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的余韵和残骸一起化作灰烬，只剩空气中还弥漫着蛋白和脂肪烧灼的气味。


    林肯上前一步，他那双冷酷的眼睛柔和下来，此刻正仔细地审视着Coser，眉头微蹙：“发生了什么事？你伤得很重，是谁做的？”


    “现在已经没问题了。”Coser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条真丝礼服裙，抖了抖它主人残留的灰烬，将这条裙子当手绢擦干净身上溅上的血迹，“是蝙蝠侠，也算是我自己。蝙蝠侠发现了我的身份，用圣水对我进行了试探……当然，我本人也很好奇圣水对我的克制效果，所以……”  说到这，coser耸耸肩：“稍微有点超乎我意料”。


    林肯皱起眉，脸上显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自然而然地忽略了coser说是他自己造成的这句话。


    孩子能有什么错？


    都是外面有坏人。


    猫头鹰凝视.jpg


    林肯毫不犹豫地将矛头指向蝙蝠侠，声音也低沉下去：“我可以去处理掉布鲁斯·韦恩。”


    Coser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快就跳到“鲨了！都鲨了！”的选项了？


    “不必。”Coser快速拒绝，“一点小摩擦而已，他也不是敌人。” 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轻快，“我需要你和法庭尽快动起来。林肯，你得尽快成为市长。”


    林肯愣了一下：“当然可以，但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Coser有些尴尬地挠了挠下巴：“因为我干掉了太多吸血鬼，维持红骑士团的核心力量大量削弱了……我需要有人来填补秩序的空缺。如果你成为市长，就可以由GCPD来填补这一部分。”


    林肯点点头，立刻答应道：“我立刻去办。”


    “我相信你，叔叔。”Coser笑起来，仿佛阳光落在了花朵上。


    “我得回去了。”coser顿了顿，眉宇间浮现出担忧，“我不小心……伤到了杰森。他现在情况不太好，我必须立刻回去治疗他。”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安珀忍不住出声，她的声音微小、有些不连贯，但却依旧清晰：“主人……杰森……他……会好吗？”


    Coser弯下腰，与安珀平视:“他会没事，我很快会治好他的。”


    林肯也再次开口：“如果需要，我和安珀可以立刻去为你收集大量血液，人类的，或者其他黑暗生物的，都可以。” 猫头鹰是猛禽，他们擅长猎杀。


    小猫头鹰安珀跟着用力点头。


    “你会惯坏我的，叔叔。”Coser调侃了一句，随即正色拒绝道：“不必这么大张旗鼓，叔叔，吞噬了潘多拉他们的力量，我已经完全恢复了。现在，要专注于我们的事业。”


    说罢，coser放柔了表情，伸手摸了摸安珀的头发，微笑道：“等哥谭稳定下来，我们挑一个晴朗的天气，来一场家庭烧烤吧~”


    安珀的眼睛瞬间亮了，身后好像有无形的尾巴如螺旋桨般高速旋转起来，满是期待。


    林肯也微笑起来，冷硬的线条柔和了许多：“看来我得再练习一下厨艺了。”


    “哦？！那我可太期待了！”coser脸上绽开一个阳光开朗，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灿烂笑容。他上前一步，伸出双臂，用力地拥抱了一下林肯，然后是安珀。


    这个拥抱短暂却真实，仿佛带着温度，彻底驱散了最后一丝大厅内残留的血腥与阴冷。


    告别了林肯和安珀，Coser不再停留，转身融入阴影，召唤出巨大的蝠翼，悄无声息地向着冰山餐厅的方向疾驰而去。


    东方天际，启明星正在淡去的夜幕中闪烁着清冷而坚定的光芒，预示着黑夜即将过去。


    Coser抬头，看了一眼那颗晨星，速度再次提升。


    他必须尽快赶回去。


    杰森还在等着他。


    ——————————————————————


    Coser回到冰山餐厅的巢穴，迎接他的只剩下一摊打斗过后的残骸。四周环境残留着圣水的力量，杰森不知所踪。


    Coser一时僵在原地。


    Coser一时僵在原地，血色的瞳孔有瞬间的呆滞。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杰森难道被圣水噶掉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他否决了。


