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云黎黑色瞳孔里，是极致的从容。


    她注视着舞台上盛装的王子。


    看一眼那朵永远不会凋零的蓝色妖姬。


    “傅京默，我不知道。”


    她重复一遍。


    傅京默起身，身手利索跳下舞台，走到云黎面前，再一次单膝跪地。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映着一朵蓝色妖姬，映着一道清晰的人影。


    “阿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但我希望去过之后，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无论是否。”


    云黎垂眸，几秒的沉寂，仿佛死神在审判。


    傅京默眼底蔓延一抹如凌霄花的艳色，他已经不在意结果了。


    她在改变，因为他，不是吗？


    如果是从前，她只会回答一句——你没有资格命令我必须给出答案。


    “阿黎~”傅京默执着冰凉的蓝色妖姬，轻碰云黎的掌心，乖乖仰头，“我非常希望阿黎能同意。”


    “哦。”


    云黎撩开眼皮，纤长睫毛颤了颤，缓缓别开视线：“去哪里？”


    “去……”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总是响起。


    傅京默想要掐断，但看到来电显示，憋屈地接通了。


    “傅女士，您打电话真是时候。”


    略含怨气的声音，傅女士当然不会忍让。


    后花厅白色椅子上，傅菁晶正慢条斯理捻一杯花茶：“Matthew，收一收你的怨气，你和小黎人呢？天色晚了，小黎爸妈正着急呢。”


    Stuart先生坐在一旁，一边注意通话，一边给傅菁晶捏小腿。


    “好吧，你有分寸就好。”


    挂断通话，傅菁晶转头朝Stuart先生吐槽：“你儿子总算是走到告白这一步了。”


    “很好的一步。”Stuart先生弯眸，蓝色眼睛弯成月亮，“他还是太缓慢太保守了，我们认识第二天就睡到了一张很舒服的大的床上。你非常满意，特别夸赞我。”


    “……”


    傅菁晶微微一笑，捂住Stuart先生的嘴：“乖，我喜欢你不说话的样子。”


    “不知道Matthew能不能告白成功……”


    -


    “当然。”


    傅京默戳戳云黎的胳膊，低着头，狗崽子似的哼唧两声。


    “你不同意我也愿意让你继续碰我。”


    “对于喜欢的人，就算没名没分，能让她开心，我就很满足了。”


    云黎直觉不太对劲：“你说真话。”


    “……好吧。”


    傅京默掀起薄薄的眼皮，蓝色眼眸平和似藏汹涌，哪有他低头说话时的软乖。


    “阿黎什么时候同意，就什么时候碰我。”


    “反正阿黎只是玩弄，又没有亲自尝试过，身体肯定不会有空虚反应；至于精神上，慢慢戒断，我相信阿黎。”


    “毕竟，一个人再变态，也不能对没名没分的人一直变态。”


    云·变态·黎：“……”


    没名没分·Matthew试探性勾住云黎的手，十指相扣：“走吧，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我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阿黎，你不能一直让我没名没分受你‘骚扰’，对不对？”


    云·变态·黎：“……”


    好像是这样。


    游轮第三层，推开门，是一间装饰如酒吧的房间，宽敞明亮，诡异不协调的是极具压迫感的黑衣保镖和跪在地上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四个男女。


    准确来说，两男两女。


    傅京默紧扣着云黎的手，带她坐到沙发上。


    “阿黎会害怕吗？”


    “不会。”


    “我就知道。”


    “啰嗦。”


    “只对阿黎啰嗦。”


    云黎闭了嘴，再回他一句，他还能接下一句。


    傅京默把云黎的手，放到他的腹肌上，云黎不客气摸了两把。


    “阿黎，他们是前段时间揪出的叛徒，他们想害死我，可坏了。”


    云黎看他喝水似的，毫无感情装可怜，敷衍着应了一声：“嗯。你带我过来，看处决他们？”


    傅京默凑近云黎，在她耳边低语：“想让阿黎真切地看到我的另一面，不良善的一面。”


    云黎偏头看他，问出：“看过完整的你，我必须答应，对吗？”


    她好像，一步一步，落入了他的圈套。


    “阿黎真聪明。”傅京默握着云黎的手，放到他的心口，还是温良无害的模样，“单纯的温柔不会得到想要的人，我从小就懂得如何把握尺度。”


    云黎没再说话，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似乎是烦躁，又似乎是轻巧。


    她径直伸出手，冷硬地抵住他的侧脸，把他的侧脸怼向四个叛徒：“解决他们。”


    她无法解决情绪，那就转移注意。


    她擅长这种解法。


    傅京默看向跪在地上的四个叛徒：“最近学了个很有意思的惩罚，惩罚盲盒。”


    随后，四个保镖托着一个抽奖的大盒子上前。


    最前方的保镖声音洪亮，用一口流利的华国语言讲解规则：“你们四人，每人抽一个惩罚，其中有一个安全的奖励，抽中者能够获得赦免。”


    跪在地上死寂的死人争先恐后抬起脑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盯着抽奖盒子。


    站在四人身后的保镖们上前。


    “接下来，由他们代替你们抽取！”


    “开始吧！”


    “等一下！”披头散发的金发男人声音嘶哑，“我怎么知道安全的奖励是真的！我要求验证！”


    保镖回头看向傅京默：“少主？”


    “再放一个。”


    傅京默漫不经心回保镖一句，转头便拉着云黎的手，在他胸肌、腹肌上游走。


    仿佛绷着正经脸的云黎才是少主，他是个召来临幸的小妖精。


    保镖实在不敢多看，一眼就足以让他低下头颅。


    保镖当着四个叛徒的面，又往里边扔了一个写着安全的蓝色扭动球。


    晃动着“抽奖盒”，小球碰撞的声音，宛如上帝与死神共同开的玩笑。


    云黎对此感兴趣，手下触感再好，她也没有注意。


    当晃动声停，她看到四个叛徒旁的保镖将手伸进“抽奖盒。”


    一个接一个抽取惩罚。


    四个保镖，每人手中一个扭动球。


    “好了，请向少主和云小姐展示你们为叛徒们抽取的惩罚。”


    随着这声提醒声落下，继而是四声不含感情的汇报声。


    “玻璃纤维茶水。”


    “酒肉穿肠。”


    “安全。”


    “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