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作品:《第七根肋骨

    这两天月月姐家阿姨休息,小蝶负责给她送饭。


    密码解了锁,可门却没能推开,小蝶纳闷:“咦,门坏了吗?”她放下手里的饭敲门,“月月姐灵姐,我回来啦!”


    门内俩人已经调整好,陈敬洲后退两步,贺初曦整理好弄乱的衣服后开门。


    门一开,小蝶先弯腰提饭盒,再抬头,然后愣住。


    贺初曦手动把小姑娘张圆的嘴巴合上,“快进来。”


    小蝶怔怔进屋,看看高大男人又看看不太自然的女人,一下没理清什么情况。


    她早通过灵姐知道月月姐和陈老师分手了,当然也知道月月姐这几个月为什么没工作。


    所以陈老师现在怎么会出现在月月姐家?灵姐又去哪了?


    而且……她虽然还没谈过恋爱,但她不是傻子,这俩人之间气氛那么怪异要是没有什么她吃。


    小蝶脑子闪过什么,瞬间抛开乱七八糟疑惑,小小声说:“月月姐,我要告诉灵姐,我不能保密了。”


    贺初曦莞尔,“行,你跟她说,顺便让她帮我报警。”


    “啊?”


    旁边男人扯扯嘴角笑,往里走。


    小蝶把饭提到饭桌,一一取出饭菜,然后又想到什么。


    原先灵姐在,她买了三份饭,但现在这多出来的一份饭......


    她悄悄看了眼客厅拿手机看的女人,又看洗完手出来的男人......他们这是和好了吗?


    应该是吧,不然陈老师怎么会在这?


    于是小蝶眯起眼笑:“陈老师,我多买了灵姐的那份,你要吃吗?”


    “吃,谢谢。”


    贺初曦看过来,“???”


    小蝶摆好两份饭,自己那份拎手里,“那陈老师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男人难得露出个笑容,“好,再见。”


    小姑娘边走边挥手,“月月姐我走啦,明天再过来。”


    贺初曦:“......”


    人离开,贺初曦无语望向已经坐下来吃饭的男人,这人自然得把这里当自己家。


    她回完手机里信息,坐到他对面。


    贺初曦肚子饿着,打算先吃饱再赶人。


    不久前如箭在弦的氛围变得风平浪静,双方心平气和相对而坐用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没吃两口,对面放下筷子,语气嫌弃:“难吃。”


    “......”


    贺初曦忍住嘴里脏话,没理他继续吃饭。


    对面人盯着看了一会,随后拿出手机回消息。


    十五分钟后,贺初曦擦净嘴,喝了口水,再抬眸望去,平静说:“陈敬洲,我们谈谈。”


    男人放下手机接上她目光,做出“谈谈”的姿态。


    “我们认识四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只是一个类似游客的存在,我们能保持这样的关系是因为彼此没有生活和工作的牵扯,谁都可以随时走人。”


    “后来我回国,”贺初曦顿了下才接着说:“本不应该再继续,可那时我昏了头,我们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工作交流,所以我断断续续和你见面。”


    “再到六月份我找上你,这段关系彻底变质,你说我拍拍屁股走人说我用完就丢,可一个巴掌永远拍不响,我不认为你可以置身事外。”


    “事到如今我们不适合再继续,再发展下去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我之前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收回,陈敬洲,我们结束。”


    “但是我也不想跟你成为仇人,不是因为你拦下我的资源威胁我,而是我认为过去四年每一次见面我们都很快乐,我们之间并没有仇恨。”


    女人逻辑清晰一口气说完,陈敬洲眼底却越来越暗淡。


    他宁愿她梗着脖子踢他踹他,而不是听见这么一段一段。


    所以这四年对她来说只是一场随时可以抽身的游戏,四年,她一点不留恋,也不曾思考过另一种结局。


    自己用了那么多肮脏手段都换不来她低一低头,她还是要结束。


    他们之间没有仇恨,却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陈敬洲垂下眼,放在膝盖上的拳心握紧。


    半分钟,一分钟,两分钟,时间静止。


    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开口,仿佛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或动作都会击碎浮在空气中不堪一击的未曾言明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压低声音说:“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我和明薇什么关系都没有,新闻是假的。”


    贺初曦不明白他怎么说起这个,“我知道,我经纪人跟我说......”


