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尽管知道这句话有指桑骂槐的嫌疑，陈憬还是说了出来。


    气氛一度变得有些凝重。


    “我去厨房看看菜怎么样了。”宋清找了一个不太完美的借口走掉了。


    餐桌上，陈憬和齐知乐两人隔得很远，陈憬坐下前朝他看了一眼，而齐知乐干脆把脸偏到一边，表情不是很好看。


    佣人不断往餐桌上递菜，大圆桌的最中心还放了一大簇剪裁得尤其有设计感的花束。


    “你妈妈亲手插的，好看吧。”齐叔从玻璃展柜里拿来一瓶红酒，“平时在家也没人陪我喝，正好今天小憬来了。”


    陈憬面露歉意：“实在抱歉齐叔，今天开车来的。”


    “哦，穷得司机都请不起了。”


    齐知乐手里拿着手机在戳，头都没抬。


    “你这孩子！”


    “啊！”


    齐叔一巴掌还没落到他的肩上，齐知乐就先扯着嗓子嚎了一声，手机哐当掉在地上。


    几人都朝他望了过去。


    “你捡到的这只死猫咬我！”


    小猫肇事逃逸的速度特别快，几乎在齐知乐站起来的一瞬间就溜得没了影子。


    他气急败坏拉起裤脚，发现那一块有两个很明显的小猫牙印，但还没有破皮。


    “你故意的是吧！带着野猫过来咬我！”齐知乐情绪很激动，起身手指着陈憬。


    “怎么？猫比你还聪明，听得懂人话......”


    “小憬。”宋清跟他隔着半个桌子的距离把筷子拍下去：“吃饭。”


    齐叔又是最先打圆场。


    陈憬配合着说了几句贺话，齐知乐把碗一推，低声说了句：“装什么。”


    接着把酒杯随意地举起。


    “知乐，你爸爸生日，不说点什么。”


    宋清看着他。


    齐知乐极不情愿转过脑袋，说了句祝爸爸生日快乐。


    “小憬看着都瘦了，快多吃点儿，这几道都是你喜欢的菜。”


    齐叔这话一说出口，齐知乐刚刚平息一点的情绪又被点燃了搬，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又莫名其妙发起脾气，“爸，我昨天说要吃的刺身您都没买。”


    “你这孩子，都说了那家需要提前一周预定，过几天就给你送来。”


    眼瞅着齐知乐就是心里不爽在刻意找事，但今天毕竟是他自己亲爸的生日，陈憬没想到这孩子都会这么不懂事，于是转头跟齐叔扯上了工作上面的事，齐知乐终于插不上话，才消停下来。


    小猫方才被佣人带去吹干了爪子，咬完坏小孩后就跳到一处花架上，不敢下去。


    黑猪一直在地上抬头眼巴巴地看它，嘴大得快咧到了耳朵上，还发出“恐怖”的声音。


    “狗狗，走开。”


    “汪汪！”


    黑猪太笨了，听不懂小猫说话。


    它想跟小猫玩，于是直起上半边身子用前腿去推花架。


    它长得又肥又壮，蹦起来推的时候花架哪儿能抗住这种攻击，直接径直朝后倒了下去，小猫动作快一步，立马跳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沙发很矮，黑猪能跳上去，于是猫在前面跑，猪在后面追。


    哪儿来的一只野山猪！快来救咪！


    黑猪虽然胖，但却是个灵活的胖子，小猫拐到哪儿，它也拐到哪儿，爪子时不时在地上打滑，发出咵啦咵啦的声音，始终在小猫后面一米的位置追它。


    臭男人死哪儿去了！


    咪要被压扁了！！


    佣人貌似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但看了一眼，只以为是一猫一狗在玩。


    小猫只好冲进一间没有关门的屋子，应该是保姆房，在黑猪也要挤进来的前一秒，砰变成人类把门关上了。


    跑了大半天，姜择爱喘着气，半边身子压在门上，黑猪正在外头不断用爪子刨门。


    他刚刚听到了黑猪不成句子的话，大概是想跟自己玩。


    他说让黑猪先冷静一下，但黑猪的智商貌似没有它高，听不太懂。


    不是自己不跟黑猪玩，是黑猪流着口水的大嘴一会儿肯定会捅到自己身上来，拿它当口水巾，而且它那么肥一个，别把自己给压成猫饼了。


    姜择爱拖来椅子坐在上面歇气。


    刚刚那个小屁孩，从进门起就没给男人和自己好脸色，他猜测两人应该是兄弟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关系这么差，不过男人并没有为难他，反而是这个小屁孩一直蹬鼻子上脸，还骂男人穷！


    还说自己是死猫！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小猫最讨厌平白无故欺负别人的人，于是偷摸跑过去咬了他一口，没太使劲儿，主要起了一个吓唬的作用。


    过了没两分钟，就有佣人闻声而来，黑猪继续朝着房间里面叫，佣人打开房门时，就看到了正乖巧坐在地上的小猫。


    “喵～”


