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我的小观音(四更)
作品:《梦烛遗爱 [离水行舟]》 ‘杀了’,好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明明是凶残暴戾的杀令,却硬是被这人平静得毫无波澜的嗓音说得好似寻事,仿佛根本不是什么生杀予夺的大事。
星月一听,没有理会这道声音,只是好看的眉,顿时皱得更紧了。
“陌离,这么久没见...”星月将自己脸上的愤色收了收,望着他的眼神淡淡的,连说话的语气,也淡淡的,“你变弱了。”
陌离一听,不怒反笑,只是眼底深处的疯狂不减半分,“是吗?那又如何?”
被星月神弓劈断成两截的苍穹长枪,被陌离重新召唤出来,立在他掌心之上的长枪,不仅恢复成原样,还瞬间化作一把几米高的水青巨弩。
水青巨弩之后,半空之中,缓缓出现一道柔和又耀眼的青光,由虚到实,由糊到清。
是一尊数百米高,男生女相的水青观音。
水青观音身坐冥犬,紧闭的眼眸缓慢睁开,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抬起,下一刻便搭上了那把水青巨弩,拉开了它。
陌离嘴角的笑被他瞬间敛起,带着势在必得的杀意,冷言一说,“杀你,也足够了,不是吗?”
观音松手,空弩放箭,无形的隐力化作有形的冰箭,朝着星月铺天盖地射去。
已被陌离伤到根本的星月,翻身一跃,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不断来回跳蹿着躲箭,速度快到只剩下残影。
没几下就有些力不从心的星月,转念一跳,召出星月神弓,神弓伺机被抛向半空,活生生将半空砸开一道口子。
丝毫不恋战的她,翻身掌弓,拉弓一放,七彩光箭再一次毫不犹豫朝陌离反击而去,挡下水青观音朝她射去的那只最大箭矢。
嘭的一声巨响!
尘土飞扬,巨石纷落,水青观音将陌离,紧紧护在身下。
待到尘灰消散,陌离缓缓走了出来。可对面的位置,早已空了去。
星月,不见了。
一大口血喷洒在地,陌离跪倒在地,捂住心口的手有些颤颤巍巍举到跟前,掌心沾到的血,涌出滚滚黑气。
“没杀死星月,倒把自己...弄得复发了...”
陌离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悲凄又自嘲的笑,收起了自己的手,收起了苍穹长枪和观音隐身,动手将在场的一切恢复回原样。
伸起的指尖,飞出一只青鸟,不知飞到了何处。而他,则是拖着残破重伤的身子,回到九幽。
陌离没回鬼愁小阁,也没去落鬼长宫,而是去了在聚魂鬼海后的另一处禁地。
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在陌离踏入的瞬间,一点点亮起昏黄赤红的淡光,顺着他沉重的步伐,慢慢亮起。
在陌离快倒下时,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先行伸了过来,搂住了他。
“少主...”花嫫那张漂亮得分不清楚性别的脸上,此刻愁云片片,连忙给陌离把起脉,一脉,脸色更差了,“复发了...”
陌离冲他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反安慰它的表情,摸了摸它的头:“我没事。你知道的,我是不死之身,就是...咳咳...”
咳了好一会后才停下的他,有些无力一笑:“...咳咳...就是有点疼而已...”