    话未说完,男人再出声打断,声线冰冷且决绝,“好,我们结束。”


    他站起来,拎起椅背上外套一步步离开。


    门外又下起雪,大门开合,夜风卷入一阵雪花与严寒。


    ......


    热搜是撤了,但留下的痕迹足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陈敬洲和明薇总被绑在一起讨论,人们对越掩盖的东西越好奇,并且相信。


    第二天早上田野传媒发布一条公告,模糊说明明薇只是因为工作去找陈敬洲,并放了一段从进门到出门只有两分钟不到的监控视频。


    有人信有人不信,不信的人觉得这条视频剪辑过,现在放出来是掩盖事实。


    但不管外界怎样猜想,明薇被雪藏已经小范围传开,前有爆热搜后有雪藏,明眼人对真相如何猜得七七八八。


    贺初曦问严灵《初八》女二戏份怎么办,严灵说一切不变,明薇会完成所有电影上映前后的工作。


    这样处理当然是最好,不然剧组还要增加不少工作。


    圣诞节这天开启第一场路演,地点选在北城。


    贺初曦提前过去做妆造和准备。


    妆化到一半副导过来对接,第一句话就说:“贺老师,陈老师今天不在,咱们之前的流程要做些调整。”


    贺初曦扭过头,惊讶问:“他没来?”


    陈敬洲这人私下不管如何,但对待工作很认真,今天第一场路演是所有宣发工作重中之重,男主不在算什么事?


    副导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说:“是啊,突然跟我们说的来不了,这什么都弄好了就说不来了,不过方导和发行制片那边知晓同意的,说是一切照常。”


    贺初曦懵懵点头,“好吧。”


    旁边化妆师猜测,“是不是因为前两天的热搜,今天明老师不是也在吗?要避嫌?”


    副导知道得更多些,这会递去一眼警告,“人家公司已经发声明,没有关系的事避什么嫌。”


    化妆师不说话了,副导对完流程也离开。


    没多久,姗姗来迟的明薇推门进来。


    原本吵闹的化妆室瞬间安静。


    贺初曦从镜子里看去,女人往常清纯红润脸颊此刻透出瓷一样的苍白,双眼失焦,仿佛连对视都没有力气。


    她心底叹了声。


    等到化妆师造型师离开,屋子里只剩俩人。


    贺初曦揣摩了下,终是说:“你要是还想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现在最好不要再做什么了,陈敬洲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等个一两年两三年你再看看情况。”


    明薇比她小两岁,没有背景的年轻人太容易被花花世界迷惑,她身后人也并不单纯,走上歪路实在太简单。


    可碰上陈敬洲一定意义上也算她幸运,要是真惹了那些年纪大的有家室的,那她这辈子真的没法再挽救。


    今天的明薇不再像之前高傲,咬了咬唇,眼睛红透。


    好一会没动静,在贺初曦以为她不会出声时听见道似乎绝望的声音,“摆在我面前的,哪一条都是死路。”


    那天晚上不是进陈敬洲的门,就是进周总的门。


    周总看上她了,华总和他狼狈为奸,要是不同意那她什么资源都不会有,也许接两个小代言也许拍两部小网剧,像圈子里太多太多因此沉寂的女孩。


    她确实存了歪心思,抱上陈敬洲这条大腿,就算只是一段“狗仔”爆料的视频也能让华总有所收敛。


    孤注一掷,可她没想到这条大腿是恶魔的大腿,那些自以为缜密万无一失的手段全是小丑作怪。


    但也没算死透,华总被撤职,陈敬洲发话整个公司再出现这些拉皮条的利益交换一律严处,没人再惦记上她。


    明薇苦涩聚起笑。


    好难啊,她努力来到北城,努力演好每一个角色,努力让自己八面玲珑,努力想换一段人生,可老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身后不断坍塌的万丈深渊在推着她往前,掉入另一个深渊。


    “贺初曦,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


    贺初曦看过去。


    “你有天赋,你家庭美满,你遇到的都是好人。”明薇直视眼前明艳女人的眼,微微笑道:“你还有陈敬洲,你看,老天爷多偏爱你。”


    贺初曦心里震惊,但面上依然风平浪静,“你是不是误会什么?”


    “别装了,我都看见。”明薇斜斜勾了勾唇角,“那晚他在等你对吗?两套餐具,桌面上是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我记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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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吃饭时你对桌上那道糖醋排骨恋恋不舍。”


    “这能说明什么?”


