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先自医
作品:《凤权谋:重生太后她飒爆了》 小翠被这凌厉的质问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只会摇头:“不...不是...奴婢...奴婢...”
“第三,人证撒谎!”苏云绮不给王氏插话的机会,强撑着越发沉重的身体,目光如电射向小翠:“你说我指使你?好!那我问你,府中上下皆知,我苏云绮缠绵病榻多日,连下床都需人搀扶,这几日更是汤药不断,郎中可随时作证!试问,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神思昏沉的病人,如何有力气、有精神去指使你偷盗藏匿,还能让你这手脚麻利的大丫鬟''不敢不听''?!你这谎,圆得上吗?!”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更白,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但那眼神却亮得骇人。
小翠彻底哑口无言,面无人色。
“第四,嫁祸栽赃,真凶在此!”苏云绮喘息稍定,将最致命的一击,对准了自以为能置身事外的苏婉柔。她的目光悠悠转向一直看好戏的嫡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血燕名贵,一盒价值近百两银子。我一个病弱庶女,无权无势,月例不过几钱,即便偷了,也绝无可能找到门路销赃!藏在屋里?等着被搜出来自寻死路吗?只有那些急需大笔银钱,又能在府外找到可靠门路销赃的人,才敢动这心思!”
她顿了顿,看着苏婉柔瞬间僵硬的笑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而这个人,就是大姐姐你!”
“你房里近日总飘着一股独特的''凝神香''味道!” 苏云绮的声音斩钉截铁,“前日母亲房里的张嬷嬷来我院外训斥小丫头时,还跟李婆子抱怨过,说大姐姐不知从哪儿得了西域来的贡品''凝神香'',金贵得不得了,在奇货居,一两便要五十两银子!李婆子当时还咂舌,说这够咱们府上多少嚼用了...大姐姐月例不过十两,这买香料的巨额银钱,是从何而来?!”
一语惊破!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房中炸响!
苏婉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尽褪,仿佛被当众剥光了衣服!她怎么也想不到,火会突然烧到自己身上!而且,连她买凝神香的细节、价格、甚至张嬷嬷的议论,都被这个病秧子知道得一清二楚!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袖口(那里似乎藏着装香的小袋),又惊又怒地尖叫道:“你...你胡说!我没有!母亲,您别听她瞎说!”
然而她的辩解,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她慌乱的动作,更是欲盖弥彰。
苏云绮轻轻咳嗽了两声,仿佛刚才那番话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她虚弱地靠在床头,冷汗浸湿了鬓角,声音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淡然:“我是不是胡说...母亲派人去大姐姐房里搜一搜那''凝神香'',再去奇货居问一问,近日可有国公府的人去买过此物,用的是不是新兑的银票或散碎银子...不就一清二楚了?也正好,查查这买香的钱,是不是府里丢了什么东西换来的!”
她一副任君查验的坦然模样,与苏婉柔的惊慌失措形成了鲜明对比。
王氏的脸色铁青,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了失望、愤怒,还有一丝对苏云绮突然变得如此可怕的惊惧。她可以苛待庶女,但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等蠢事,还被人当场戳穿,丢尽了脸面!更可怕的是,这个病秧子的话,句句在理,环环相扣,让她无从反驳!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王氏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随即拂袖而去,“婉柔,你给我滚过来!”
苏婉柔又气又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怨恨地瞪了苏云绮一眼,跺了跺脚,不甘地跟着王氏走了。
那行刑的婆子和栽赃的小翠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一场足以致命的危机,就这么被苏云绮抽丝剥茧、层层递进,最终一剑封喉,轻松化解。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苏云绮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一阵剧烈的晕眩和剧痛同时袭来,她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回了床上。
背上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更大的危险,并非来自这些拙劣的手段,而是来自这具病入膏肓的身体和这深宅大院中,更深的恶意。
危机暂解,苏云绮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急促地喘息着。
方才一番舌战,看似轻松,实则已耗尽了这具身体全部的精力。她能感觉到,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虚弱感,心口处还时常传来细微的刺痛和麻木。
这不是简单的体弱,更不是风寒劳累所致。
作为在深宫中活到八十五岁的终极赢家,苏云绮对人体和药理的了解,远超当世任何一个太医。无数次的中毒与解毒,让她对各种毒物的症状了如指掌。
她闭上眼,沉下心,用前世积累的渊博医识,开始为自己“诊脉”。
脉象沉细而弱,时而有不规律的间歇。
四肢末端常年冰凉,伴有微麻。
夜里偶有心悸,呼吸不畅。
记忆中,这具身体的原主自幼便被断定为“先天不足,娘胎里带出来的顽疾”,长年汤药不断,却始终不见好转,反而愈发羸弱。
苏云绮的脑海中,迅速筛选着各种毒物的药性。
最终,一个名字浮现出来——乌头。
更准确地说,是长期、小剂量地服用乌头碱,所导致的慢性中毒。
这种毒无色无味,混在日常饮食汤药中,极难察觉。它不会立刻致命,却会一点点侵蚀人的心脉和神经,让人在长久的病痛折磨中,身体机能逐渐衰竭,最后看似“病死”,神仙难查。
好狠毒的手段!
苏云绮的眸中闪过一丝彻骨的寒意。
这不是王氏那种泼妇骂街式的拙劣手段,而是一种更为阴险、更为耐心的谋杀。对方显然不希望她立刻死去,而是要她和她的母亲柳氏,在这病痛的深渊里慢慢挣扎,无声无息地凋零。
是谁?
王氏吗?有可能。但以王氏那急功近利的性子,未必有这样的耐心。
是苏婉柔?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亦或是府中还有其他隐藏更深的黑手?
苏云绮知道,在没有证据之前,任何猜测都是徒劳。当务之急,不是找出凶手,而是自救。
医者,先自医。
她必须尽快为自己解毒。
乌头碱的解药并不复杂,甘草、绿豆、蜂蜜皆可缓之,但要根除深入脏腑的毒素,还需要一味关键的草药——附子花。此花性烈,能以毒攻毒,但用量必须极为精准,差之毫厘,便会从解药变成催命符。
好在,前世的她,对这些药性的掌控早已烂熟于心。
第二天清晨,苏云绮拖着伤痛的身体,在自己那方狭小破败的院子里踱步。
院子偏僻荒凉,杂草丛生,几乎无人踏足。
这反而成了她最好的掩护。
她在院墙的西北角,找到了一处终年背阴、土壤湿润的角落。这里光照最少,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她用一根断裂的树枝,吃力地刨开一小块土地,松软的泥土散发出清新的气息。
她的动作很慢,很吃力,额头上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每动一下,背上的伤口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的小纸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