只要隐心在,他就不会死,这便是他的秘密。
花嫫顿时就难过得泪眼汪汪,“少...少主...我给你加药去...你先躺躺...”一边说着,一边把陌离扶到一旁的榻上,躺了下来。
这处藏在聚魂鬼海后的禁地,本该昏暗无光的深洞,此刻燃起昏黄赤红的淡光,将高悬着的轻纱,照得格外旎旖。
水滴从头顶形状奇特的鬼墨石缝隙里,沿着石柱子滴落,在寂静的泉穴里,响得格外明显。
陌离躺着休息的地方,铺着红织锦绫的软榻之上,帷.幔.低垂,薄纱飘摇。青玉长桌之上,一盏紫檀玉螭炉盏内烧着樨香,散出淡淡的白烟,让他紧皱的眉心,稍微舒缓了几分。
往里走,正中央是一口状似眼睛的巨大泉池。
不断往外冒着热气的泉池,被无数红到滴血的曼沙珠华,深深包裹着。
池子的中间,幽黑得不见底,四周却湛蓝到天青,晶莹剔透,一圈又一圈的青裹着蓝,就像一只邪恶的恶鬼竖瞳。
这口泉,是万年不熄的佛生泉,九幽鬼族历来洗骨换髓,镇压鬼气邪祟的魂池。
花嫫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搬来了如同小山似的天才地宝,弄出了好大的动静,可软榻上睡了过去的陌离,丝毫没被吵醒。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把药都倒进泉池的花嫫,揩了揩眼角担心的泪花,小心翼翼靠近了陌离,轻轻唤了他一声:“少主,弄好了。”
睡了过去的人,并没听到他的呼唤。花嫫又再唤了几声后,陌离终于才睁开了眼。
带了惺忪睡意的眼,带了初醒的迷蒙。
陌离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后才点了点头表示知悉,嗓子也有些哑:“好。”
陌离起身,走向那不断冒着热气的泉池。
花嫫见状,走上前去:“少主,奴家帮你吧。”
它刚想伸手,就被陌离开口拒了:“不用了。我自己来。”
衣物落地,漂亮的春色映入眼中,让一旁守着的花嫫瞧了不由一愣,小脸暗自微微发烫起来。
踏入泉池,佛生泉的水,逐渐由腿部往上浸漫,漫过腰肢,淹过心口,涌向两道长疤伤口。
陌离不由双眉紧皱,发出一声痛闷。
其实,星月伤他的那一箭,并没有下死手。
星月神弓根本伤不了陌离的不死之身,他心口的箭伤,早已自动愈合。
他疼的,并不是星月的那一箭,而是原本在心口处,还有腹部的伤疤。
伤口,越来越疼了。
不应该的。
一股古怪又诡异的黑气从泉水中涌出,是从陌离身上的两道伤口溢出的。
花嫫一看,顿时惊慌失色尖叫起来:“少主,你的伤怎么变严重了!佛生泉的泉水,对你失效了吗...”
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从陌离额头落下,滑过被水打湿的发梢,有些虚弱开口,“别...别告诉净渊...”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呆一会。”
“可是...”花嫫还想继续追着问,但看到陌离着实难受,也闭上了嘴,乖乖退了出去。
...
大荒槐江谷内,从槐谷小室离开的男人,并没及时离开,而是走到了庭院内,对着院中那棵开得正璀璨的桃花树,看得正出神。
微风一吹,一朵粉白桃花从枝头飘落,男人伸手接住了它。
那双灵白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早说了,杀了。”
掌心一合,漂亮璀璨的桃花瞬间化作粉末,随风而落。
男人朝前缓慢走去,一阵灵光自上而下打落在他身上。下一秒,他整个人就消失在槐谷,不见踪影了。
而昆仑山小居那一边,才几日不见,就肉眼可见憔悴了好几分的英磊,顶着一双比鬼还要黑上许多的黑眼圈,浑身写满了带娃怨气,正在院子里,坐在吱吱呀呀的小板凳上,拿着大帕子给排在他身后长队的槐精们,搓.澡...
“英磊山神大人,衣服...穿反了...”槐精巴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望着他,又伸手捋了捋被英磊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英磊抬起头,眼神哀怨又十分委屈:“成,本山神...再给你重新穿一个...”
本来,身为大荒的山神,帮这群小娃娃们洗个澡冲个凉儿这件小事,英磊动动小手指就能轻易解决的事情。
但这些靠朱厌妖力才勉强化出人身的槐精们,动不得一点法术,受不了一点神力,英磊只好手动给它们一个个洗干净了。
英磊歪头探身,看向眼前槐精的身后,那一条已经排到门口,等他给洗漱换衣的超级大长龙,只觉得两眼一黑!
