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池袋公差启程

作品:《【综漫】甘露寺小姐的现代烦恼

    八月的热浪如同实质般压迫着横滨的街道,连漩涡咖啡厅内充足的冷气似乎都难以完全阻隔窗外那扭曲视线的暑气。甘露寺蜜璃正站在柜台后,纤细却有力的手臂稳当地握着一个铜制搅拌碗,另一只手快速搅动着碗内的蛋液与糖粉。她的动作流畅而精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窗外投入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刚烤好的海绵蛋糕的甜香与咖啡的醇厚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安心的温暖味道。黑曜安静地停在她肩头的特制软木栖架上,黑亮的眼睛半眯着,偶尔发出极轻的"咕"声,仿佛在享受着这份忙碌中的宁静,又像是在监督着甜点的制作进程。


    这份宁静被一阵踢踢踏踏、明显带着烦躁情绪的脚步声打破。江户川乱步像一阵不满的旋风卷入店内,精准地瘫倒在他惯常的靠窗卡座里,把贝雷帽往桌上一拍,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鼓着脸颊大声抱怨起来:"无聊——!简直是浪费名侦探宝贵的才能和时间!"他那夸张的语调和孩子气的举动引得几位熟客忍俊不禁地看过来,显然早已习惯了这位天才侦探的日常发作。


    正拿着医疗日志从旁走过的与谢野晶子头也没抬,懒洋洋地接话道:"又怎么了,我们的大侦探?哪个案子又入不了您的法眼?"


    "是池袋的那个横山议员啦!"乱步挥舞着手臂,试图增加自己话语的感染力,"他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据说在街头惹了麻烦,好像还碰到了点不干不净的事情,就吓得他老爹赶紧来委托我们侦探社!这种小混混级别的纠纷,连警察都懒得深入管,最后多半是不了了之,哪里需要名侦探出马?''超推理''可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简单谜题"的极致蔑视和对被迫工作的强烈不满,仿佛让他处理这种小事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蜜璃将搅拌好的面糊倒入铺好烘焙纸的模具中,轻轻震出气泡,然后才关切地望过来:"乱步先生,您没事吧?烤箱里还有几分钟就好一批黄油曲奇,要不要尝尝?"


    "要!"乱步回答得又快又干脆,瞬间把抱怨抛在脑后,眼巴巴地看向烤箱的方向,但很快又想起正事,继续诉苦:"关键是社长居然接了!还说要派人去!这种案子,明明放着不管它自己就会解决的!"


    福泽谕吉沉稳的声音恰好从楼梯口传来,打断了乱步的控诉:"委托既然受理,就必须负责到底。这是侦探社的信誉。"他的出现让店内的气氛顿时严肃了几分。


    乱步立刻坐直了些,但脸上还是写满了不情愿,小声嘀咕道:"可是这种小案子……"


    福泽社长走到近前,目光扫过乱步和闻声看过来的蜜璃,继续道:"我临时有要事,需要前往京都几天,无法亲自处理这个委托。"


    这句话让乱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解脱的曙光:"社长!那正好!这种小案子我一个人去应付一下就行了!我快去快回!保证完成任务!"


    "不行。"福泽谕吉斩钉截铁地否决,银灰色的眼眸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独自远行,尤其去池袋那样情况复杂的地区,我不放心。"他的目光转向蜜璃,"甘露寺君。"


    "是!社长先生!"蜜璃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站直身子,粉绿色的眼眸专注地望向社长。


    "这次委托,你陪同乱步前往池袋,期限三天。"福泽社长的语气平稳却带着重量,"你的任务是确保他的安全,避免他因迷路或其他……好奇心引发的意外陷入麻烦。"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调查本身,听从乱步的判断即可。名义上,他是此次委托的负责人。"


    "我……我吗?"蜜璃惊讶地眨了眨眼,粉绿色的眼眸中先是难以置信,随即被一股巨大的惊喜所淹没。池袋!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遥远的大城市!她平日里被困在横滨,有限的薪水和□□的通缉令让她寻找同伴的脚步举步维艰,公费出差的机会简直是梦寐以求!更重要的是,任何一个离开横滨去往新地方的机会,都意味着多一分渺茫的希望——富冈先生?伊黑先生?或者其他失散的柱……万一呢?