    血脉链接虽然微弱且被干扰，但依旧存在，杰森肯定还“在”。


    正在coser发呆的时候，迪克·格雷森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他的表情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他深吸一口气，向Coser叙述了蝙蝠侠和扎塔娜到来、检查杰森、最终将人带走的整个过程。


    “……抱歉，”迪克最终说道，声音有些低沉。


    Coser缓缓转过头，那双非人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迪克，带着一丝纯粹的疑惑：“为什么道歉？”


    迪克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为什么道歉？因为没能完成Coser的托付？因为让蝙蝠侠带走了杰森？似乎都是理由，但又似乎都不足以成为理由。


    看他语塞，Coser反而轻轻笑了笑：“你要为了从‘敌人’手里，将弟弟交给了‘父亲’而道歉吗？没必要。”他顿了顿，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许，“其实，你做得很好。”


    在迪克错愕的目光中，Coser继续说道：“当你说蝙蝠侠用了圣水炸弹的时候，我紧张得心都开始跳了。我有预料到蝙蝠侠会发现圣水是我的弱点，但我没想到，他的行动会这么快，这是我疏忽了，”他叹了口气，“我不该把虚弱的杰森独自留在这里，我该带他一起走……这次，迪克，是你保护了杰森，没让他在昏迷中受到更直接的伤害。”


    吓死了。


    Coser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自己安静的胸口，差点以为自己要抓一只闪电侠，然后串掉红死魔的剧本了。


    “他是我弟弟，”迪克挺直了脊背，语气带着属于夜翼的坚定，“我本就该保护他，不需要你交代我。”


    Coser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迪克空无一物的脖颈上，那里原本戴着那个可爱的项圈。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项圈的小惊喜，为什么还留在这？”coser指了指迪克的脖子，“我以为布鲁斯会第一时间把你这个‘被绑架’的长子带回去严加看管？”


    迪克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直言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请说。”Coser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蝙蝠侠说，你在杰森身上下了精神暗示，”迪克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是真的吗？”


    Coser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语气带着点调侃：“……竟然这么直接吗？我以为至少会有些铺垫。”


    “如果和你说话拐弯抹角，”迪克冷静地回答，“你就会用你那些‘语言的艺术’把话题搪塞掉吧。”


    “好吧，被你发现了……”Coser耸耸肩，姿态放松，“那么我也直接回答你的问题，是的，没错。”


    出乎他意料的是，迪克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愤怒或谴责，而是继续追问：“这个精神暗示，具体有什么作用？”


    这下轮到Coser惊讶了，他微微睁大眼睛，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迪克：“哇哦，我竟然没被立刻定罪吗，理查德法官？我竟然还有辩解的机会……”


    “所以你要抓住你的机会。”迪克不为所动，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催促，“现在，告诉我。”


    Coser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血色的眼眸变得深邃了些许。“迪克，告诉我，小丑弄疯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一周？一天？一个晚上，还是一小时？”他不等迪克回答，便自问自答，“杰森和他待了一年半……你为什么还会觉得，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思考和行为？”


    他走近一步，声音低沉而清晰，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如果一个人的精神容量满值是100，那么我认为，杰森的组成中，至少有90%是由疯狂、仇恨、怒火这样的负面情绪构成的，剩下的10%，才是他苦苦维持的理智。”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做的，只是给那90%的负面情绪设定了一个阈值，强行把这些坏东西压制到7%以下，让它们无法轻易占据主导，让他的理智继续工作。当杰森的负面情绪超过界限，暗示会强制他‘冷静’下来，让那宝贵的10%的理智，能够继续支配他的行动。”


    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点无奈：“我不是心理医生，不知道要怎么让人真正忘却那些深入骨髓的伤痛，所以我只能用点……笨办法。”他对着迪克，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你听过那个笑话吗？怎么让一根木棍变短？答案是，把它放到一根更长的木棍边上。”


    “我做的，是相同的事。”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怎么把痛苦变少？把它放入更大的幸福。只是……这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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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时间。”


