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雨夜，卡伯特庄园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盘踞在悬崖边缘。雨点密集地敲打着古堡式的窗棂，却无法掩盖庄园内部弥漫开的一种异常紧绷的氛围。


    Coser身影略显滞涩地出现在庄园灯火通明的主厅。他原本总是从容不迫的步伐，此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虚浮，苍白的脸上，几乎看不到血色，唯有那双血色的眼眸，依旧深不见底，只是其深处仿佛有暗火在灼烧。


    他径直走向壁炉旁的古董电话，拨通了一个简短的号码。


    “是我，”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请尽快到庄园，具体事宜发给你了。”


    没有多余的寒暄，他挂断电话。


    计算着时间，看着时钟转过了半圈。Coser的手机终于收到了一声提示。


    Coser笑了一下，随即通过血脉链接，向散布在哥谭各处的核心吸血鬼成员发出了召集令。


    不过一刻钟，一道道黑影如同被夜色凝聚，悄无声息地汇聚于庄园主厅。


    为首的是吸血鬼领主潘多拉，她依旧美丽又妖冶，身后跟随着数名气息不俗的亲信。


    他们感受到空气中属于吸血鬼王的不稳定气息，以及那隐约透出的、令黑暗生物极度厌恶的圣洁力量残余，脸上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潘多拉快步上前，姿态恭敬却难掩忧虑：“尊敬的主人，您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美丽的眼眸紧紧注视着coser，显得十分关心。


    Coser微微阖眼，复又睁开，血眸中闪过一丝疲惫：“是蝙蝠侠。他用圣水伤到了我。”他言简意赅，没有提及细节，但“圣水”二字足以让在场的所有吸血鬼脸色一变。


    “您的情况严重吗？需要我们做什么？”潘多拉的声音带着真切的担忧。这样的美人露出忧虑神情可以让任何人动容。


    “很严重，”Coser没有掩饰自己的虚弱，咳嗽了两声，黑色的血再次溢出，“圣水的力量依旧在我体内烧灼，阻碍着我的恢复。我需要……大量的鲜血，纯净而富含能量的鲜血，来中和圣水的伤害，恢复力量。”


    此言一出，大厅内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吸血鬼们交换着眼神，气氛微妙。


    潘多拉脸上适时地浮现出忠诚与决然，她毫不犹豫地伸出苍白的手指，指甲瞬间变得锐利，轻轻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一划——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暗红色的、蕴含着强大生命能量的血液立刻涌出，散发出诱人的芬芳。


    “请允许我为您奉上鲜血，主人。”她单膝跪地，仰起头，将流淌着血液的脖颈毫无保留地展露在Coser面前，姿态卑微而虔诚。


    Coser血色的眼眸凝视着她，片刻后，缓缓点头，声音带着一丝赞许：“潘多拉，你的忠心，我一直看在眼里。”


    他俯下身，冰冷的呼吸拂过潘多拉颈侧的皮肤，苍白的唇缓缓靠近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那血液的香气对于此刻体内如同火烧的Coser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伤口，甚至能感受到那温热血液的前一刻——


    异变陡生！


    Coser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恭敬跪地的潘多拉此时已经并指如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入Coser的心脏位置！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清晰可闻。


    Coser的血色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怒！他猛地直起身，一股恐怖的力量爆发开来，狠狠将潘多拉甩飞出去！


    “砰！”潘多拉的身体如同木偶般砸进后方聚集的吸血鬼群中，骨骼碎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她挣扎着，却因为伤势过重一时无法起身。她的脸上非但没有痛苦，反而带着一种扭曲的、畅快淋漓的神情。


    “你敢背叛我？！”Coser捂住不断渗出暗色血液的胸口，声音冰冷刺骨，蕴含着滔天的怒意。那伤口处，圣水的残余力量与潘多拉的黑暗能量交织，带来持续不断的剧痛。


    “背叛？是你背叛了我们！瑞秋·格雷！”潘多拉嘶声喊道，声音因伤势而断续，却充满了积压已久的怨毒，“你曾经许诺，会带领我们血族走向复兴，为了我们的生存而战！可你都做了些什么？！”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面色各异的吸血鬼，声音拔高，充满了情感：“你让我们像狗一样为了那些渺小的人类冲锋陷阵！你订立可笑的规则，不许我们畅快进食，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靠着那些冰冷的血包度日！你把高高在上的血族，变成了人类维护所谓‘秩序’的工具！你玷污了我们的荣耀！”