    "没错。"福泽社长微微颔首,似乎看穿了她内心的激动,"你的能力足以胜任。而且,"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出去走走,或许也能顺便留意一下你想找的……''风景''。"


    这句话如同点亮了一盏明灯,让蜜璃的心跳陡然加速。她几乎能感觉到希望像气泡一样在胸腔中膨胀,脸上不由自主地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之前的些许疲惫一扫而空:"太好了!非常感谢您,社长先生!我一定会保护好乱步先生的!"


    乱步的反应慢了半拍,但很快也高兴起来。虽然委托无聊,但一想到有蜜璃同行,等于有了一个全天候的保镖、零食提供者和听话的伙伴,还能公费吃喝玩乐,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好吧好吧!既然社长这么说了!"他拿起贝雷帽重新戴好,瞬间恢复了活力,开始兴奋地规划起来,"蜜璃,准备一下!我们下午就出发!带你去见识见识池袋的热闹!听说那里的甜品店和游戏中心都超——厉害的!那家名为''向日葵''的咖啡厅有半人高的彩虹芭菲!还有□□里的限定版吉祥物点心!"他已经迅速把"无聊委托"抛诸脑后,脑子里只剩下了美食和玩乐的计划,仿佛这只是一场期待已久的郊游。


    蜜璃也被他的快乐感染,重重点头,心情雀跃得几乎要飞起来。她快速地将手头的工作交接给店长和菜菜子,动作利落却不失细致,确保每一份半成品都能被完美接手。


    "蜜璃酱,机会难得,路上一定要小心。"店长先生温和地叮嘱道,眼中带着长辈般的关怀。


    "蜜璃姐,玩得开心哦!记得帮我们带特产哦!"店员菜菜子笑嘻嘻地挥手,语气中满是羡慕。


    蜜璃感激地应下,脚步轻快地跑上阁楼。她的行囊很简单,几件换洗衣物,以及最重要的——那柄用鬼杀队队服和伊黑的羽织仔细包裹好的日轮刀。她解开布包的一角,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刀柄,感受着上面熟悉的纹路,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期待。也许,在池袋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真的隐藏着故人的踪迹。她将日轮刀小心地装入长形的运动包中,从外观上看就像装着羽毛球拍或画筒般普通。最后,她将那个装着几颗金平糖的、来自乱步的"超推理幸运护身符"小锦囊放进贴身口袋,仿佛这样就能带来好运。


    当她背着简单的行囊下楼时,乱步已经背着他那个看起来装不了多少东西但似乎什么都能掏出来的小背包,等在门口不耐烦地跺着脚了。


    "太慢了蜜璃!新干线可不等人!名侦探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对不起,乱步先生!我准备好了!"


    与店长和菜菜子最后道别后,两人一鸦走出咖啡厅。灼热的气浪瞬间包裹全身,与室内的凉爽形成鲜明对比,但蜜璃的心情却如沐清风,充满了对未知旅程的期待。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出发前往车站时,福泽谕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甘露寺君,请稍等片刻,还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他站在侦探社门口,神情比平时更加严肃。


    蜜璃立刻停下脚步,对乱步道:"乱步先生,请稍等我一下。"


    乱步撇撇嘴,但还是老实地靠在门边,从口袋里掏出又一包零食。


    社长室内,气氛与外界的炎热喧嚣隔绝开来,显得格外安静凝重。福泽谕吉示意蜜璃坐下,自己则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街景。


    "甘露寺君,此次池袋之行,除委托外,另有几件事需你知晓并高度警惕。"福泽社长开门见山,银灰色的眼眸中透着锐利,"池袋并非普通都市,其近日的混乱程度与潜在危险远超横滨寻常街区,甚至涉及诸多难以用常理解释的''非日常''因素,务必小心。"