    迪克闻言，有些愣怔地站在原地。


    他预想过很多答案，比如控制，比如奴役，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柔软的回答。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如果……如果杰森身上的暗示被解除了，会怎么样？”


    Coser看了他一眼，语气理所当然：“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打算给他解开。”


    迪克：“……啊？”


    “我给他设置的解除条件，是当他感到非常幸福、内心充满安宁的时候，暗示会自然而然地解开。”Coser解释道，似乎觉得这再正常不过，“我哪想过会出现在这种被蝙蝠侠抓包的情况。”


    迪克感到一阵无语：“……你就不着急吗？万一蝙蝠侠和扎塔娜真的找到方法，强行给杰森解开了呢？”


    Coser反而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那和我也没关系呀。杰森就算狂暴了，失去理智了，第一个要打的也是蝙蝠侠，我着什么急？”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明天的天气，“等杰森闹够了，发泄完精力，我找个机会和他见一面，重新把暗示给他种上就行了。”


    迪克彻底无语了：“……还能重新种上？”


    Coser更加疑惑了，仿佛迪克问了个蠢问题：“为什么不能？这又不是什么一次性的道具。而且，杰森本人是知情并且配合的，重新链接一下有什么难的？”他顿了顿，唯一一次露出了些许认真的神色，“我唯一担心的，是蝙蝠侠大义灭亲，看杰森失控了，直接把他给‘处理’掉。”


    迪克几乎是脱口而出：“蝙蝠侠不杀人！”


    Coser投来幽幽的目光：“我们……又不是‘人’。”


    迪克像是被噎住了，半晌才底气不足地反驳：“……不会的。布鲁斯不会的。”


    “真的吗？”Coser只是重复，血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迪克在他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应该……吧？”


    Coser似乎失去了继续讨论的兴趣，懒洋洋地躺倒在那张巨大的沙发床上，对着迪克挥了挥手：“……要不，你回去看看？就当是回家阻止家庭暴力了，这也是你们的执法范围吧？”


    迪克皱眉：“你不去吗？你之前不是表现得很着急要治疗杰森吗？”


    “都落到蝙蝠侠手里了，我有什么好急的？”Coser翻了个身，背对着迪克，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吸血鬼的恢复能力很强，喂点血，睡一觉就好了，死不了。布鲁斯总不至于连血都舍不得给他喝吧？”


    “说的也是……”迪克下意识地附和，随即猛地反应过来，抓住了之前被忽略的重点，“等等！你之前不是严厉警告我，绝对不要对杰森做任何事吗？”


    Coser的声音从沙发里闷闷地传来：“是啊，我怕你好心办坏事，想给他喂血恢复，被杰森失控之下反咬一口，直接没了，那我怎么跟布鲁斯交代？难道说‘不好意思，你大儿子想救你二儿子，结果被你二儿子当点心吃了’？干脆让你什么都别动，这样比较安全。”


    迪克：“……啊？可是，杰森平时看起来……并不需要频繁吸血啊？”


    “因为是我在喂他呀。”Coser理所当然地说，“他再怎么说，骨子里也还是个义警，让他直接去啃活人脖子，他心理上可能接受不了。而且，我的血能量层级比较高，能让他更快恢复，还能缓慢提升他对阳光的抗性。”他打了个哈欠，“一举多得。”


    迪克捏了捏眉心，感觉信息量有点大，脑子有点乱：“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有说谎的必要吗？”Coser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杰森现在就在你们手里，他是什么状态，你们很快就能检查得一清二楚。”


    迪克沉默了片刻，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要回蝙蝠洞。我得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布鲁斯，暂时不要尝试解除那个暗示。”


    Coser懒洋洋地回应：“哦，那祝你好运。”


    “你不去吗？”迪克再次确认。


    “我去干什么？”Coser的声音越来越弱，“我要在这里养精蓄锐，想办法救我的杰森公主逃出蝙蝠大魔王的魔爪啊。你别打扰我构思计划。”


    迪克看着他这副下一秒就要睡死过去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也祝你好运了。”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激烈冲突，两人就这样简单地道别，气氛平和得仿佛只是一对老朋友结束了日常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