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佛堂

作品:《他假扮替身后

    元嘉一个人在佛堂里,起初倒是闷闷不乐,一直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早地发现。


    先前她怀疑过许多次了。


    如果昨夜发生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就证明,之前她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


    门外,两名宫女正在值守,忽然被元嘉叫了进去,元嘉问她们事,她们见不是无理的要求,便也就应了下来。


    元嘉问她们:“本公主昨夜是如何回来的?”


    两名宫女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老老实实回答:“是驸马带公主回来的。”


    宫女们说,昨夜是宋麟生背着元嘉回来的,当时两个人身上脏兮兮的,元嘉还在昏迷之中。


    她们听宋麟生说,是元嘉与宋麟生在山洞之中过夜,遭遇了歹人,是宋麟生保护了公主。


    “没了?”


    宫女摇摇头。


    “那歹人呢?歹人不是被宋麟生杀死了一个?宋麟生杀人了。”


    宫女面色变了变:“杀人?驸马没有杀人啊?”


    “没有杀人?”元嘉愣了一下,当即辩驳道,“你胡说,本公主分明瞧见了。”


    “公主一直在昏迷,而且歹徒已经招认,是有人买凶杀人。”


    “歹徒还活着?”


    “皇后娘娘念在佛家清净之地,不能杀生,昨日刚被释放,那时公主……还没醒。”


    宫女说着说着,便开始战战兢兢,她不敢多说一个‘不’字,小公主被佛堂拘着,本就心情不好。


    万一又闹起来,那就不得了了。


    “公主想必是受了惊吓,在昏迷时魇到了,在梦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东西。”


    “魇到了?”见宫女这样说,元嘉逐渐开始怀疑自我,“但本公主看得分明,驸马他杀人了。”


    另一名宫女见状,跟着劝道:“公主定是做噩梦了,驸马怎么会杀人呢?驸马带公主回来的时候,自己都受了伤,太医包扎了许久呢。”


    元嘉的脑子很乱,各种疑问像线一样在心口打结,理都理不清,只道:“他也受伤了?”


    两名宫女点点头。


    佛堂的门重新关上,元嘉跪在蒲团上,反复思考着。


    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难道是她的幻觉?


    不知过了多久,佛堂的门再次被打开,元嘉回头看去,心情大为不好。


    因为,始作俑者来了。


    佛堂的门开了,青年穿得比白日里朴素了一些,许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怀中也只是捧着简单的食盒。


    元嘉抱着胳膊,一副对其爱答不理的模样。


    不过攻击性倒是比之前弱了一点,宋麟生默默放下食盒,打开后,里面是热腾腾的菜包子。


    又是素。


    见到菜包子,元嘉更是怒火中烧:“你还敢来啊!本公主是该叫你驸马,还是该叫你宋麟生?”


    其实,对于驸马的身份,元嘉也不是非常确定。


    她这样说,是想炸一炸宋麟生,想看看他的反应。


    “公主,这就是你在屋中用东西砸我的理由吗?”顿了顿,宋麟生道,“你怀疑我是宋麟生,可我不是,我唯一与他相同的,是名字。”


    “但你杀了那名歹徒,丰绕城城主不是只会麦谷吗?为什么会要杀我?”


    “我没有杀人。”宋麟生只是略微不悦,随后平静地答,“公主这样说,无凭无据。”


    她急了:“你到底是谁?!”


    “我是公主的夫君。”


    元嘉想吓吓他,毕竟宫里的人一向怕他,想来再矜持有礼的男子,也会露出些许马脚。


    “丰饶城城主既然真的清白,那就把你爹娘唤过来,叫本公主瞧一瞧。”


    宋麟生不说话,沉默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元嘉怒了:“本公主叫你去把爹娘唤回来,听见了没有!”


    他不说话,竟是上前要将菜包子端到元嘉的面前。


    “公主,包子快要凉了,先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她再恼也不能同饭恼,等宋麟生将饭放下后,元嘉才气恼地将他推开:“还不承认吗!”


