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惯用手，又猝不及防受了重创，拉尔斯的实力大打折扣，但他盛怒之下的反击依旧凶猛。父女二人在祭台前激烈交锋，刀锋碰撞声不绝于耳。


    达米安迷迷糊糊地醒来，后颈和头上的剧痛让他阵阵作呕。他看到了正在与拉尔斯苦战的母亲，第一个念头是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是，当他勉力看清塔利亚被鲜血染红的衣襟时，他的所有想法都像被钉住了。


    不能丢下妈妈。


    达米安深吸一口气，趴伏在祭台的阴影里，假装昏迷，手却悄悄拿走了拉尔斯断手中掉落的仪式剑。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将存在感降到最低，默默等待着。


    拉尔斯和塔利亚的战斗迅猛又激烈，他们不断变换位置，难以捉摸。在一次猛攻中，为了格开塔利亚劈向他头颅的一刀，拉尔斯向后仰，重心在这一瞬间有了偏移。


    机会来了！


    就是现在！


    达米安如同弹簧般一跃而起，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手臂，手中的短刃带着他所有的力量捅入了拉尔斯的后心！


    “呃啊——！”拉尔斯身体猛地一僵，动作瞬间停滞。


    塔利亚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她立刻全力挥刀，缠住拉尔斯的武器，让他无法回身攻击达米安。


    拉尔斯重伤垂死，却依旧凭借顽强的生命力支撑着，父女二人陷入角力。


    就在这时，祭台上的圣杯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将拉尔斯笼罩其中！


    顿时，拉尔斯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一道模糊的的虚影被硬生生从他体内拖拽出来，挣扎着被吸入了圣杯之中。


    拉尔斯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皮肤失去光泽，紧紧包裹着骨骼，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水分，化作一具狰狞可怖的干尸，“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圣杯的光芒渐渐平息，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在杯底，隐约可见一层薄薄的如同水银般的虚幻液体在缓缓荡漾。


    塔利亚拄着刀，剧烈地喘息着，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没管那诡异的圣杯，踉跄地快步走到达米安身边，一把将他拉起来冷硬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达米安看着母亲依旧冷淡的脸，努力想压下上扬的嘴角，维持酷酷的表情，但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一丝快乐：“我没事，妈妈，你怎么样？”


    这是达米安第一次叫“妈妈”这个词。


    塔利亚明显愣了一下，她冷硬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妈妈没事。”


    她松开达米安，走到拉尔斯的干尸旁，用脚踢了踢。


    达米安凑过来，贴着塔利亚：“他死了吗？他还会回来吗？”


    塔利亚冷笑一声：“我会确保他完全死去，再也回不来。”


    做完这一切，塔利亚的目光才终于落在了祭台上的圣杯。她迟疑了一下，伸手将其拿起。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圣杯杯壁的瞬间，塔利亚的身体猛地一震！她的眼神有一瞬空茫，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了震撼、狂喜的奇怪表情，她低声自语，仿佛听到了什么神启：“达米安……他是对的！这……这就是奇迹……”


    达米安看着母亲瞬间改变的神色，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让他毛骨悚然。他下意识地上前，伸手猛地拍了一下塔利亚握着圣杯的手。


    圣杯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动了几下。


    奇怪的是，杯底那层虚幻的液体依旧稳稳地停留在杯底，没有丝毫流出的迹象，轻轻晃动，散发出炫目的光。


    塔利亚仿佛被从梦中惊醒，有些茫然地看向达米安：“怎么了？”


    “它看起来很奇怪，”达米安紧盯着地上的圣杯，小脸上满是警惕，“我不觉得它是个好东西。它……它在影响你，妈妈。”


    塔利亚皱了皱眉，俯身将圣杯重新捡起，这次她有了准备，似乎完全克制住了那种影响，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表情。


    她看着达米安，语气又恢复了刺客联盟公主的冷静与功利：“小孩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好东西坏东西，只有有用的，和没用的。而这个……”她掂了掂手中的圣杯，“……就是世界上最有用的东西。”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已经找到了填充圣杯的正确方法。”一个低沉而冷淡的声音从大厅入口处传来。


    丧钟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门框上，他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厅内的景象——拉尔斯的干尸，满地的狼藉，手持圣杯的塔利亚，以及紧张戒备的达米安。


