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遇险

作品:《他假扮替身后

    这不过是三年前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小到元嘉几乎快要忘记了。


    元嘉记得,从那以后,宋麟生为了让她喝药,便一直随身带着粽子糖了。


    起初是为了喝药,后来等她的高热好了,却发现宋麟生早已形成习惯,依旧随身携带着粽子糖。


    她……她看错了吧。


    少女揉了揉眼睛,最后用鼻子嗅了嗅,发现果真是粽子糖。


    驸马的包裹里都是一些换洗衣物,连金银首饰都没有带,怎么偏偏多出一颗不显眼的粽子糖?


    早已打散在心中的疑问,再一次的浮起。


    元嘉呆呆地望着那颗粽子糖,随后连忙塞了回去。


    “元嘉你一定是疯了。”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一颗粽子糖而已,就让你生出这般荒谬的遐想。”


    这几日观察下来,她发现驸马和宋麟生,无论是性情、还是衣着长相,都八竿子打不到。


    粽子糖又不是千金难买的东西。


    元嘉将包裹放置到原位,很快就出门了,可这件事却还是像个结一样,生在心里。


    巧合。


    可又不像是巧合。


    她的思绪在巧合与不巧合之间来回跳跃,忽然一缕飘香传了过来。


    少女嗅嗅鼻子。


    是烤鱼!


    等等,斋戒三日,寺庙里哪里来的烤鱼?


    饿着肚子,鼻子倒是灵。


    元嘉循着这香气一直找,终于在附近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两个偷吃烤鱼的侍女。


    两名侍女吓得站了起来:“公……公主。”


    元嘉抱着胳膊,眼睛虽然在看她们,心却已经飞到了她们手中的烤鱼上。


    好香啊,上面还撒上了胡椒末,烤得外焦里嫩,鱼身上用匕首被割了两刀,翻出白白的肉。


    她要定这只烤鱼了。


    元嘉清了清嗓子,故作傲慢道:“本公主记得,寺庙斋戒三日的规矩,是不能吃肉,你们在做什么?”


    “公主,奴婢……只是嘴馋。”


    另一名宫女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公主,这山中的斋饭实在太难吃了,喝白粥,吃米糊……寡淡的很。”


    “斋戒三日,不就是这个规矩?你们斋戒,本公主也要斋戒。”


    说着,她双手捧上自己的面颊:“你们瞧,本公主的面颊都不圆润了,母后礼佛,你们这般不守规矩,是大不敬!”


    两名侍女吓得瑟瑟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元嘉就地正法了一样。


    对于元嘉而言,她们自然是越害怕越好,她们越害怕,元嘉后面的算盘就打得越响。


    至于什么算盘。


    自然是要烤鱼啊!


    “要想让本公主不去母后面前告发你们,可以,我要你们……”


    那句‘烤鱼’还没有说出来,只听哇得一声,侍女吓得捂住了眼睛,手中的烤鱼就这样掉到了地上。


    元嘉:“……”


    脏了,烤鱼脏了,她亲眼瞧见了,方才掉在地上的时候,还溅起尘土了。


    这时,侍女突然像是开了窍般,先是观察元嘉的神色,问道:“公主可是想吃烤鱼?”


    元嘉点点头。


    另一名侍女忐忑地道:“公主,这烤鱼脏了,吃不得了,不过……”


    寺庙处于山上,很轻易便能眺望到周围的山林与平原,与寺中相隔也不远。


    侍女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山峰:“公主若想吃烤鱼,出寺庙向右走二十步,一颗歪脖子树旁有一条小溪,溪水里就有鱼。”


    知道鱼的方位,元嘉不再过多停留,这就动身去侍女所说的地方,寻找那条小溪。


    元嘉的身影离开了寺庙,过了一会儿,那两名侍女还跪在原地,吓得瑟瑟发抖,直到一双手放在她们的肩头。


    他们本就害怕,到如今更是吓了一激灵,慢慢地转过头去,看向那个正一脸春风得意的女子。


    “许、许二小姐。”


    “做得好。”


    许娉婷说着,伸出纤纤玉指,摘下腕上的玉镯,赏赐般的丢到地上,得意洋洋地走了。


    她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元嘉的房间,轻轻扣了扣房门。


    是宋麟生开的门。


    他墨发松散,面上带着淡淡的倦意,似乎是刚刚起塌的,起塌后发现,元嘉不见了。


    她定是去茅厕了。


    即使这样想着,宋麟生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


    兴许是饿得太急,直到来到那颗歪脖子树上,发现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小溪,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方才的侍女明明被吓得烤鱼都掉了,怎么一说起哪里有鱼,说得那般认真仔细?


