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病房，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助理。


    “爸爸！是这个女人碰瓷我——”


    “行了！”秦建成打断女儿秦茜，不耐烦拿出一张银行卡，走向病床上的杜慧，“我女儿不懂事，这卡里有一百万，应该够了。”


    杜慧看着男人那张稍显沧桑的脸，瞳孔震颤，放在腿上的双手不停颤抖，张嘴要说话，嘴皮子也抖得厉害。


    云朝以为她是气得。


    立马冲上去，一巴掌拍掉银行卡。


    云朝指着门口方向：“道歉！然后滚蛋！一百万而已，你糊弄谁呢？一百万想买我妈的尊严？想得真美。”


    秦建成微眯眼睛，眼神一冷，看向地上的银行卡：“小伙子，口气不小，谁家的？”


    “你管我谁家的！”云朝昂着下巴，朝云黎方向委屈瘪嘴，“姐姐，他欺负我！”


    云黎：“……”


    云黎朝云朝走过去，抬手将秦建成推开，轻轻一推，推了个踉跄：“道歉。”


    “你干什么！”秦茜扶稳秦建成，小脸凶气十足，“我爸爸是城建司的，你竟然敢故意伤害！我要报警抓你！”


    “报。”


    云黎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惹恼了秦建成。


    “好！好得很！”秦建成气得拿出手机，“我倒要看看，敢这么嚣张，你身后究竟有什么人！”


    “够了！”杜慧尖声叫出来，指着门口方向，“我不要你道歉了，滚！现在立刻滚出去！”


    众人看向崩溃的杜慧，云朝担忧上前。


    “妈，你怎么了？”


    杜慧朝他摇摇头，红彤彤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建成：“滚！”


    “你……”秦建成仔细端详杜慧的脸，倏然瞪大眼睛，“你是——杜慧？！”


    云黎挪到傅京默身边，看戏。


    “这是我们的儿子？”秦建成反应过来，满眼欣喜看向云朝。


    云朝迷茫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应该是他妈的前夫：“你别搞笑，我有亲爸！”


    “他不是你儿子。”杜慧咬牙，“现在，请你滚出去！”


    “杜慧，你肯定是在骗我，你看他和我长得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我儿子？”秦建成语气好了许多。


    “我说了我有亲爸！我爸云国栋，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云朝吊儿郎当抬下巴。


    “小朝不是你的儿子！”杜慧重复，随后看向云黎，最终咽了下去，脸色难看啐骂秦建成，“你要是不滚，我现在就报警，这起交通事故，你看谁理亏！”


    “杜慧，你不要得寸进尺。”秦建成语气冷了不少，转头看秦茜，“道歉！”


    “不要。”秦茜仍旧嚣张跋扈，甚至指着云朝和杜慧，质问秦建成，“他们是你什么人？是不是你在外面养的小三？这个是你私生子？”


    秦建成呵斥：“住口！往后不准提这件事，跟杜阿姨道歉！”


    秦茜脸色难看，不情不愿端详杜慧，见她脸上的皱纹，眼神轻蔑几分，不情不愿翻了个白眼：“对不起啊，大婶。”


    “你什么态度！”云朝暴躁，要跟秦茜理论，“你找抽是吧？”


    “好了！”杜慧阻止云朝，“小朝，把他们父女俩送出去吧。妈不想看到他们。”


    “好。”云朝看向秦建成父女，“请吧。”


    秦茜还要说真美，秦建成拽住秦茜，把她往病房外拉去。


    路过云黎时，秦建成草草看了她一眼，又望向云朝：“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做一个亲子鉴定吗？”


    “滚！”


    秦建成拉着秦茜彻底离开病房。


    云黎走近杜慧，问：“他是你前夫？”


    “……是。”杜慧轻叹一口气，心疼地看向云黎，“其实他是你血缘上的父亲，如果你想认他……”


    “不会。我不需要。”


    云黎向来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利落打断了杜慧的纠结。


    杜慧干笑两声：“也挺好，秦家挺乱的……”


    探望完杜慧，云黎云朝和傅京默往医院外走，正好撞上走廊里的一大批F班学生。


    “老师，伯母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出事？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陈薇薇代表F班，关心询问。


    “没有。”云黎看着F班一大群学生，想到一个多月后的高考，和他们的去向，“跟我去御苑。”


    “御苑？”陈薇薇不大了解，看向赵挽风。


    赵挽风家搞房地产，她本人又是继承人，房地产类的东西她都清楚：“御苑是高档别墅，不仅验资还限购，御苑就是最贵最贵最贵的那套。”


    陈薇薇看一眼傅京默，小声跟赵挽风说：“相比我小舅舅，我现在更支持他。”


    “我什么都嗑，嘻嘻。”


    云黎领着F班学生到御苑，回去路上，傅京默被David一个电话叫走了，临走前，顺便把云朝也拎走了。


    “京默哥，你不是去见朋友吗？带我去会不会不好？”云朝讷讷问。


    “他办的是party，不是单独会面。”傅京默简单解释，“你去并没有任何不妥，他也不会介意。”


    “那就好。”


    -


    “老师，你要跟我们说什么呀？”赵挽风俏皮跳到云黎身边，歪头灵动问她。


    “一个月后高考，你们的去向问题。”


    话音落下，F班的学生们都沉默了，乖乖坐到沙发上，沙发坐不开，有的坐到地毯上，有的搬来椅子，围在云黎身边。


    其实，他们也不清楚应该去什么地方，走什么路。


    家里会给他们铺路，但现在，他们更想听听云黎的想法。


    他们清楚，比起家人，云黎对他们的负责程度不遑多让。


    “老师，你觉得我适合哪里？”陈薇薇身先士卒，诉出自己的苦恼，“我妈想让我读金融商科，以后进集团，可是我……比较喜欢文学，我不知道该怎么选。”


    “需要选吗？”云黎疑惑，“以你的能力，修双学位不难。”


    陈薇薇：“……”


    她是想要二选一，但老师想让她全选咋办？


    “老师，学起来应该会很累吧？”陈薇薇小声试探，“要是非要选其中之一……”


    “二选一？”云黎沉思，在陈薇薇身上逡巡两圈，“文学。谢景江对你不错，不会做出谋财害命的勾当，你母亲也会给你股份，物质方面不会匮乏。”


    顿了顿，云黎学着从傅京默那里学来的委婉，提醒说：“如果精力足够，不必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