他怎么觉得自己是在给朱厌打黑工呢?!还是免费干活不给工钱的那一种呢?!
可恶!这对可恶的大荒夫夫!!邪恶的白猴子!!!
英磊送走了一个被他洗得香喷喷的槐精,看到又走上来的一个,下意识一问:“你是第几个小槐了啊?”
槐精听到他的问题,发呆了好几秒后,伸出自己的小肥手,比得乱七八糟的,一会三一会五一会七一会十的,最后才用着小奶音回着英磊的问题:“小...小山神...大人,我是...第十八个小槐...山神大人,要帮我洗...洗干净哦...”
说着说着,还咧开了一个很傻又缺了一颗牙的笑,头上那一朵花还一动一动的,瞬间就把英磊都逗得笑出声了,心情又好起来了!
洗到一半,槐精又提出了他的第十个要求:“大...大人...要洗耳朵的...妖后大人...有洗的...”
听到朱厌的名字,心情刚恢复的英磊,瞬间又觉得愁云遍布了,一下子就拉下脸,板起脸来,装出一副很凶的样子:“不准提朱厌...不然...咔嚓咔嚓你们!”
说完,还朝槐精比出一个剪刀的手势,吓得正让他洗着的槐精,大眼震惊,又肥又短的小手手,顿时捂紧自己的小.居.居!
还在等着给英磊洗的槐精长龙们,一听这话,被吓得顿时就跟无头苍蝇一样,瞬间左一个跑右一个跳的,一个个都消失不见。
英磊一抬头,门前只剩下一堆被微风吹得乱飞的枯叶子...
啥呀...他就随便说说,怎么可能咔嚓别人的居呢?!
他说的咔嚓咔嚓,是指要剪这群小豆丁们头上那些枯萎的槐花残叶!!不就是帮它们理个发吗,至于吗?!
他英磊,好歹也是堂堂大荒威风凛凛的山神大人,这群由朱厌养出来的槐精们,怎么个个尽学到朱厌那些奇奇怪怪的性子,这是把他当作什么不正经君子吗?!
可恶!他要把这笔帐,记在朱厌头上!!
...
水青色的眸,缓缓睁开,带着一抹罕见的脆弱。
陌离有些难受地往池子边上,后仰了仰发昏的脑袋,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心口上那一道狭长的疤痕,在泡过泉水后,在白到透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在佛生泉里硬生生泡了一个多小时,他终于把伤口上蔓延着的黑气,稍微压制住了。
休息片刻,缓过神后的陌离起身,从泉里走上了岸,朝右手边的小远处走去。
正想取过边上花嫫备好的衣物,可当陌离瞧见一旁那一块巨大铜镜中的自己时,拿衣的指,顿然一停——
巨大的铜镜前,照出镜前人的身躯。
妖艳的脸,滴水的发,修长的腿,挺直的身,漂亮的腰,还有,性.感.的.腹.线...
陌离看着镜中人,本该同常人一般光洁无暇的身子,心口中央有一道蜿蜒的长疤,再往下望去,平坦的腹部也有一道一样显眼的长疤。
食指不由触上了自己腹部那一道显眼的长疤,微微崎岖不平的触感,让陌离有些懵然。
花嫫同他说过,这两道伤口,都是寒煞匕留下的伤口,永不愈合。
可是,到底为何有这两道伤,花嫫不肯说,净渊不愿提。而他,丝毫不记得一切。
“若是可以...”摸着长疤,陌离那双水青色的眼不由一暗,低声喃喃自语着,“回到过去...”
