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房睡

作品:《残疾王爷带崽退婚?我偏要嫁!

    高枝没注意人不自在的神色,主动走近,“你要说什么?”


    那窈窕身影越发逼近,鄷彻越能嗅到高枝身上的馥郁香气,伴随着沐浴过后的雾气,叫人心乱如麻。


    【别、别再过来了。】


    高枝一愣。


    【阿枝怎么这样不知男女大防。】


    【从小到现在都是一个样子。】


    【怎就不知这副模样出现在儿郎跟前有多危险。】


    “鄷彻,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高枝总算发现人攥得泛白的骨节,低头扫了眼自己这身打扮。


    寝衣完整,穿戴毫无露骨之处。


    怎么就危险了?


    “没有……”


    鄷彻清了下嗓子,可声线难免发哑:“你先去披一件外衣吧。”


    “刚沐浴完,好热的。”


    高枝可不遂了他的意。


    他不是要和她和离吗?


    看他能憋多久。


    “你方才要说什么?”


    高枝大方走到他身侧,倒水自饮。


    鄷彻操控轮椅后退了些,随即道:“我是来跟你说,我之后都会在书房睡。”


    温凉水液滚入喉腔,高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意又从胸口升腾而起。


    “你不是让商陆过来说了?”


    还专门来跑一趟跟她当面说。


    是挑衅她不成?


    “我的意思是……”


    鄷彻抿唇,“你先前说,担心伯母…岳母派来的嬷嬷发觉你我感情不和,


    不过如今我搬去的书房离主屋近,到时候若她们问起,


    你大可以说我早起就去处理公务,深夜才回来,她们应当不会发觉。”


    “……”


    高枝一愣,“你就是为了跟我来解释这个的?”


    其实她也听说了,鄷彻搬去的书房处于多年荒废的院落里。


    王府院落众多,书房更是数不胜数,他这样的决定让人不解。


    高枝又让百合去打听,得知那书房离主院就隔了个小花园,高家遣来照顾她的嬷嬷住在下人院落中,比书房还要远些。


    略加思索,也能猜出鄷彻的意思。


    他是怕那些人知道,他们刚成婚就分房睡。


    离得近,总能掩人耳目些。


    “嗯。”


    鄷彻重新垂下眼。


    “鄷彻,你何必来专门跟我解释这个?”


    高枝眸底微动,“先前看你定下一年之约,我还以为,你并没有和我好好过日子的打算,还是说…你在欲擒故纵?”


    鄷彻愣了一瞬,随后道:“你多想了,我只是……”


    【怕阿枝误会。】


    【怕阿枝多想。】


    【怕阿枝…会难过。】


    高枝听着这一声声克制男音,心跟着漏了两拍。


    “明早我需上早朝,就先走了。”


    可心里头交了底的男人,面上却是敬而远之的模样。


    高枝盯着人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


    这家伙…年纪轻轻就这般能隐忍。


    难怪前世将她瞒得团团转。


    -


    翌日快午时,蝉衣将两个小公子接了过来。


    温汀一瞧见高枝就跟欢快的小蝴蝶般,伶俐飞进了她怀里。


    “娘亲!”


    高枝将小肉团子抱在腿上,见那白嫩小脸蛋上满是糕点渣子,用帕子给他擦干净。


    “又吃什么好东西了?”


    “是昨日翘翘姑母做的栗子糕呀。”


    温汀靠在高枝怀里,小短腿乱晃。


    “昨日的栗子糕,你们今日还吃了?”


    高枝蹙眉,看向温言。


    “母亲,我没吃。”


    温言解释:“是阿汀他贪嘴,将昨日没吃完的栗子糕全吃了。”


    “你们的嬷嬷呢?”


    高枝记得昨日从连家跟来了两个老嬷嬷,都是习氏派来伺候两个孩子的。


    “嬷嬷应该是忘记扔了。”


    温言小声说。


    高枝蹙眉,戳了两下温汀的肉脸蛋,“下回不能吃隔夜的食物了,知不知道?”


