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蝙蝠侠？


    他是哥谭的黑暗骑士，是背负罪恶的希绪弗斯。但剥离那身令人生畏的战甲与传说，他本质上是一个凡人——会流血，会疲惫，会痛苦。


    然而，当凡人遭遇绝境，只能接受命运的时候，蝙蝠侠又不像个凡人了。


    敌方以逸待劳，火力充沛，情报完备，占据了先发优势；


    自己则疲惫不堪，战甲破损，道具消耗大半，右手负伤不能行动，而敌方的枪口正在七步外指着他的头。


    蝙蝠侠聚精会神，紧紧盯着骑士扣住扳机的手指。


    在敌人肌肉颤动的一瞬间，蝙蝠侠那在无数艰苦战斗中磨炼的战斗经验发挥了作用。他头部向右侧猛地一偏，同时左肩下沉，整个身体向前翻滚偏离敌人的射击路线。


    “嗖！”


    子弹灼热的气流擦着蝙蝠侠的脸颊飞过，皮肤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但毫无疑问，他的确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蝙蝠侠的左手一甩，一枚蝙蝠镖如闪电般射出，直直撞入骑士脚下。


    “轰！”地一声！


    蝙蝠镖炸开，砖瓦地板瞬间化作碎石与尘土飞扬起来，短暂干扰了骑士的视野。


    骑士第二次瞄准的动作不由一顿，但很快他便凭借着视野消失前的最后影像和对蝙蝠侠运动轨迹的推测再次瞄准。


    “你无法在我的眼下躲藏，布鲁斯。”骑士说着，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叮当！”


    骑士的枪再次响了。


    然而这一枪却打偏了，只落在了蝙蝠侠身旁的管道上。


    骑士下意识捂着头，只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和晕眩，枪口不由自主下垂。


    这一点点的迟滞，对蝙蝠侠而言，已经足够！


    他强忍着右肩钻心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晕眩，左手猛地撑地，双腿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敏捷的猎豹，迅捷移动到一台大型空调机组之后，暂时脱离了骑士的直接火力线。


    骑士几乎是枪响的瞬间便反应过来——是蝙蝠侠的声波武器。


    他的目光落在碎石块里的蝙蝠镖上。果不其然，这只引起了小型爆炸的蝙蝠镖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在闪烁。


    “用小型爆炸掩盖声波武器的存在感……不愧是你。”骑士发出由衷的赞叹，然后抬脚将这个蝙蝠镖碾碎，“但若想要凭借这些小道具逃走可还不够。”


    骑士毫无顾忌地大踏步上前，以一副舍弃防御全力进攻的姿态，向蝙蝠侠的藏身地冲了过去。


    就在他逼近掩体，枪口即将越过掩体边缘锁定目标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从脚下传来。


    一道几黑色套索猛地从地面弹射而起，如同捕食的长蛇向骑士卷来！


    然而这一次骑士已经有了准备，几乎在网弹起的同一时刻便一跃而起，投影出一把短刀，轻松地将绳索挑断，顺势以凌空劈下！


    蝙蝠侠蓄势待发，一记重拳便迎着骑士的刀锋轰了出去！


    “当啷！”一声脆响！


    拳套与刀锋各自错开。


    “你无路可逃了，布鲁斯！”骑士手持短刃欺身而上，“接受命运予你的慈悲吧！”


    “我从不相信命运！”蝙蝠侠怒吼着，再次提起拳头砸了上去！


    就在他即将分出胜负的最后一刻——


    “HAHAHAHAHAHAHA——！！！！”


    那如同诅咒般的笑声突兀切入战场！


    “抢戏！抢戏！我才是主角！”小丑愤怒的尖叫声从高处传来。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高处的水箱上，手里拿一把花里胡哨的礼花枪！


    “剧目的最后，要有小丑压轴，蝙蝠！”他大笑着，对准了骑士和蝙蝠侠，扣动了扳机！


    “嘭——！”


    一大团油绿粘稠滑腻的气溶胶喷出，在空气中形成一小片诡异的云雾，缓缓落下。


    卧槽！！！


    骑士瞳孔骤缩，他不敢赌这笑气是否含有那致命的小丑病毒！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猛地冲向蝙蝠侠！


    眼见敌人冲过来，蝙蝠侠不得不将注意力从小丑身上移回眼前。求生的本能与不屈的意志在他残破的躯体里熊熊燃烧，压榨出最后一丝气力！


    他左臂肌肉贲张，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指关节在战术手套下捏得发白，如同一柄出膛的重炮，将那镶嵌着坚硬指虎的拳套毫无保留地轰击在骑士毫无防备的胸腹之间！


    “咚——！”