    分明就是故意引她去的!


    想到这,元嘉四处扫了一眼,只能捡起地上的树枝防身。


    夜风呼啸,吹得弯脖子树沙沙作响,四个面露猥琐手持兵器的壮汉,沉重的脚步踏碎枯叶,朝着元嘉缓慢逼近。


    寻常的少女遇到这样的场面,不是求饶就是逃跑,元嘉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恰恰相反,她的心里瞬间涌上激动,还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假象。


    假象她一身正气,像父皇一样瞬间就把五个彪形大汉撂倒。


    元嘉双手握紧树枝,并用树枝指着他们,威胁道:“知道本公主是谁吗”


    五个彪形大汉互相看了一眼,当即捧腹大笑:“哈哈,你都山穷水尽了,我们哥几个又岂能不知啊!你是元嘉公主,大元的开国公主,一会儿便是哥几个的死期了!”


    看着他们手中锃亮的长刀,元嘉这才从刚才的自大里抽离出来,拔腿就跑。


    “追!”


    她如矫捷的兔子一样,拔步穿梭在树林之间,像是释放了天性一样。


    后方的五个彪形大汉第一次见到这般精力旺盛的少女,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兔子,到处乱窜,感觉稍一不留神就要跟丢了。


    不仅如此,她手里还有个家伙……


    元嘉往前奔跑,手探入袖间,脑海里一瞬间浮起宋麟生的模样,不是替身,是真正的宋麟生。


    他教过她的,怎样用这个袖箭。


    该死,又要把他教过的搬出来,学了仇人的一身本事。


    她回身,拳头对准她们,随后扳动袖箭的机关,便听嗖得一声,一支袖箭射穿了其中一名大汉的喉咙。


    大汉应声倒地,也许是之前有杀人的经验,元嘉只是害怕了一瞬,又握拳伸向另一名壮汉,要再射出一支弩箭。


    哪知袖箭便像哑了一样,毫无反应。


    坏了!?


    宋麟生给的东西,三年就坏了?


    发觉到她袖上的袖箭没有反应,元嘉撒腿就跑,她跑得飞快,全然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她只知道,前面是死路,而后面的人还在穷追不舍,如此执着?该不会收人钱财了?


    “公主,现在投降,想必会死得轻松点。”


    “呸。”元嘉吐了一口唾沫,“本公主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缘何向你投降?”


    大汉不仅一脸杀意,神色之间竟有几分淫相,想必是先奸后杀。


    袖箭虽然发不出来。


    大汉笑得一声,磨刀霍霍地靠近:“公主,不投降就休怪我弄疼你了。”


    “奥。”元嘉连眼皮都不眨,慵懒道,“来吧。”


    元嘉想,如果他真的准备毁她清白,便趁其不备,用杀死宋麟生的方式去杀他。


    就是……清白没了,不过没关系。


    清不清白,都是旁人定义的。


    元嘉从不在乎清白一说,也不在乎旁人的看法,留一条小命,已是上上之选。


    清白没了,她还是那个她,有开国公主的身份在,除了卫皇后,无人敢在她面前说一个不是。


    唉,早知有今日,那日大婚之夜,还不如给了驸马,之前驸马生得好看。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突然,一块石头重重砸下,面前的大汉脚步凌乱,整个人直直地倒在地上。


    震惊之余,元嘉抬眼看去,宋麟生手中的石头还挂着鲜血,他脸色微微发白,手腕在细微地发抖。


    看起来……好像是第一次伤人。


    而很快,宋麟生的神色逐渐恢复过来,他将石头丢到一边,对元嘉道:“公主,我来救你了。”