    蜜璃立刻挺直背脊,双手放在膝上,认真聆听:"是,请您吩咐。"


    "首要注意事项,是关于''无头骑士''的传闻。"福泽沉声道,语气凝重,"这并非空穴来风的都市传说。据可靠情报,确有一辆黑色的机车及其上的''无头''骑士实体在池袋地区,尤其是夜间频繁出没。其存在本身即是巨大的谜团,行动模式难以预测,可能携带某种特殊的、危险的''武器''。尽量避免与其产生任何形式的直接接触或冲突,若意外遭遇,以回避为最优先选择。"


    蜜璃认真点头,将"无头骑士"几个字牢牢刻在脑中,虽然难以想象那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但社长的严肃态度让她明白绝非儿戏。


    "其次,是池袋盘根错节的街头势力。"福泽继续道,指尖在桌面上轻叩,"尤其要注意两个以色彩为标志的青少年团体,他们的地盘冲突频繁且容易升级为大规模的街头混战,波及范围甚广,容易被意外卷入。此外,还有一个名为''DOLLARS''的无色无形、主要通过网络集结的松散组织,其成员遍布各行各业,缺乏统一标识,行为模式难以预测,需格外留意周遭环境,避免误入他们的聚集或活动区域。"


    他顿了顿,面色更加凝重:"再者,需特别警惕某些活跃于池袋阴影中的''特殊个体''。据零星情报显示,池袋可能存在拥有非凡怪力、情绪极不稳定、危险度极高的角色;亦有擅长操纵情报、以煽动混乱与对立为乐的阴暗存在。此类人物往往置身各类风波的中心,极度危险且难以捉摸,务必远离任何可能与他们产生关联的场所或事件。"


    "最后,是关于你们此次委托的核心——横山议员之子,横山秀明。"福泽社长将一份薄薄的资料推向蜜璃,"他卷入的恐怕并非简单的街头纠纷或恐吓。近期池袋发生了一系列针对高级进口轿车、奢侈品店乃至私人收藏的高调、怪异盗窃案。作案者手法娴熟且奇特,目标明确,现场往往留下一些…不合常理的痕迹,比如被某种难以置信的巨力扭曲撕裂的防盗金属,或被某种极度精准却又非寻常工具所能造成的切割痕迹。警方与幕后利益受损方的调查均陷入僵局。"


    "而横山秀明,"福泽的目光变得深邃,"根据有限情报,他可能在一次深夜流连于池袋街头时,意外目击到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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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一次作案过程,甚至可能短暂地被卷入其中,受到了某种程度的惊吓或隐晦的威胁。横山议员担忧其子成为下一个目标或被灭口,亦或担心其被诬陷为同党而影响政治前途,故迫切希望通过侦探社的调查,厘清真相,确保其子安全,并最好能暗中解决此事,避免舆论发酵。"


    福泽谕吉凝视着蜜璃,语气加重,每一个字都带着分量:"此事水很深,迷雾重重。可能牵扯本地极道、外来势力、利益纠葛,甚至那些…''非日常''的存在。乱步虽判断此事最终会因各种势力的制衡或幕后操纵者的目的达成而自行平息,但其过程可能极为混乱且危险。你的核心任务是保证乱步和自身的安全,而非深入调查或解决事件。尤其记住,"他特别强调,"看好乱步,乱步保护自己的能力极为低下,但他并没有自己在危险的意识。若察觉危险临近,或事态明显超出控制,以立即撤离为最优先选择,不必顾虑委托。明白吗?"


    蜜璃深吸一口气,仿佛能将社长的每一句叮嘱都吸入肺腑,牢牢刻印在心板上。无头骑士、色彩帮派、无形组织、怪力者、情报操纵者、离奇窃案……社长描绘出的池袋图景复杂、危险而光怪陆离,远超她最初的想象。她感受到肩头责任的重量,但更多的是坚定。她用力点头,粉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认真与决意:"是!社长先生,我完全明白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乱步先生!"