    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闷响爆开！


    骑士的身体略微顿了顿。


    即便有战甲缓冲，那恐怖的冲击力也瞬间穿透防护，直抵内脏！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肋骨不堪重负的脆响。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神经，眼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黑视，喉头一甜，温热的液体涌入口腔，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然而，这足以让常人瞬间休克的痛楚并不能影响骑士的意志，他去势不减，完全没去管受创的部位，反而就势一把死死箍住蝙蝠侠的腰部，脚下用尽最后的力量狠狠一蹬！


    “咔嚓——哗啦！！”


    本就饱经摧残的屋顶护栏在这一记合力的撞击下彻底碎裂！碎砖和扭曲的金属四处飞溅，两人的身影瞬间失去了支撑，被地心引力牵拉，一同朝从高楼急速下坠！


    “Gotham''s Bats is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HAHAHAHAHA!”


    风声在耳边发出凄厉的呼啸，小丑癫狂的尖笑越来越远，失重感猛地攫住了心脏。


    “抱紧我！”下坠中，蝙蝠侠用尚能活动的左手射出钩爪，试图抓住建筑减缓冲势。但他受伤的右臂无法用力，而一只左手根本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加装甲的坠落动能，甚至可能被直接扯断。


    骑士的目光透过面甲落在蝙蝠侠绷紧的下颌上。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搭在蝙蝠侠的钩抓枪发生器上。


    几乎只是在瞬间，蝙蝠侠的钩抓枪便从盔甲上脱落了下来。


    下一秒，骑士便射出一把和蝙蝠侠一模一样的钩爪，牢牢抓住上方建筑外墙：“该你抱紧我。”


    话虽然此，骑士依旧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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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蝙蝠侠的手。


    “砰！”两人重重落地，骑士一个翻滚，缓冲了大部分力量，但巨大的冲击依旧让他内脏翻腾，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刚一落地，骑士甚至来不及喘息，手中的白枪再次抬起，指向挣扎着站起的蝙蝠侠，声音：“对不起，布鲁斯，我依旧无法让你活下来，到此为止了。”


    就在这时——


    “嗡！”引擎咆哮，红头罩的机车疾驰而至，拦在两人之间。“我可不这么认为。”杰森的声音从头盔下传出，带着压抑的怒火，“不如跟我好好聊聊？”


    紧接着，夜翼和罗宾也及时赶到，呈三角阵型将骑士包围。


    夜翼迪克·格雷森甩出他的卡里棍，语气轻快却又严肃：“也许你应该换个地方跟我们说对不起，瑞秋·格雷？”


    瑞秋的头盔转动，扫过围上来的三人，轻笑一声，带着一丝疲惫和嘲弄：“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下次吧。”


    “别啊，”迪克笑着逼近一步，“我们可是扫榻以待了。”


    红头罩杰森显然没耐心周旋，直接举枪射击：“夜翼你废话可真多！”


    “砰！砰！”


    骑士的身影瞬间模糊，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闪开子弹，如同一道影子切入三人之间，徒手捏弯了夜翼挥来的卡里棍，反手一记重击打飞了红头罩的双枪，顺势踢断了罗宾刺来的长棍，最后一个投掷将提姆整个人扔向了杰森，撞得两人人仰马翻！


    同时，他侧身一脚，精准地踹在试图从背后偷袭的迪克胸口，将其逼退数步。


    骑士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看起来，以一敌三，毫不费力。


    三位罗宾重整阵型，不由谨慎起来。


    瑞秋看起来泰然自若，内心也开始衡量起来：


    连续的激战和负伤让瑞秋的魔力剧烈消耗，腹部的伤口更是持续施加负面状态。他不想，也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与蝙蝠家纠缠了。


    “下次再见吧。”瑞秋再次看了三只小鸟身后的蝙蝠侠一眼，没有丝毫恋战，身影如同猎豹般窜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速度之快，令追击的迪克望尘莫及。


    ——————————————


    脱离了蝙蝠家族的追击范围，瑞秋强撑着的身体微微晃动，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面甲下渗出更多血迹。他迅速找到一个预定的接头点——一条散发着霉味的后巷。


    一辆看似普通的厢式货车安静地停在那里，车窗上贴着深色防窥膜将车厢里的一切遮挡的严严实实。


    见到瑞秋靠近，后车门从内部打开。


    瑞秋没有丝毫犹豫，迅速钻了进去。车内温度明显低于外界，驾驶座上，带着标志性玻璃头罩的急冻人维克多·弗里斯正冷静地握着方向盘。


    “走。”瑞秋瘫坐在副驾驶位上，扯下面甲，露出苍白汗湿的脸，简短地命令道，声音因疼痛而沙哑。


    急冻人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发动了汽车。货车平稳地驶入哥谭永不停歇的车流，如同水滴融入江河，载着负伤的骑士，消失在愈发深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