    “威尔逊，”塔利亚将圣杯握紧，转向他，眼神恢复了精明与算计，“你的‘独家资料’看来很准确。”


    丧钟耸了耸肩：“我一向信誉良好，奥古女士。我还有一些其他的小道消息，您需要吗？”他的目光扫过圣杯，意有所指。


    塔利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开个价。”


    丧钟看向圣杯：“我要在你的版图里有一席之地。”


    塔利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说道：“为什么我不在这里直接把你杀掉，然后独占这个秘密？”


    丧钟还不在意塔利亚的态度：“你还要处理拉尔斯的亲信吧？我恐怕你没时间和我纠缠。如果我一定要和你做对，我可以现在就宣扬你杀死了拉尔斯·奥古。这对你来说也会很麻烦吧？


    我相信你的能力，塔利亚，我认为，在接下来的合作中，你会是我最大，也是唯一的雇主。我并不会成为你的障碍，我此时站在这里已经是我的诚意了。”


    塔利亚权衡了片刻，脸上冰封的表情融化，绽开一个带着血腥气的艳丽笑容：“当然，斯莱德，我相信你，就像我父亲一样。而我对待信任的人，远比父亲慷慨。”


    丧钟面罩下的嘴角扯了扯，但他并未动怒，只是微微颔首，仿佛接受了这份“慷慨”。“明智的选择，塔利亚。那么，我们首先需要处理掉这些……”他指了指拉尔斯的尸体和周围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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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藉，“……小小的麻烦。然后，讨论一下前往哥谭的具体行程。我想，那里会是我们新事业的最佳起点。”


    “哥谭？”塔利亚精准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眼神锐利起来，“为什么是哥谭？”


    丧钟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问，他不慌不忙地说：“我们都知道，‘圣杯’需要‘英灵’和‘灵脉’两样东西才能真正启动：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强者的灵魂可以作为填充其内部的‘燃料’，至于‘灵脉’……”斯莱德敲了敲自己的手机，“我想可能在哥谭？”


    塔利亚若有所思：“继续说。”


    斯莱德也不卖关子，继续道：“圣杯是我们从自称‘瑞秋·格雷’的家伙身上得来的。他非常了解圣杯，甚至可能拥有与它沟通的方法。他之前带着圣杯出现在哥谭绝非巧合。找到他，我们能省去大量摸索如何正确使用它的时间。他现在应该还在哥谭，被蝙蝠侠和他的家族追得东躲西藏，正是我们介入的最佳时机。”


    塔利亚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圣杯冰凉的杯壁。强大的灵魂……灵脉……哥谭……以及一个关键的知情人瑞秋·格雷。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那座她无比熟悉又显得陌生的城市。


    “蝙蝠侠……”


    布鲁斯……她在心底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他的灵魂，无疑是强大的。还有他那些难缠的助手们。


    “很好。”塔利亚最终做出了决定，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权威，“斯莱德，协助我稳定这里的局势，扫清所有障碍。然后，我们前往哥谭。我们需要找到那个瑞秋·格雷，确认灵脉的具体位置，并且……”她掂了掂手中的圣杯，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为我们的‘圣杯’，准备好足够的高质量‘祭品’。”


    丧钟低低笑起来：“如您所愿，塔利亚女士。”


    塔利亚看了一眼跟在身边，一直沉默但将一切听在耳中的达米安。她伸手，略显生疏地摸了摸他的头。


    “准备一下，达米安。我们要去哥谭了。”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是时候，让你去会见见你的父亲了。你要好好表现，继承你父亲的一切。”


    “好的，母亲。”达米安的目光落在塔利亚的脸上。


    他总觉得塔利亚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但看塔利亚的样子，似乎又和往常没什么差别。


    是他的错觉……吗？


    ————————————


    而在另一边的蝙蝠洞。


    提姆总觉得鼻子有点痒，好像有什么倒霉事要发生了。


    “是不是新风系统要打扫了？”提姆嘟囔一句，站起来看看蝙蝠电脑对阿卡姆骑士的步态和声纹分析是不是出结果。


    提姆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随意点开报告瞟了一眼……


    “噗——！”提姆的咖啡彻底阵亡。


    他两只眼睛都瞪大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咖啡中毒，出现幻觉了。


    “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