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昨晚没乱说话吧——”


    诊所内外来来往往，姜小帅坐在问诊台内，沿着小熊笔的塑料尾巴，琢磨着昨晚到底有没有乱说话。


    还有昨晚那个照顾他的到底是郭城宇还是吴所畏，但看记忆里的模糊身形，郭城宇的机率貌似更大。


    毕竟他现在除去郭城宇的脸谁都想不起来。


    他伏在桌上，“哎呀，没事喝什么酒啊，还喝那么多，不得丢死人了——”


    “小帅，小帅——”


    吴所畏突然出现打断他的哀嚎。


    气喘吁吁扯开椅子到他对面坐下。


    “嗯？大畏？”他生无可恋抬头，昨晚朦胧身形与吴所畏身影完全重合不上，他心死了。


    “怎么了？”他有气无力的问。


    “我刚到诊所，外面有个叫孟韬的要找你，他谁啊？”


    姜小帅呼吸凝滞。


    浓眉紧皱，眼底闪烁诧异。


    “大畏，你刚刚说孟韬？”


    吴所畏不以为意地耸肩：“对啊，我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说，我让他进来也不进，就让我叫你出去——”


    “他妈的，他还敢来——”


    姜小帅一副要将那个孟韬杀了的气势把吴所畏吓住了，忙拉住他飞扬起的衣摆。


    “小帅小帅——”


    “大畏，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挣脱开吴所畏，姜小帅直冲楼下。


    往日温柔被怒火包裹，宛如自燃而起的熊熊烈焰，让人不敢靠近。


    见到玻璃门外令人厌恶的熟悉身影，他攥紧双拳，直冲门外，没等孟韬开口寒暄，一拳打在他脸上。


    追随而来的吴所畏刚出门就见孟韬被打倒在地。没等孟韬爬起身，就一脚踹上他小腹，边踹边骂：“让你欺负小帅，让你欺负小帅——”


    孟韬眼镜被甩飞，一把推开吴所畏。


    “你谁啊！”


    “你他妈管老子是谁，老子是你祖宗！”


    “小帅，小帅，你能不能管管你这疯子朋友，我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不挑食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直接喜提混合双打，姜小帅直接脱了白大褂，一拳直直砸他眼睛，吴所畏配合着打了个对称。


    “老子他妈看上你才是真他妈眼瞎——”


    “嗯？”吴所畏拳头停了。


    转念一想，这混蛋长得还没郭城宇顺眼呢。


    双拳难敌四手，不论孟韬战力如何，吴所畏和姜小帅紧密落下的拳打脚踢也让他招架不住，找准机会趁机挣脱，狼狈逃窜，看见两个高大身形，忙躲过去，指着还异常嚣张的吴所畏和姜小帅，语不伦次：


    “救命，救命，两位大哥帮我报警，他们两个上来就打我——”


    “看看给我打的——”


    说着，举起哆嗦手指指着对称的熊猫眼。


    郭城宇双手插兜，眯起眼睛：


    “他俩，为什么打你啊？你说说原因，我们两兄弟好帮你出气——”


    “他，他是我男朋友，勾引我诱惑我，使我迷了心窍，刚跟他在一起，他就出轨了，和他情夫一起打我——”


    “兄弟，大哥，救救我——”


    “孟韬，你他娘的就是个混蛋！”


    “孟、韬。”郭城宇一字一顿道。


    “名字真——难听，人也一脸禽兽样——”


    顶腮看向旁边玩味不语的池骋，下颚微扬。


    视线交汇，齐齐挽袖，架上孟韬胳膊，把他整个托着往吴所畏和姜小帅的方向走。


    “光天化日，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唔！”


    “真吵。”吴所畏嫌弃地往他嘴里塞了个抹布，从隔壁垃圾桶里随便翻的。


    姜小帅懵了，“你们怎么来了？”


    “陪他，”郭城宇似笑非笑搭上池骋肩膀，“找老婆。”


    吴所畏气的直跺脚：“老子是男的！男的！”


    “没差别。”


    郭城宇随手把孟韬扔上汽车后座。


    然后吴所畏才一脸茫然地看着姜小帅。


    “小帅，他谁啊？”


    池骋和郭城宇闻言相视一笑。


    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还打得这么起劲。


    确实够仗义。


    姜小帅垂眸：“前男友。”


    “前男友！那我再打他一顿——”


    池骋拎着他脖颈把他扯进怀里搂着。


    “人家前男友你那么激动干啥，他还说，你是姜小帅情夫呢，嗯？”


    吴所畏是真没想到池骋心眼小到这儿了。


    “反正我不想看见他了，你们随便给他送到哪儿去吧，我回去了。”


    说完，拎着他白大褂回了诊所。


    那背影透着落寞。


    郭城宇看着吴所畏：“想不想知道，小帅为啥这么讨厌他？”


    吴所畏一个跳脚：“当然想了。”


    知晓他的罪行，就能让吴所畏下手更痛快。


    三人把孟韬带到一个废弃工厂。


    破败不堪，方圆十里绝找不出一户人家。


    孟韬哪里见过这阵仗，被吓到腿软。


    浑身直打哆嗦，手脚被捆住，以一个双膝跪地的方式呈现在三人面前。


    等他睁开那双熊猫眼，郭城宇甩了一沓照片给他，“这照片他妈哪儿来的？”


    孟韬垂眸，不敢吭声。


    “这他妈谁拍的？”吴所畏捏着照片，手止不住的颤。


    见孟韬缄默不言，吴所畏直接拽上他脖领。


    “你他妈现在装什么哑巴？”


    “不说话，行。”


    郭城宇看了眼池骋，池骋立马起身，拉过吴所畏捂住他耳朵，带他背过身去。


    “画面太血腥，怕你做噩梦。”


    可受到撞击时的闷哼还时不时泄进来。


    若是他能听到的只是一半，那也证明，郭城宇下手也挺狠，没一会儿孟韬就哭着求饶。


    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往前爬拽着郭城宇裤腿。


    郭城宇直接一脚踹开。


    “现在能张开嘴了？”


    “能，能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缥缈烟雾遮不住郭城宇眸底的狠厉。


    “照片谁拍的？人谁找的？你他妈现在来找姜小帅又想干嘛？”


    “照片，照片是我找人拍的，都是假的，他们什么都没发生，我，我，我跟小帅分手以后，我后悔了，所以就想——”


    “你想你妈——我艹——”


    吴所畏整个人被池骋架起，手脚胡乱挥舞。


    “你急什么，郭子心里有数，你最多打他一顿，郭子能把他折磨死，那不更解气？”


    吴所畏闻言，这才渐渐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