    “要我说的更直白吗?”女人笑意忽然透着知晓一切的自豪,“他私人手机屏保是你,睡着的你,香肩半裸的你。”


    贺初曦不知道这个事,当下说不出话。


    半晌,她再疑惑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放出新闻?”


    “我只是想要条活路。”


    ......


    陈敬洲吃了比平常多一倍的助眠药,发起高烧,一睡睡两天。


    叶桥急得不行,也整整守了两天。


    床上人睁眼那一刻,她真是忍不住想把他打一顿,只是一出口温柔至极,“好些没?”


    睡太久,脑袋还晕的男人醒了一会神才开口,声音哑哑,“妈,我没事。”


    叶桥赶紧扶起人喂水,一喂喂完一整杯。


    杯子放好,陈敬洲靠上床头,抱歉说:“妈,让您担心了,我没事。”


    叶桥已经从王叔那里逼问出一些事,不过还不知全貌,这会嗔去一眼,“哪有你这么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


    “我睡不着,但我需要睡一觉。”


    叶桥听着这一句,心里再次充满心疼与愧疚。


    小时候她和他爸工作忙,没太多时间照顾他,就给他找了个保姆,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人前和善的保姆人后却用看不出的方式体罚一个五六岁孩子,把他关进小黑屋,让他饿肚子,教他瞒过他们。


    原本活泼开朗的小男孩变得异常沉默,而这份“沉默”被保姆说成乖巧,害怕被惩罚的小男孩不言一语,失职的爸爸妈妈也没有及时关注到儿子的情绪。


    夫妻俩开始察觉他的异常已经半年过去,可惜太晚太晚,陈敬洲变得不再亲近人也不爱交朋友,常常多疑不信任任何人和事,更别提和他们说心里话。


    也睡不好觉,晚上她看着他睡过去,可半夜再起来推开房门总能看见小男孩紧紧抱着被子自己坐床上,小身子一直在抖。


    那时候站门外的叶桥捂着嘴巴哭成泪人,她无法想象她的儿子在那半年经历过多少阴暗时刻,他被惩罚的时候有多害怕,他疼的时候多想告诉爸爸妈妈,他心里多慌张,他又是怎么熬过来整整半年精神和身体的折磨。


    他们找了好多方法,看医生、吃药,夫妻俩听医生的话推掉工作全身心陪在他身边,情况渐渐有好转,可小男孩心里的伤痕怎么也抹不去了,他的害怕他的伤随着年月变化都埋进心底。


    叶桥忍下心里难受,微笑问:“要不要跟妈妈说说那个叫贺初曦的女孩子?”


    陈敬洲不惊讶她怎么会知道,抬起眼,静静对视。


    叶桥继续温柔说着话:“王叔说你们在你之前出国的时候就认识了?她常常过来陪你是不是?”


    “妈......”


    “妈妈想听听。”


    男人张张嘴,小半分钟,轻声说:“在美国的时候。”


    叶桥闻言笑:“我说怎么三个月去一趟,你到底是去复诊还是去见她?”


    “见她。”


    叶桥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快,噎了噎,怔愣过来再问:“那现在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前些天的新闻闹脾气了?”


    “没有。”


    “橙橙,不管为什么,女孩子总是要哄的,你多花点心思。”


    陈敬洲半阖起眸,声线低着,“她不愿意。”


    “事出都有由,你......”


    “妈。”他出声打断,捏起拳头,“她不肯,她宁愿放弃她的工作也不愿意来见我一面,妈,我想把她绑在我身边,折断她身上翅膀,去掉她的刺,让她哪里也不能去。”


    叶桥为这句话里的阴沉一惊,几瞬后握上他手,小心掰开紧捏的拳心,“可是你没有,对吗?你没有那么做。”


    她坐上床,把微微发抖的儿子揽进怀里,“橙橙,你特别棒,那个女孩一定是看到你的好才愿意过来陪你。”


    没人比叶桥更清楚自己儿子什么性格,她拍着他的背安抚,教他:“橙橙,真的喜欢她那不能伤害她,那样只会让她走得更远。”


    叶桥想了想,也提前打预防针,“橙橙,感情是很复杂的事,她有她许多现实考虑,如果强行在一起也许会伤了她也会伤了你,如果实在不得已,我们就慢慢放下。”


    昏暗房间忽然安静。


    男人呼吸和身体都逐渐平稳。


    许久,陈敬洲沉沉开口,“不,我只要她。”


    贺初曦,只能在他的花房里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