    Coser听着她的控诉，脸上的震怒渐渐被一种冰冷的嘲讽取代，他冷笑一声：“所以，你以为现在就能战胜我？真聪明啊，潘多拉。”


    “战胜你？为什么不？”潘多拉也回以冷笑，她强撑着支起上半身，“如果你真的还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早在我动手刺穿你心脏的瞬间，就该将我撕成碎片了！而不是仅仅把我扔开！你现在的虚弱，远超你的表现！”


    她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其他吸血鬼心中压抑的欲望和恐惧。他们看着Coser捂住伤口、气息明显不稳的样子，眼神开始闪烁，蠢蠢欲动。


    一个站在潘多拉身后的吸血鬼，似乎被她说动，猛地抬起头，高声喊道：“杀死他！我们拥戴潘多拉大人为新王！”


    “没错！建立属于我们血族自己的永夜国度！让人类成为我们的奴隶！”另一个吸血鬼也激动地附和。


    “杀死他！”


    “为了血族尊严！”


    大部分吸血鬼被这描绘的“美好未来”所煽动，长久以来对Coser严苛规则的不满，对自由狩猎的渴望，以及对力量的贪婪，在这一刻彻底压过了对吸血鬼王本能的恐惧。他们发出低沉的咆哮，眼中红光暴涨，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一拥而上，扑向站在中央、看似摇摇欲坠的Coser！


    面对蜂拥而至的叛徒，Coser脸上最后一丝表情也消失了。他没有愤怒，没有惊慌，满脸写着无聊，眼神扫过这些狰狞的面孔，仿佛在看一群傻子：“梅开二度啊……上了一当又一当，当当都一样。”


    吸血鬼们楞了一下，似乎有些踌躇。


    “他在虚张声势！”潘多拉爬起身，大声道，“想想他的手段！他要真有力量早就杀死我们了！现在不杀了他，他不会放过我们！”


    潘多拉的话让吸血鬼们再次鼓噪起来，有个家伙高声道：“快杀死他！不要让他恢复！”说着就冲了上来。


    有人带头，其他吸血鬼们也一拥而上！


    Coser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啧”了一声，然后冷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动手。”


    话音落下的瞬间——


    “啪啦！啪啦！啪啦——！”


    大厅四周墙壁上，那些原本散发着昏黄柔和光线的古典壁灯、水晶吊灯……所有的照明设备骤然变成了刺眼而灼热的橙黄色！


    那光芒并非普通的照明光，而是高度模拟了正午阳光光谱的黄太阳辐射！


    “啊——！”


    “我的眼睛！”


    “是阳光！是阳光啊！”


    凄厉的哀嚎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喊杀声。扑向Coser的吸血鬼们如同被泼了浓硫酸，暴露在模拟阳光下的皮肤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起泡、焦黑、脱落！浓郁的血肉焦糊味弥漫开来，他们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黑暗生物对阳光的本能恐惧让他们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打碎那些灯！快！”潘多拉强忍着自身被阳光灼烧的痛苦，声嘶力竭地喊道。


    然而，还没等任何吸血鬼有机会靠近灯座——


    “咻！咻！”


    两道快如鬼魅的银色寒光，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骤然在大厅中闪烁腾挪！那速度远超吸血鬼的动态视觉捕捉能力！


    寒光所过之处，正在哀嚎的吸血鬼们如同被收割的麦秆，咽喉或心脏等要害处瞬间出现致命的伤口，哀嚎声戛然而止，纷纷倒地不起，身体在模拟阳光的持续照射下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秒。


    待场上只剩下零星的痛苦呻吟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时，Coser才随意地挥了挥手。


    大厅内所有灯光的功率骤降，恢复了之前那种对人类无害、但对吸血鬼依旧有些刺眼的亮度。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两道穿着全覆盖式黑色作战服的身影，如同忠诚的护卫，一左一右静立在Coser身旁。他们头盔上那圆形的护目镜反射着冷光，像极了夜间捕食的猫头鹰，冷冷地注视着地上逃窜的老鼠。


    “猫头鹰法庭！”潘多拉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又惊又怒，几乎要呕出血来，“这是我们血族内部的事务！和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刽子手有什么关系？！”