那么,所有他一直苦无答案的问题,都可以得到迎刃而解。
“陌陌。”一道温热的高大身躯,忽然从身后凑近上来,贴上他的后背,将他搂在身前。
比陌离高了一个头多的净渊,一身素黑寝衣,坚实的手臂穿过怀里刚从池中上来的人的肩,将他搂住。
随他指尖一动,身前人那一头还一直往下滴水的长发,顿时一干,随意散落在身后。
“怎么了...”净渊低下头,温热的唇落在怀里人圆润的肩处,顺着他漂亮的锁骨不停往上,最后落在那还残留水珠的侧颈上,“在想什么呢...”
“净渊,我...”陌离刚想转身回话,却被身后人一把压到镜子前。
温热的身躯被推着碰到冰凉的镜面,让陌离的身子激灵一颤。
下一刻,净渊低头一凑,强行撬开紧闭的齿,溜进口的滑软搅动着带来暧昧的水渍微响,随着后方池内来回涌动的泉水,一块响彻着...
就在陌离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时,净渊却忽然松开了他。
陌离还没反应过来时,指尖抢先一步抹走他嘴角暧昧的银丝残渍。
净渊忽而伸手,莫名其妙将陌离整个人翻了过去。
看不见身后的净渊,可陌离却很明显感受到他此刻隐隐约约的暴躁与不安,不由出声安抚着他的狂躁:“净渊...”
“嘘...别说话...”净渊低头,含上了火热的耳.珠,撕.咬.着他的耳,情绪有些急躁,但更多是不安,“...陌陌...小观音...”
密麻又紧凑的吻,从敏感的耳朵开始游离,最后停在残留了些许泉池水雾的侧颈。
那只温厚宽大的手,毫不客气地继续往下探索着,滑过挺直光滑的后背...
陌离眉心一皱,不自觉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这人...怎么...那么会折磨人呢?
带着微茧的指,流连于柔软的门,像一位诚心拜访的人,礼貌地敲打着这一扇门。
可是,这人又很没礼貌,在还未得到主人首肯之时,便先行闯了进去,滑入了小径。
这条径,就像是烈日高阳暴晒下的地面,突如其来下起的一场倾盆大雨,干燥的小径因来人的踩踏而被刺激得泥泞又潮湿,滚烫又灼人,夹着雨的湿,还有日的烫。
被磨得难受的他,终究还是情不自禁让声儿溜了出来,后仰起的脖颈昭告着他想要逃离。
可身后的人的手,照旧死死卡着他的身,按得他无法动弹半分。
微茧的硬在滚烫的软里化开,无阻畅游着在小径上,出出进进,快快慢慢,停停走走。
被眼前人的大手不断来回探索着,陌离的身子止不住的颤着,支在铜镜上撑着全身重量的手,留下的水印更浓了。
身后人的大手,在四肢百骸之间,游离得愈发频繁;而身前人的胸膛,也在被探索拜访之间,起伏挣扎得更加厉害了。
“小观音...”净渊亲了一下陌离的侧脸,温热的气息带着浓情的低哑,喷洒在耳窝与锁骨之间,挠得陌离忍不住侧头躲了躲,“我的小观音...”
“...闭...闭嘴...”陌离强行睁开迷情的眼,别开了早已红穿热透的脸。
每次只要这人如此喊他,定是不怀好意,道心不正!
想着先发制人的他,先一步开口:“不...嗯...不许...玩...玩花样儿...不行...”
埋在他脖颈的人,被他逗得低声一笑。
布满磁性的声音,通过陌离肩上的锁骨,传入他的耳内,让他颤了又颤。
净渊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容不得陌离躲避半分。
手落在最敏感的位置,搅得眼前人身子不由一顿。
“小观音...”他含笑着再次咬上陌离的.耳.珠,亲了亲他微湿的额角,语气透着一股不正经,低笑着调侃怀里人,“...你湿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净渊又莫名其妙暗自轻笑了一声,淡淡的,轻轻的。
“你说...”火红的耳.珠.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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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蛮横地叼.咬.住,净渊哑得低沉的嗓眼冒出的滚.烫.热.息,不断冲击着陌离敏感的耳,“湿了身,堕了魔的观音...他还是高高在上,纯洁无暇的观音吗...”