    她这一下,硬生生地把青年推坐在了地上,其实元嘉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没有用力,不至于伤到他。


    可刚才,元嘉听得分明。


    宋麟生痛得闷哼一声,双手撑在地上,迟迟没有站起来。


    元嘉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你……本公主没用力啊。”


    说着,她忽然注意到,他肩头前原本洁白干净的衣衫,忽然浮现一个红点,然后红点开始扩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直至亲眼目睹,元嘉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气焰也一下子弱了起来:“宋阳,你流血了。”


    他面色微白,低下眸子,当着元嘉的面伸手轻轻揭开衣襟,竟然发现那里有伤。


    是刀伤。


    元嘉想起歹徒追逐自己时,腰间别的那一柄锃亮的大刀,与这刀伤十分吻合。


    宋麟生黑沉沉地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恭敬有礼的模样不在,此刻竟掺杂着那么一点点委屈。


    好像在说,我已经受伤了。


    公主……我已经受伤了,不要再欺负我了。


    不要……再欺负我了。


    元嘉僵了许久,片刻后猛地甩甩头,再看眼前人,并没有什么变化,方才脑海中飘过的那些话,都是她的错觉。


    她做错事了。


    他替她挡刀,为什么还要这样误会他?真的不可救药了。


    真正的宋麟生已经死去已久,她为何总是生出一些无端的怀疑?


    先治伤再说吧。


    “本公主错了还不行?”她难得放下姿态,说一些软话,“包子本公主会吃的,你快回去吧,免得母后看到又要苛责我了。”


    宋麟生还在那里一动不动,随后恭敬行了一礼:“公主,臣无碍,原本这伤是好些的,只是山中只有女郎中,太医也没有随行,一直无人包扎。”


    “都什么时候了?还介意这个?你真怪。”


    他眼眸垂了垂,之后抬头说:“这样不妥。”


    元嘉气道:“哪里不妥?若伤口恶化,怎么能行?快去!再不去本公主就赶你走了!”


    “……是,公主。”


    言罢,白衣青年转身站起来,朝着佛堂外走去,元嘉忽然不合时宜的想:那女郎中多大?


    与宋麟生相仿吗?还是比他大?有无夫君?


    “等等!”


    迈出门槛的一只黑靴顿在了那里,青年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元嘉实在按耐不住了,她抱着胳膊走上前,又抱着胳膊把人拉了回来。


    “你坐着,本公主替你包扎,不需要什么旁人。”


    “……容我先把绷带拿过来。”


    ——


    元嘉觉得自己很荒唐,上一刻说宋麟生是个怪人,下一刻只觉得自己才是个彻头彻尾的怪人。


    她让宋麟生不要在意男女之隔,可等他真的不在意了,她反而又在意了。


    太奇怪了。


    她仿佛看到宋麟生这般好的身材被陌生女子抚摸的模样,仿佛看到一圈圈的绷带,把他们两个缠绕在一起的模样……


    那可是她的驸马。


    宋麟生比元嘉高出太多,她够不到他的肩头,便让他跪坐在蒲团上,她则站在背后。


    元嘉不会针织刺绣,不会琴棋书画,包扎伤口倒是得心应手。


    她的双臂环过他的腰肢,绷带自肩膀上的伤口覆盖而过,慢慢地包扎起来。


    一圈又一圈。


    那的确是刀伤无疑,伤口还凝着新鲜的血,等包扎到一半时,宋麟生的神色微微苍白。


    元嘉难免心软,她毕竟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她毕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子。


    她问:“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宋麟生侧眸看向身后的少女,比起以往的恭敬,这次多了几分柔和,他说:“我是公主的驸马,也是公主的夫君,不会那样做。”


    元嘉低头沉思着。


    她一向是个坚定的人,想做什么都大胆去做,相信的事情从不质疑。


    但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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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麟生泛着血的伤口,元嘉开始质疑自己了。


