我们……”
“要的就是拖延时间,擒贼先擒王,王哪有这么容易被抓?”
“那……”
“先坐下来喝杯茶,聊会儿天。”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坐在了布帘外的桌案前,品茶谈笑间还时不时地关心下被钉死在木墙上的庞然大物——
约莫是过了三刻钟的时间,方才还是翩翩公子的宁渊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八手八足的怪物,仿若八个神光鬼重叠的模样,除了脸还是俊美的以外,别的地方各有各的残缺。
棺钉入骨时,赤黄交接的血还在他的身体上蔓延,落到皱巴的指尖之际,宁渊终忍不住痛苦地哼出声:“你们……要杀便杀!否则,来日我定叫你们有去……啊……有去无回!”
“吵死了!”殷颜生气地将棺钉插进他的鼻翼中,钉身入骨时她还特意放缓了速度,让宁渊能体会到极尽的折磨。
玄修细心地递了张帕子给她擦手,“他身上可不是很干净。”
他微微倾身,嗅了嗅宁渊的气味,嫌弃地捂住鼻子鄙夷道:“他身上的臭味越发地浓了,我们还是躲远点较好。”
说罢他还扇了扇空气,那股如同尸臭般的腐味果然加重了,还无意地飘向门口去,宁渊见状脸色瞬间大变,他挣扎得比方才更猛烈了!
他怒目圆视,“杀了我!马上杀了我!马上杀了我!”
殷颜看好戏般环抱双胸,“别急啊,很快有人满足你。”
当腐臭味溢满门框时,宁渊身上的黑气亦冲破阻碍飞至门前,原本躺在地上死去已久的少年突然站起,用力地撞击着那扇脆弱却被符纸封住的门。
嘭!
“别撞了!”宁渊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嘭嘭!
“停下!给我停下!”
嘭嘭嘭!
殷颜的目光在门边少年和宁渊中来回打转,脑袋都快摇晕了。
就在转到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下时,玄修按住了她的脖子,小声说道:“有人来了。”
彼时的宁渊已声嘶力竭,手足均是垂落状态。
门突然开了。
煞灵的腐臭与被控者的阴气两相结合,能呼唤同族被控者,眼前的少年与外面软榻的少年之阴气里应外合,被符纸封住的门就被震开了。
少年趁门开时突然冲了出去,整个屏风遮挡的里间瞬时乱成一团,软榻间身着轻薄纱衣的男子不再安静地侍奉贵宾,而是群起欲攻之。
暖香之下,腐臭与甜气萦绕于床榻前,贵宾恍若初醒,看着脸色可怖的少年们一动也不敢动。
唯有一把失了灵气的剑,重重地打落了吊于顶间的琉璃灯,将这片不见天日的交易带入了更暗的世界。
有轻微的脚步声迅速袭来,有沉重的脚步声缓步离去。
拖拽的,不知是陷入梦境的贵宾还是陷入绝境的少年。
只知道灯光消散之前,恰巧照亮了来者的脸庞。
虽早有猜到,但真正见到面时,心中还是有些波澜。
殷颜倚着门框,轻笑着与她打招呼:“计大人,等你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