陌离挣扎着想躲,却反而勾得那微茧的指,没礼貌地闯得更深了,“嗯...你别...”
本来就被这泉池四周不断腾升的热雾熏得头晕目眩的人,小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你...啊!”
骤然消失的空,被猝及不防的满,填了个彻底。
尾骨脆弱的颤震,像是瞬间被人强行打通,横冲直撞到敏感的天灵盖。
陌离越发觉得,净渊这只万年死鬼,就像一汪洋狂浪,掀得他狂风暴雨,一片狼藉。
那些想训斥痛骂的话语,到了嘴角的最后,全都无奈得转了调儿,成为令人遐想的.猫.吟...
...
普方大殿里,热雾弥漫的沐桶里,泛着涟漪水波的水面,铺满了疗伤的药花。
是陌离吩咐花嫫,专门给朱厌治伤疗养用的。
泡在水里的朱厌,被水弄湿的手,指尖不断摩挲着眼前那枚微微变色的长命锁。
低垂的眸,让人看不清他那双浅瞳里,到底装了什么情绪。
而一旁的桌上,摆在白玉长盘上的琉璃酒盅,清透的酒身,隐约折出里头晶莹剔透的淡黄。
依旧是陌离吩咐花嫫,给朱厌调理补身的药花酒。
这酒,温而不凉,入口甘醇。
这药花酒,得喝下一盅的量才有效,可朱厌却只喝了两小杯半。这会儿,连白玉瓷杯里都还剩下半杯,晾在那里。
而此刻,小小槐鬼正将这白玉瓷杯当作小澡盆子,悠哉地泡在里面,还来回划拉着泡。
上等暖玉雕刻而出的瓷杯,自带保温暖酒之效,让本来就温而不凉的酒,更暖了。
杯大大的,带着好玉的持温暖酒;酒又温温的,带着药草的特殊香气,熏得泡在里头的小小槐鬼,小脸红红的,身子暖暖的,整个人更是舒服得像一只正晒着暖阳的小猫咪一样,情不自禁眯了眯眼。
...
佛生泉禁地里,轻纱飘飘,水深火热。
那面原本平平无奇的铜镜,不知何时,被净渊换成了送给陌离的那一面九幽冥镜。
巴掌大小的九幽冥镜,变成几人高的巨镜,将佛生泉的角角落落,一照无余。
“陌陌...乖,睁眼...”净渊密密麻麻的碎.吻,不断落在陌离高挺后仰而露出的颈上,“...很美...”
九幽冥镜中,因害羞而始终不肯睁开的陌离,被身后的净渊欺负得小脸通红,咬紧下唇,唯有脖上浮发的青筋,暗喻着他又痛又乐的隐忍,“你...闭...闭嘴...嗯啊...”
这变相的谩骂,倒是引得净渊低声一笑,将陌离翻身面向自己,单手搂着将他抱起。
无端的变故让接触更加深入与亲密,搅得人心怪天翻地覆的...
“嗯...”
白皙的颈在空中猝及不防滑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失了支撑的人儿,像一只莫名受惊的小兽,只好慌忙地扣紧眼前人的腰,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摔在了地上。
净渊单手抱着陌离,往身后的佛生泉走去。
累得都出不了声儿的陌离,双手无力勾着他的脖子,脑袋倒靠在净渊肩上,微睁的眸内因净渊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做...做...什么...”
“花嫫说,你身上的伤,又重了,我陪你泡泡。”
陌离暗自吐槽:可恶...他回头就用针儿,把花嫫的小嘴巴给缝上!
净渊抱着陌离,一块踏入佛生泉。
泉水刚碰上皮肤旧伤的瞬间,一声很微弱的痛闷,便从陌离喉间溢出。
净渊一愣,紫眸闪过一抹心疼,伸手撩开他被水打湿的发,很轻柔一问,“很疼吧...”