    温汀眨巴眼,“可是…从前和父亲一起逃亡的时候,我们有时候也吃隔夜的饭菜的。”


    “那是从前。”


    高枝听了这话便生出心疼来,“你们父亲那时候没有办法,如今不同了,你们在王府,有厨娘专门给你们做。


    你们年纪小,肠胃都还脆弱,不能再吃隔夜的食物。”


    因她母亲邵氏缘故,高枝虽不会医术,但自小耳濡目染,从前孩子们没受教导,但如今,对于不合适的习惯,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得帮助改正才是。


    “知道了,娘亲。”


    温汀大声应答,不一会儿又摸着肚子喊饿,模样别提有多招人怜爱,高枝被逗笑,唤百合传菜。


    只母子三人用饭,不像是当日在连家人多,高枝本就随和,和孩子们相处也融洽。


    不过即使相谈甚欢,高枝还是发现温言除了她夹的两筷子菜肴,几乎没再动筷。


    温汀五岁的年纪都吃了两碗饭,而温言却连小半碗都没吃完。


    今日这桌饭菜高枝特意嘱咐过,和连家准备菜色完全不同,温言还是老样子,咀嚼时脸色比寻常苍白许多,进食状态艰难。


    高枝随邵氏长大,耳濡目染,看出温言的身体怕是有什么毛病,当日在饭桌上没表现,待入夜后,才找去了鄷彻书房。


    穿过后花园小道,书房烛火通明。


    “王妃先等等,主子在用饭,等会儿就过来。”


    苍术将屋门打开,容高枝入内。


    “怎么这个点才吃?”


    高枝记得鄷彻早一个时辰就回府了。


    “近来潭州闹洪涝,朝廷拨下赈灾款,听说……”


    苍术欲言又止:“听说是有官员贪污,官家震怒,彻查之事交给了王爷,所以才忙到这个时辰才去用饭。”


    潭州洪涝……


    前世也曾发生过此事。


    鄷帝任命鄷彻去处理,查清贪官污吏后,鄷彻前往潭州协助官吏修筑堤坝、疏浚河道。


    也是那一次下潭州,鄷彻遇刺,心脉严重受损,太医曾言寿数恐不长久。


    在高枝死后跟随他那十年,也亲眼见证了太医之言不假,鄷彻的身体以飞快的速度衰败着,即使她外祖父帮人医治,也没有转圜余地。


    不过高枝记得,此事发生在她入东宫一年后。


    这一世怎么会来得这样快?


    难道是她在城门下扭转了鄷彻断腿命运,所以也使其他事随之发生变化?


    “王妃,主子来了。”


    苍术见高枝脸色发白,忙提醒。


    高枝这才回过神来,按捺住心底那些不安,记得鄷彻从肃清官员再到下潭州,中间还隔了半月光景,她定能想法子阻拦这件事的。


    廊下,男人神色看上去稍显匆忙,高枝记得方才苍术说他去用饭,再到如今回来,这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你就吃完了?这么快?”


    “嗯。”


    鄷彻看着她,“你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高枝暂且放下心底大石,回身先入书房。


    四方屋子实在不算宽敞,甚至说得上简陋,只以屏风相隔,暂且分作两室。


    外间置了方衣柜和桌椅,内室只一窄榻,长度看上去只容纳得下她这等身量的姑娘。


    鄷彻岂不是得蜷着腿睡?


    高枝紧皱眉头。


    他的腿尚且在医治,怎能这样睡觉。


    “我方才不是那意思。”


    鄷彻还在认真回答她那句玩笑话。


    见女子神色严肃,询问:“出了什么事?”


    “……”


    高枝顿了下,先问:“我娘让石大夫给你看了腿,应该定了什么时候再过来吧?”


    “每两日过来一次。”


    鄷彻:“明日申时会过来。”


    “明日我想让阿言也过来看一看。”


    她道:“我看他的饭量实在是太小了,不对劲,像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鄷彻听了这话,眉头紧皱,“我记得他近一年,饭量都不太好,先前我以为他是挑食。”


    “我今日叫他过来吃饭,和连家备的菜色完全不同,可他还是不怎么动筷子,我想大抵不是挑食。”


    她说:“石大夫医术传自我娘,让他给阿言看看,若有问题抓紧诊治,若没有问题,我也放心些。”


    “好。”


    鄷彻看着人,面上自责和感激交错,半晌才道:“先前我带着他们逃脱追杀,回京后又忙于朝政,


    很多时候,我都疏忽了,谢谢你这样为了阿言考虑。”


    “你不必自责,也不一定就有问题。”


    高枝虽然未曾亲眼瞧见,但确信鄷彻没做出叛国之事。


    从几个孩子口中便能猜想,他们逃亡那一年有多艰难。


    又要逃脱追杀,又要顾及孩子,生计都是问题。


    高枝看男人眉头紧皱,缓解气氛道:“应该的,虽说某人定下劳什子一年之约,但我只要当他们母亲一日,就会做好分内的事。”


    鄷彻眼神顿了顿。


    “还有另一件事。”


    他闻言抬起脸,“什么?”


    “你今夜,和我回去睡。”


    鄷彻呼吸一滞,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什么?”


    “不是听到了吗?”


    高枝一字一顿:“怀安王,您今夜回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