    福泽谕吉微微颔首,似乎稍稍放心了些:"去吧。保持联系。"


    蜜璃再次鞠躬,然后转身走出社长室。门外的乱步已经等得快要长蘑菇了,见她出来,立刻抱怨道:"好慢啊蜜璃!社长又交代什么麻烦事了?不管啦不管啦,快走快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几乎是蹦跳着冲下楼梯。


    蜜璃被他拉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社长室紧闭的门,然后将那些警告与期待一同小心收好,跟上乱步轻快的步伐。


    通往车站的路上,乱步已经完全沉浸在"公费旅游"的喜悦中,喋喋不休地规划着:"到了池袋我们先去酒店放东西,然后就去吃那家超有名的草莓千层派!据说有三十层酥皮和五种不同的草莓!晚上可以去逛□□!听说那里有全世界最大的扭蛋墙!委托?啊……那个明天再去露个面问问情况就行啦!反正肯定很无聊!"


    蜜璃跟在他身边,脸上带着笑,耐心地听着。对她而言,委托本身的确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去往池袋"这个行动本身。每一个陌生的城市,都是一片可能藏着同伴线索的新大陆,无论希望多么渺茫,都值得珍惜。同时,社长的话也在耳边回响,让她对那座陌生的城市保有一份必要的警惕。


    横滨站庞大而繁忙,人流如织。乱步像一尾游鱼般熟练地在人群中穿梭,蜜璃紧跟其后,小心地护着身后的运动包。


    顺利登上了前往池袋的新干线。凉爽的车厢将外面的酷暑与喧嚣隔绝开来,仿佛另一个世界。找到靠窗的座位坐下,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站台开始平稳地后退。


    蜜璃望着窗外逐渐加速的风景,高楼大厦逐渐变得稀疏,视野开阔起来,远处是绵延的绿地和波光粼粼的海面。这个时代庞大而便捷的交通网络依旧让她感到惊奇与感激。她从随身的大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便当盒,里面是精心制作的、造型可爱的饭团和几块小巧精致的水果蛋糕:"乱步先生,您饿了吗?请用。"


    "哦!蜜璃特制便当!"乱步毫不客气地接过,咬了一大口饭团,脸颊塞得鼓鼓囊囊,满足地眯起眼,"嗯!好吃!不愧是蜜璃!"


    列车高速行驶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几个小时的车程在乱步兴致勃勃的单口相声、蜜璃不时的提问和享用美味的便当中悄然流逝。


    当窗外的建筑再次变得密集起来,都市的天际线逐渐清晰时,列车广播终于响起:"各位旅客,下一站,池袋——"


    乱步"唰"地站起来,动作敏捷地背上他的小包,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兴奋与期待:"好!池袋到着!蜜璃,紧跟名侦探,千万别走丢了!我们的池袋美食与探险之旅正式开始!"


    蜜璃也深吸一口气,背好行囊,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装有日轮刀的运动包背带,心脏因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而加速跳动。新的城市,新的旅程,无论前方是平淡无奇的公务走访,还是潜藏着未知的波澜,她都决心认真面对。


    "是!乱步先生,我们走吧!"


    列车缓缓驶入池袋站庞大、错综复杂而又充满活力的站台,窗外是扑面而来的、比横滨更显密集的广告牌、汹涌的人潮以及无处不在的都市喧嚣。一种独特的、混合着活力、混乱与未知感的气息仿佛透过厚重的车窗渗透进来。


    车门滑开,瞬间,外界各种声音汇成的浪潮涌入车厢。乱步率先跳下车,灵巧的身影瞬间被人流包裹。蜜璃赶紧跟上。


    池袋,这座充满了无限可能、光怪陆离的传闻与社长警告中潜在危险的城市,就这样正式迎来了它的新访客。而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一场远比预期更加混乱和奇特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