不过多时,陌离心口那一道狭长的旧日疤口,又泛起微微黑气。
佛生泉的水,正在洗涤着疤口的黑气,如同万蚁噬骨的痛,密密麻麻从心口和腹部的伤口,蔓延到陌离的四肢百骸上。
净渊手捧起陌离的脸,静静看着他。
手里人很乖,一声不吭地忍着。
心口那道狭长的旧伤,依然在不断往外冒着诡异的黑气。尽管在佛生泉水的洗涤下,虽有减淡了几分,可看起来,疗伤效果并不好。
陌离因忍痛旧伤而逐渐发白的脸色,疼得直颤的睫,不停哆嗦着的唇,像是一种无声的谴责,告诉着净渊那些痛苦的过往。
此时此刻,佛生泉的水,并不能减少眼前人的痛苦。
他的陌陌,因这两道永不愈合的旧伤,很疼。
净渊不敢再深想多思一分。
这两道旧伤,都已经过了几万年的时光了,陌离都还这么疼。
那要是重回到过去,回到几万年前的那一天,他的小观音,得有多疼呢...
心疼的泪,从净渊的紫眸眼尾,悄悄滑落。
这一滴泪,对于净渊来说,很复杂。是心疼爱人因伤的隐忍,是恼怒自己无法为其分担的痛苦,更是对自己无法帮到爱人的无助与悔恨。
像是怕被陌离看到,赶在他抬眸发现自己的难过前,净渊低头侧颈,先行吻住了他。
被动接住的吻,无意之中,化作了主动的迎合。
...
发.软.的.腰,被净渊单手用力一搂。紧接着,泡在泉中的陌离,被他整个人提着,轻放到泉池的岸沿边上。
冰凉的青石与滚烫的躯体相触,让本就因.情.浓.而.颤.栗.不停的身体,抖擞得更厉害了。
净渊猛地支身,将双手撑在陌离坐的岸沿两侧,泉池的水流滑过紧实的手臂肌肉,重新回归到池里。
净渊的吻,落在了陌离眉心那一枚象征玄隐暗族之主的水青额印上,再移到陌离分不清是被池子热气熏红还是被净渊欺负狠的微红眼尾处,最后停在了陌离微微张合呼吸着的薄唇。
这抹温热的柔软,向下探去,莫名其妙地落在了陌离心口那道狭长的疤上,让他为之一颤。
在陌离准备开口之时,净渊又俯身,吻上了他小.腹.耻.骨.上几寸那一道久经未愈的长疤。
那个位置太敏感,敏感得让人浮想联翩。
当眼前人温软的唇,落到自己难以愈合的伤疤之时,陌离心头一颤,青眸里也随之涌起极为复杂的情绪。
泡在佛生泉里的净渊,坐在泉岸沿上的陌离,一高一低,水青的眸对上绛紫的眼。
陌离低垂着双眼,望着高抬起头,与他四目对视着的净渊。
居上的攻者主动居下,承下的受者被动掌上。
看似掌控着一切的人,实则才是那位被掌控的人。
陌离很不明白,为何每一次,净渊总爱吻他这道好不了的伤疤。
难道,他不觉得,很丑陋吗?
难道,他不觉得,很恶心吗?
“...净...净渊...你...”陌离伸手抚上净渊抬高望向他的脸,喉咙有些酸涩,不由哽咽起来,“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谁知,‘恶心’这词儿一出,净渊脸色一痛,突然很粗鲁又颇凶地伸手将陌离往怀里一拽,咬上那尽只会说出让他难过话的红润。
净渊堵住陌离的唇,紧抱着怀里人,连带着自己,噗通一声,两人双双一同淹没进佛生泉里。
在快被水淹得窒息前,净渊终于搂着陌离从水里冒了出来。
疯子!就是个疯子!
净渊把他护得很好,可陌离还是呛到了一些水,有些生气的他,轻咳着骂净渊:“净渊!你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