    快要包扎完了。


    手中的绷带越来越少,尚未来得及在后背系结,绷带就已经没了。


    后面打不了结,那就去前面打。


    与宋麟生近距离面对面,元嘉倒是不害臊,可真的到了他的面前,身躯与他贴近之时,她的心开始莫名地激荡起来。


    好像有许许多多的蚂蚁在心口里爬一样,而他胸膛泛着的微微炽热,好像在无形之中压迫着她。


    好像要把她压倒了一般。


    这种压迫感,迫使元嘉抬起头看他,宋麟生也在垂眸注视着她。


    他眼底深邃,眼眸深沉,像山一样沉重……似乎在随时随地提醒着她,驸马和真正的宋麟生一样,比自己大了十岁。


    何况,宋麟生看归看,又不讲一句话,元嘉愈发觉得太过亲密,得远离他才行。


    “本公主一向不会打结,笨手笨脚地怕弄疼了你,还是你自己来吧。”


    宋麟生一时没有回答,这般暧昧不清的距离,那近在咫尺的杏眼,让只让他觉得特别不真实。


    就好像他并不是一个能够玷污公主的反贼,他是可以拥有她的,是可以得到她的,再也无需私藏她的头发,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配啃食着残渣。


    “宋麟生?宋麟生?”


    元嘉唤了宋麟生好几声,他略微失神的目光这才渐渐聚焦,重新看着少女。


    “你自行打结吧,本公主粗手粗脚,免得误了你的伤口。”


    说完这话,元嘉刚要收回手,忽然手腕被迅速攥住,她已经记不清这是宋麟生多少次抓她的手腕了。


    但这一次……她没有挣扎。


    “公主。”宋麟生话语依旧,嗓音却带着细密的颤:“我是公主的夫君,你该相信我的,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


    他的手抓得越来越紧了。


    元嘉是感觉到了痛,才想准备要抽开的,却已经抽不开了。


    “公主说我是宋麟生,我可以是,我可以学得更像他,越来越像,直至彻底变成他,让公主再也无法分辨,让丰饶城的宋阳就此消失……”


    “??”元嘉立刻否认,“本公主不是那个意思。”


    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宋麟生抓得太紧了,这一次他是认真的,元嘉无法将手从中抽离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面庞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要亲她!


    彼时元嘉的脑海中,只有这四个字,宋麟生要亲自己。


    她用手推着他的面颊,不叫他亲,反而满是震惊地问她:“你喜欢本公主?”


    “为何不能喜欢?”


    元嘉的脑子很快,唯一剩下的本能,就只有去推他的脸,不让他亲自己。


    只是,她已经被他拉入怀中,使不上什么力。


    宋麟生没有发火,他只是皱了皱眉头,轻叱道:“公主,别闹。”


    青年温暖的大手捧起元嘉的面颊,强迫她直视自己。


    目光在纠缠,呼吸也在无声纠缠。


    最后,宋麟生沉了一口气,就这样照着她的嘴角吻下去,他的吻很轻很细致,令元嘉本就混乱的脑子里,浮现出错觉。


    好似对于宋麟生而言,他的口中含着蜜糖,他要一寸一寸,仔仔细细地尝一尝。


    左右是她的驸马,又生得这样好看。


    回了这个吻,也是天经地义,他是自愿的,她是被自愿的,被强迫的。


    后来,元嘉双手支撑,果真去回这个吻了。


    “唔。”


    声音并非元嘉发出来的,而是宋麟生,他们的唇终于分开。


    佛堂中的灯在徐徐亮着,发出橙黄色的,淡淡的暖光,在二人无声的静默之中,元嘉低下头,一脸无措地样子:“对不起,本……啊不,我……我不是故意的行了吧。”


    连道歉都这般生硬。


    可惜只是后话了,宋麟生抿了抿唇,随后略微张开,殷红的血从嘴角中溢出来……


    “公主,你太用力,把我的唇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