    “诶？这个门什么时候关上了？”佣人疑惑地自言自语，把黑猪关进了围栏小屋里。


    一顿饭吃得不算太和谐，但好在最后并没有发展严重，齐知乐被压着没有继续闹脾气。


    宋清和齐叔下午要出去过二人世界，陈憬完成了任务，打算带着小猫回家。


    佣人说小猫正在二楼的活动室里，他点点头从楼梯走了上去，还没到拐角时，就隐约听见了小猫带着敌意的叫声。


    陈憬脚步一顿，随后立马朝那边走过去，活动室房门虚掩着，他还没走近就听见了齐知乐的声音。


    “你是它捡来的？”齐知乐语气不屑，轻哼一声：“果然，没人要的人就喜欢捡没人要的畜牲，脏死了。”


    齐知乐报复性地抬脚要往小猫身上踹，结果脚还没落下一半，身子就突然悬空，他只来得及瞪大眼睛，接着整个人就被一个有力的手臂压在了墙壁上，后脑勺撞在墙壁上，他吃痛喊了一声。


    等回过神看清来人后，便更加火冒三丈，没在父母面前，嘴里便开始不停冒脏话：“我艹，你**神经病啊！”


    “艹什么？谁教你说这些的。”陈憬只用了一只手，牢牢卡在他的脖子上。


    “关你屁事啊！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齐知乐猛地挥过来一拳，被陈憬偏头躲掉了，可他没有放弃，继续抬脚要踹，陈憬还在让着他，小腿处生生挨了一脚。


    对了，就等现在呢。


    小猫躲在旁边，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两人不是兄弟么！就算关系不太好，但怎么一言不合就干架啦？！


    接着，他看到男人把齐知乐的胳膊反拧在身后，一只手就控制了齐知乐的两个胳膊，压住他的后背，人抵在桌子边，桌脚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


    陈憬说话的调子依然很沉稳：“齐知乐，我知道你讨厌我，以前念着你是小孩不跟你计较，你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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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了吧，还是幼儿园的脑子吗？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不该做，永远需要别人来教育你？”


    齐知乐气得快哭了，红着眼睛咬紧牙关：“你算老几，轮得着你跟老子说这些！松手！”


    “小猫。”陈憬没理会，朝旁边喊了一声。


    小猫还是很给面子的，“喵”一声就跳了上来，它知道现在男人在给自己出气呢。


    齐知乐的上半截身子被压在桌上，脸憋红了，嘴还在硬：“陈憬你是不是**，我***。”


    “你踢我一脚，我让它打回来，不过分吧？”


    “什，什么？”


    齐知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脸上落下一记猫拳，接着两拳，三拳......


    一猫一人在齐知乐的咆哮声中走出了别墅。


    几个佣人吞吞口水，你望我一眼，我望你一眼，都假装很忙地做事情，没一个人敢上去凑这个热闹。


    人爽不爽小猫不知道，反正小猫超级爽！刚刚那个小屁孩可恶得很，自己在里面玩得好好的，他莫名其妙闯进来，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一会儿骂男人，一会儿骂它这只无辜小猫，还拿积木扔它，被教训了吧！


    小猫坐在副驾驶，整个猫都在开心地冒泡泡。


    陈憬知道齐知乐一定会添油加醋把这个事给他爸妈说，家里的佣人也不傻，他们虽然不会在两人争执时上前做什么，但谁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少爷，没人不知道。


    但那又怎么样？


    他摸摸小猫开心立着的耳朵，热乎乎的。


    只是刚刚那一脚把他的裤腿踹脏了，本来下午打算直接去公司的，现在需要回家一趟了。


    小猫看着男人回家换好衣服后很快出门了，它才想起来一件大事，自己洗完没有干的衣服还塞在男人的衣柜里。


    它乖乖守着男人出了门，马不停蹄变成人跑到衣帽间翻出了衣服来。


    果真有点儿淡淡的不好闻的气味儿了。


    姜择爱皱皱鼻子，没办法只好将就拿去阳台晒着，走到半路想起个事情，于是又猫猫祟祟进了卧室的浴室，拿起陈憬的香水朝上面喷了喷。


    嗯，现在是香香的了。


    下午的太阳很烈，姜择爱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阳台守着晒衣服，温暖阳光洒在他身上，暖融融的，特别舒服。


    哦！零食！


    这居然能忘了，姜择爱拍拍自己的脑袋。


    男人果真好心机，放得特别高，小猫变成人都够不着，于是姜择爱又跑到阳台把小凳子搬进来，放在下头踩着上去够。


    够着了，他把袋子拎出来。


    一次不能吃太多，要有规划地吃，不然一下就会被男人发现，姜择爱把零食全部抖出来摆在沙发上，摆了一整排，接着，按大小分类。


    “果冻和软糖放一起。”


    “饼干和薯片放一起。”


    “果蔬干和小面包放在一起。”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猫耳朵都开心地跳了出来，今天心情好，就吃果冻和软糖吧。


    这个果冻还蛮贵的，姜择爱以前只舍得买过两次，里面的果肉特别特别大一颗，而且很甜，他喜欢吃甜甜的东西，先把果冻吸溜着吃完，剩下一整个水果后，再捧着杯子慢慢品味。


    哎，还是要还男人钱，男人给自己买了这么多吃的，还都是自己撒娇耍赖要买的，他伸出手指头开始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