    元嘉见他这副样子,呆滞了许久,脑子懵懵地点头:“噢。


    ——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元嘉趴在宋麟生的背上,抬头望了一眼天色,便伸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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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拍他的后背:“寻个山洞休息,不想走了。”


    宋麟生点点头。


    其实,去山洞休息不只因为下雨,是因为她见到宋麟生的体力实在是太不济了。


    元嘉自知与他成亲以来,吃得多了,睡得多了,花他的银子也多了。


    她的确是胖了。


    可倒也不至于,把人累成这个样子啊。


    山洞中燃气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少女的裙摆扑在地上,像是盛开的花。


    元嘉的脚崴了,整个脚踝都红肿了起来,她也没叫疼,一个人默默地上药。


    她连药也抹不匀,东涂一下西涂一下,一边涂一边打哈欠,还没涂完就要昏昏欲睡一样。


    宋麟生坐在一旁,望着眼前的篝火,问她:“公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公主中计了。”


    “……中了谁的计?”


    “许娉婷。”元嘉皱眉看他,“你不知道?”


    “我除了中麦谷,听从皇命与公主的命令,什么也不懂,公主失踪我就寻,公主没失踪,我就安分地待在寺庙里。”


    “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当然是不愿意的。”宋麟生转眸看向她,眼中还带着几分锐利,“我什么都不愿意,是被驸马这身份逼迫的。”


    元嘉听完,不以为然地闭上眼睛:“左右你都要听本公主的,本公主叫你往东,你就要往东,本公主叫你往西,你又要往西,现在你过来,给本公主的脚涂药。”


    “……是,公主。”


    涂药这种事,真正的宋麟生最为擅长,如果驸马是真正的宋麟生,他不仅会随身携带粽子糖,甚至还会涂药。


    良久,宋麟生点点头,应道:“是,公主。”


    他低身从元嘉的手中接过草药,用手指捻一捻,涂抹在了脚踝肿胀处。


    疼痛袭来,元嘉斥责他:“你下手太重了,哪有你这般涂药的!”


    她能明显感觉到那力度轻了……但与其说轻了,不如说有轻有重,让脚更疼了。


    “公主。”宋麟生收回手,抬眸问他,“我只会这样涂药。”


    元嘉气鼓鼓地道:“你轻一些,否则休了你。”


    她脱口而出的话又闭上了。


    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未免太重了?


    罢了罢了,下次说得轻一些就好了。


    宋麟生:“……是,公主。”


    揉着揉着,单手拖着面颊的元嘉,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脚踝被揉捏的感觉至今还存在。


    她想问那颗粽子糖的事,也因为太困,没有问出口。


    是她多想了吧。


    元嘉睡得很快,一歪头便睡了过去,最后只感觉到,宋麟生的手在自己的脚踝上继续揉捏。


    山洞中的篝火熄灭了。


    驸马缓缓抬眼,露出了全然不同的神情,他将手中的药材投掷到一边,复杂地看着她。


    从丰饶城城主到驸马,再到宋麟生的替身,他从头到尾都是被逼迫的。


    没想到过了三年,他还要这样照顾她,而她还是像三年前一样,一身反骨,任性到底,丝毫没有改。


    白教了。


    他在元嘉的身边静坐了一会儿,本想和她一样睡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目光无意间落到了她的小臂上,他眼眸动了动。


    原来是元嘉的小臂,在被壮汉追逐时,不小心剐蹭到了某处,受了一些擦伤,她没有发现。


    伤口看样子有些感染了。


    鬼使神差地,宋麟生蹲下身子,将已经掉落的药材重新捡了起来,先是


    少女在睡梦中痛得哼了一声。


    “公主,忍一忍。”


    说完这句话,宋麟生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全然没料到,自己会无意识地说出这种话。


    她不是已经睡着,不会发觉他性格的转变吗?


    好不容易卸下驸马的伪装,是还有些不习惯吗?


    是错觉吗?


    想着想着,少女的小臂已经被涂满了药草,那手法看上去是极为不均匀的,甚至有的还沾到了他的手上。


    宋麟生望着自己的手,冷漠的双眸里泛出点点的光,继而抬眸,视线落到了元嘉的脸上。


    他朝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