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往那一站绿茶成精

作品:《她又软又乖

    早晨,安弥醒来,看着简洁的吊顶跑线,迷迷糊糊地想起来。


    昨晚周秉放把她丢下车。


    她和周秉放提分手了。


    昨夜她趁机买醉,喝的很嗨,现在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痛苦了……


    只是把一个相处了21年的人从心里剜出去,心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漏风。


    她想到什么,推开一条门缝,安静的玄关静悄悄。


    在门上看到一张便利贴。


    她顶着鸡窝头摘下来,刚力迥劲的字体——


    我有事。吧台有早餐,吃完再走。


    简短的嘱咐,安弥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擦着纸片的一角,有奇怪的感受拨弄着她的心脏。


    她翻出来微信。


    看和周聿非的聊天记录。


    页面甚至没有对话,只有她自己的头像,自言自语一样。


    ——谢谢你,小叔,不知道多少钱,我先转你了。


    和已经超时黯淡的转账记录。


    安弥喝着温度刚好的牛奶。


    昨晚丢下她的人是周秉放,给她提供温热的人是周聿非,要请客的人是她,付钱的是周聿非。


    怎么越想越觉得她不是个东西。


    她盯着手里的三明治,想了想,给周聿非发了条微信——


    谢谢你,聿非哥。


    盯着这几个字,她莫名脸烧得慌。


    看了眼置顶消失的对话框。


    她拉黑了周秉放的所有联系方式,手机静默的可怕。


    安弥回到家时,蔡瑶已经去了公司。


    周家平日紧闭的大门,此时大开,周秉放的车正缓缓停下。


    安弥看了一会儿,转身就走。


    身后响起车门声,有个大咧咧的声音传来。


    “安弥,是你吗?”


    她怔了一下,看着向她走来,高挑的马尾女孩,一身牛仔潮服,一只耳朵上戴着6、7个耳钉,笑嘻嘻,“还真是。”


    是方眠,和周秉放同岁,已经出国留学四年,周秉放的另一个发小,和她完全是两种性格,两人并合不来。


    果然,方眠打量了她一番,“这么久不见,你往那一站还是一颗绿茶精,可怜巴巴的老样子,20多岁的大姑娘了,还顶着个学生头,装不装啊?”


    安弥气得脸通红,她爱留什么发型,关她什么事!


    可一想到就算是骂人,她比划一通,对方看不懂,也是白费力气,就气得胸口起伏了好几下。


    周秉放停好车过来。


    看到安弥,愣了一下,一想到昨天收到微信消息时,他以为是她的道歉,没想到是分手,更没想到她把自己拉黑了。


    好,很好。


    他们是男女朋友,就算发展到床上,那不是天经地义吗?从小到大,他老子都没打过他的脸,要是那个人不是安弥,他能把人手撅折了。


    他是太惯着安弥了,什么好的都想着她,哄着她,让她有了恃宠而骄的资本。


    分手是吧,她真舍得吗?


    玩这种把戏,只会浪费他的耐心。


    这次他才不会主动去讲和。


    “聊什么呢?”他冷着一张脸,无视安弥,拎着方眠的行李箱,一手揽住她的肩头,“在国外憋着你了,碰见谁都能说两句,她能跟你聊天?”


    安弥被这句话砸得眼眶一痛,手抓紧了挎包的带子。


    “嘿。”方眠乐了,“你对你女朋友什么态度?口味变了,不爱喝茶了?”


    周秉放冷冷的眼神撞上安弥的视线,本想要替自己扳回一成,语气却又委屈又负气,“你以为人家稀罕。”


    方眠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没再接腔。


    安弥掌心要掐破,转身离开。


    身后嘻嘻哈哈的打闹传来。


    “别摸我头,没大没小,等你进了公司,落到我手底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敢收拾我,我妈和曹阿姨收拾你!”


    安弥灌铅的步子迈进家门。


    真的结束了。


    她失落地想,不管是徐旼,还是方眠,好像都离周秉放越来越近。


    只有她,曾经有多近,以后就有多远。


    她坐在沙发上,捏着手里的小尼,呆呆地落泪。


    曾经有多努力融入进去的喧嚣,她退出了,丝毫影响不了任何人。


    抹了抹眼泪,回到卧室,调好设备,开始补录没过关的作业,新闻视频长达一个小时。


    动作要精准,表情到位,专业性,准确率没有模糊的界限。


    直播的时候,没有机会给她重来,导师一直忧心她面对镜头时的僵硬,希望她日后实习期间尽量克服,佼佼者众多,安弥是吃力的优秀。


    录制完毕,她的手腕已经发酸。


    看了眼时间一个小时不多不少。


    摘掉稿件的耳麦,耳道都有些发麻。


    手机有新消息进来。


    联系人那里有个图标。


    点进去,是周秉放。


    打招呼的消息,蛮横,咬牙切齿一样——


    “快、把、我、加、回、去!方眠回来了,一起给她去接风,今晚聚聚。”


    她没回,把这个消息删了。


    她把稿件保存。


    手机又响了。


    周聿非好像很忙,她早起发的消息,现在吃过午饭才回——


    嗯。


    ……安弥盯着这个字,开始思考,什么意思,是知道了,还是不满意她轻描淡写的感谢?


    那边正在输入中……


    她盯着信息的变化,全神贯注。


    比高考出分还忐忑。


    很新奇,她和周聿非,在用软件聊天。


    消息弹了出来——


    是2秒钟的语音。


    安弥的心咯噔一下,莫名紧张,伸手点开,


    他略喘的声音嘶哑不稳:“你还好吗?”


    昨晚那两杯白酒,给他哮喘的苗头加了把柴,他几乎一夜没睡。天没亮,没撑住就去挂了急诊,这会儿在公司为下午谈判做准备。


    安弥完全是另外一种感受,他的喘息和某个教育人类繁衍的老师莫名重合,她麻了半边脑袋,反应过来自己歪到哪去了时,想抽自己两巴掌。


    指尖发烫——


    好。


    周聿非:“你睡觉很不老实。”


    他没睡好的另一大原因,是在沙发上一直注意客卧的动静,收拾掉了三次床的她。


    安弥没忍住请求——


    你打字好不好?


    周聿非:??????


    安弥:反正,你打字。


    周聿非:……身上哪疼么??


    摔得很结实。


    他这么一说,安弥是觉得手肘有点疼。


    老老实实回答:手肘。


    周聿非:……嗯。


    他额头痛,被她用手肘怼的差点当场晕过去。


    安弥没再回,周聿非那边也没了动静。


    自家大门突然一声巨响。


    安弥在二楼阳台看到周秉放疯牛一样冲了进来。


    “安弥!”


    从他发送验证信息到现在,十分钟,安弥没理他,他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