    两名利爪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其中身材稍矮的那名利爪看了coser一眼，然后她便如同轻盈的猎豹般从高处跃下，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手中特制的纯银利刃闪过两道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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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咔嚓！”


    潘多拉仅存完好的双臂齐肩而断！她发出凄厉的惨叫。


    利爪毫不停留，一把揪住她散乱的长发，粗暴地将她拖行到Coser面前，如同拖着一袋垃圾。


    Coser缓缓蹲下身，看着因剧痛和失血而面容扭曲的潘多拉，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温柔的、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说我欺骗了你……”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轻巧从容，“唔，其实不算吧？我只是……稍微误导了你一下。”


    他歪了歪头，仿佛在回忆，然后将那句曾被潘多拉牢记的承诺，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我说：‘作为人类，我从事义警工作，为了保护族群而战；现在，我的身份变了，那么我的立场也会随着身份而转变。’”


    他顿了顿，血色的眼眸紧盯着潘多拉惊恐的眼睛，补上了那未曾说出口的后半句：


    “我会为了保护人类，而毫不犹豫地杀死我的族群。”


    “现在，”他微笑着问，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明白了吗？聪明的潘多拉？”


    不等潘多拉做出任何反应，他仿佛失去了继续对话的兴趣，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我估计你并不真正在意这个理念的真假……你只是，单纯地想坐上这个位置罢了。”


    “不……主人……我错了……请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敢再背叛您……”潘多拉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求饶，眼中充满了对彻底消亡的恐惧。


    Coser笑了笑，道：


    “下次一定。”


    下一刻，潘多拉脖颈处那道原本已经缓慢凝结的伤口猛地崩裂！不仅仅是她，大厅内所有倒在地上、尚未完全死去的叛徒吸血鬼，他们伤口处的血液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不再自然流淌，而是化作一道道细小的血箭，脱离他们的身体，汇入空中！


    无数道血流如同百川归海，在空中汇聚成一条暗红色的、肆意奔涌的血色长河，散发出磅礴的生命能量，然后如同拥有生命般，争先恐后地涌向Coser，通过他的皮肤、口鼻，融入他的体内！


    Coser微微仰头，发出一声满足的、几不可闻的叹息。他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胸口那处被潘多拉刺穿的伤口在黑红色能量的涌动下迅速愈合，消失无踪。他周身原本不稳的气息节节攀升，令人心悸！


    而那些被强行抽干血液的吸血鬼，包括还在徒劳求饶的潘多拉，身体如同风干的沙堡，迅速萎缩、开裂，最终在一阵微风中，彻底化为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转眼之间，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厅，变得空旷死寂。只剩下寥寥几个吸血鬼还站在原地，他们自始至终没有参与叛乱。哪怕是在黄太阳灯下被烧灼到冒烟，也没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此时此刻，他们正脸色苍白，噤若寒蝉地低着头，不敢与Coser对视。


    Coser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落在了两个熟面孔上——哦，是下属A和下属B，以及他们身后的直系血裔身上。


    “哦？”Coser挑了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你们竟然没有参与……看来我的钓鱼执法，执行得还不够高明。”


    下属B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而恭敬：“主人，我们是您珍贵的筹码，您意志的延伸。我们从不质疑，也不思考，您的意志凌驾于我们所有人之上，如果您要我们去死，我们便照做。”


    “真动听。”Coser闻言，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惯常的慵懒笑容，仿佛刚才的血腥肃清从未发生。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乖巧……”他语气轻松，“那么，告诉你们一个消息，算是对你们忠诚的奖励。”


    他的声音略微压低，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蝙蝠侠，他已经掌握了我们血族的大部分弱点。尤其是圣水，以及……类似刚才那种模拟阳光的装置。以后行动，务必小心防范，尽量避免与他正面冲突。我还不想失去你们，亲爱的。”


    下属A和B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感谢您的关心，主人！”


    “回到你们的位置。叛逆者们的所有遗产都由你们自行分配。”Coser挥了挥手，仿佛只是打发走了几个完成任务的普通下属。


    幸存的吸血鬼们如蒙大赦，恭敬地行礼后，迅速而安静地退出了大厅，消失在阴影中。


    大厅内，最终只剩下Coser，以及如同影子般侍立两侧、沉默不语的猫头鹰利爪。


    两只利爪终于拿下了头盔，正是林肯和安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