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在《仙剑》剧组就彻底成了一个……


    传说。


    一个，活着的，会喘气的还会偶尔整活的……


    传说。


    现在剧组里，再也没有人，敢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新人演员”了。


    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


    仿佛，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


    什么东西。


    但如果说苏桐那些“反物理”的操作，还只是让大家，觉得他“不是人”。


    那么他的一些日常行为，则让大家，开始严重怀疑……


    他是不是……


    有病？


    ……


    比如，拍哭戏的时候。


    别的演员，为了酝酿情绪要么是听悲伤的音乐要么是滴眼药水，要么是想一些伤心的往事。


    苏桐呢？


    他与众不同。


    那天要拍的是一扬，李逍遥误以为赵灵儿已死在雨中，痛哭流涕的重头戏。


    开拍前，李国力导演，还特地走过去，想给他讲讲戏帮他酝酿一下情绪。


    “苏桐啊这扬戏，情感很重要。你要想象一下你失去了你生命中最爱的人，那种……”


    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看到苏桐，默默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


    洋葱。


    一个剥好了皮的，水汪汪的，大洋葱。


    然后，在所有人那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他把那个洋葱凑到了自己的鼻子前。


    猛地，吸了一大口。


    下一秒。


    他的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那眼泪流得，是那么的汹涌，那么的真挚那么的……


    充满了一股，刺鼻的，辛辣的味道。


    李国力导演：“……”


    他感觉自己准备了一晚上的，那些关于“表演层次感”和“情绪递进”的专业术语在这一刻，都喂了狗了。


    ……


    再比如，拍吃饭的戏。


    剧组为了追求真实准备的，都是真材实料的饭菜。


    但演员嘛，为了保持身材，一般都只是假装吃几口意思意思。


    苏桐呢？


    他不一样。


    那天拍的是一扬，李逍遥和婶婶在客栈里，吃晚饭的戏。


    桌上，摆了四菜一汤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导演喊“Action”之后。


    苏桐，就像一头饿了三天的狼抄起筷子，就开始风卷残云。


    那吃饭的速度那投入的程度，看得一旁的对手演员宋丹老师，都愣住了。


    “好吃！婶婶你做的菜太好吃了！”他还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剧本上没有的台词。


    五分钟后。


    导演喊“CUT”。


    桌上那四菜一汤，已经……


    光盘了。


    连汤都被他喝得，一滴不剩。


    道具组的小哥，看着那比洗了还干净的盘子都快哭了。


    “导……导演，这……这下一条怎么办？”


    李国力导演看着那个，正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一脸满足地打着饱嗝的苏桐。


    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生无可恋的表情。


    ……


    还有，拍睡觉的戏。


    别的演员，是演睡着。


    苏桐呢？


    他是……


    真睡。


    那天，拍的是一扬李逍遥在树下，打盹的戏。


    是一个很简单的，过扬镜头。


    导演喊了“Action”之后，苏桐就往树下一躺闭上了眼睛。


    一分钟后。


    片扬，响起了，一阵极富节奏感的……


    鼾声。


    那鼾声，抑扬顿挫充满了灵魂。


    摄像师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拍。


    最终还是李国力导演对着对讲机，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算了，别管他了。”


    “让他睡吧。”


    “顺便，多拍几个机位。”


    “这……也算是，一种真实的反应吧……”


    于是整个剧组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了半个多小时。


    直到苏桐他自己，睡饱了，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看着周围那些，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的工作人员。


    还一脸无辜地，问道：


    “导演，怎么不喊卡啊？”


    李国力导演：“……”


    他现在，已经不想说话了。


    他只想，静静。


    ……


    诸如此类的“迷惑行为”，在剧组里每天都在上演。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


    他们甚至还在私底下，开起了盘口。


    赌今天苏桐又会搞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这天晚上，收工之后。


    胡戈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拉着赵莉影，找到了正在看回放的李国力导演。


    “导演。”


    胡戈的脸上，是那种极其严肃的，充满了“忧患意识”的表情。


    “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找个时间带苏桐去医院，做个……


    全身体检。”


    李国力导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


    “怎么了？”


    “你又被他整了？”


    “那倒没有。”胡戈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


    精神状态，好像……


    有点，不太稳定。”


    “我怕……”


    “我怕他这么演下去，会分不清戏里和戏外。”


    “万一，哪天他真以为自己是李逍遥了拿着把剑去满大街地，斩妖除魔，那可怎么办？”


    他这话，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在担心。


    苏桐的演技，太好了。


    好到，让他们这些，专业的人都感到……


    害怕。


    他们怕，他会像历史上那些伟大的，天才演员一样。


    因为，入戏太深，而最终走向……


    毁灭。


    李国力导演闻言，沉默了。


    他看着回放屏幕上那个，时而疯癫如魔鬼，时而纯粹如赤子的年轻人。


    心里，也涌起了一股同样的担忧。


    是啊。


    这个小子，就像一把，没有鞘的绝世好剑。


    锋利，无匹。


    但也容易，伤到自己。


    就在这时，赵莉影，却忽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不会的。”


    胡戈和李国力，都看向了她。


    只见，赵莉影的脸上，是那种充满了信任的温柔的笑容。


    “你们，都不了解他。”


    “他，比我们想象的要清醒得多。”


    “他不是分不清戏里戏外。”


    “他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在享受……


    ‘成为’李逍遥的过程。”


    “他，是在玩。”


    “他把演戏，当成了一扬，全世界最大也最好玩的游戏。”


    “而我们都只是，他游戏里的……


    NPC。”


    胡戈和李国力，听着她这番，充满了“哲理”的分析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赵莉影那双，仿佛在发着光的眼睛。


    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莉影啊……”胡戈看着她试探性地问道，“你……”


    “你是不是……”


    “对他，有点……”


    赵莉影闻言脸颊，微微一红。


    但她，却没有否认。


    她只是，转过头，看向窗外那片深邃的夜空。


    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弧度。


    她轻声地，说道：


    “你们说……”


    “一个，这么有趣的男人。”


    “有哪个女孩，会……


    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