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作品:《我,财神爷,撒钱

    为了把衙门的人心笼络住方便差使,宋珩寻来县尉赵永。


    赵永掌治安捕盗之事,他四十出头,个头魁梧,脸上有刀疤,满脸络腮胡,看起来凶狠唬人。


    肉山一样的男人往前一站,衬得宋珩格外眉清目秀。主簿虽是县令的心腹,但始终只是刀笔书吏,宋珩朝他行礼,道了一声赵县尉。


    赵永还礼。


    宋珩做“请”的手势,二人各自落座。


    赵永听闻新任县令单手掀翻桌案,并且还脚踹县丞的英勇事迹,知道不好相与,客气道:“不知宋主簿唤我来有何吩咐?”


    宋珩倒也没有跟他兜圈子,只道:“明府听闻衙门里的书吏和差役们已经许久不曾发放工钱了,想来日子煎熬,这才让宋某想法子弄工钱安诸位的心。”


    听到这话,赵永不禁愣了愣,诧异道:“衙门里确实近一年不曾发放过钱银,底下人也实在烦恼,毕竟都要养家糊口。”


    宋珩点头,“我们明府也有家室要养,自然能体谅诸位的不易,故而宋某需赵县尉出把力,解决这一难题。”


    赵永精神一振,应道:“宋主簿只管开口,底下的弟兄们随时听候差遣!”


    宋珩满意的笑了,他说话温和,彬彬有礼的态度很讨人喜欢。


    起先赵永还觉得这对主仆定难伺候,哪里料到人家上任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下属搞钱,顿时觉得新任县令是个不错的上级,态度大大的改观。


    这不,赵永接了差事,立马下去把差役们喊到一起,说新任县令要给他们发工钱了。


    众人高兴不已,个个都精神抖擞,一改先前的颓气。


    那赵永在衙门当值好些年,对县城里的情形了如指掌,自然晓得城里最大的暗娼经营场所,是梨花巷的金凤楼。


    这类风月场所行事非常低调,黑白两道通吃。大周虽明令禁止女票女昌,但架不住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屡禁不绝。


    宋珩由赵永等人引着去往金凤楼,老鸨得知衙门里来人,一边嫌弃衙门是穷要饭的,一边不得不笑脸相迎。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目前他们还不清楚才上任的县令是什么脾性,若是三天两头来清查也着实吃不消,一般情况下都会供着。


    宋珩端着体面,坐在椅子上喝茶,赵永等人则大马金刀站在他身侧,一派威仪。


    不一会儿老鸨过来迎客,见到赵永,已经是老熟人了,笑盈盈道:“哎哟,赵县尉今日怎么得空来金凤楼呀?”


    赵永严肃道:“少啰嗦,这位是衙门新来的宋主簿,还不快过来见礼。”


    那老鸨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岁,模样生得艳丽,常年在风月场所浸淫,见多识广,当即上前奉承宋珩,请他上楼到厢房一叙。


    宋珩倒也给颜面,起身上楼。赵永跟上,其他人则在底下,个个都心知肚明,今日金凤楼铁定破财消灾。


    这不,老鸨早有准备,主动呈上一方木盒,里头用绸布包裹着五锭黄金。


    她将其打开送到宋珩面前,涎着脸道:“虞县令初来乍到,一路辛劳不易,这是我们金凤楼孝敬给他的见面礼,还请宋主簿多多美言几句。”


    宋珩眼皮子都不抬,淡淡道:“我朝明令禁娼,你金凤楼在此营生多少年了?”


    老鸨见他不识相,忙道:“宋主簿言重了,金凤楼的姑娘们只陪酒卖唱,不卖身的。


    “你也知道,女郎家在这世道立足不易,她们到这儿来,也是一处栖身之所,若没有金凤楼,只怕在外头日子更加艰难。”


    听她冠冕堂皇,宋珩倒也没有接茬儿,只捋了捋袖子,道:“此次过来,我回去了总得给明府一个交代,你金凤楼是何情形,干的是什么营生,要不要细细清查,我宋某可做不了主,全凭明府一句话。”


    知道他还不满足呈上来的那些钱银,老鸨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因为金凤楼经不起细查,怕影响营生,被迫再添了三锭。


    哪晓得宋珩仍旧眼皮子都不抬。


    老鸨心中不禁腹诽,瞧那穷酸样,心比锅底还黑,新来的县令肯定比前任还贪!


    迫不得已再添了两锭,宋珩才满意了。老鸨强忍肉疼,又奉上一枚碎银做跑路费,宋珩倒也没有嫌弃,一边接一边道:“宋某不饮酒,这份心意就使给赵县尉他们吃酒罢。”


    老鸨连连应是。


    她知道这事算应付过去了,赶忙把木盒包起来。宋珩要打道回府,唤赵永进厢房,用眼神示意。


    赵永立马上前提木盒,还挺沉!


    出去的时候宋珩把那枚跑路费朝后扔,赵永眼明手快接住,听到走在前头的男人说:“拿去请弟兄们打酒吃。”


    赵永喜笑颜开,“多谢宋主簿体恤!”


    二人下楼来,木盒已经被掩盖。


    宋珩背着手,虽一身寒碜,但在这群差役眼里仿佛会发光,愈发觉得他的形象高大伟岸,简直就是活菩萨!


    出了金凤楼,穿过梨花巷,衙门的马车已经候着了。宋珩坐稳后,一行人高高兴兴离去。


    而此刻老鸨满腹牢骚埋怨,当即差人去把此事告知东家,若是衙门三天两头过来敲一笔,可实在吃不消。


    傍晚下值后,宋珩把从金凤楼讨来的钱银呈给虞妙书。


    看到木盒里的十枚金锭,虞妙书眼睛都瞧直了。她惊讶拿在手中掂了掂,每一锭都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这是金凤楼主动奉上的?”


    “是他们给明府的见面礼。”


    “我能使?”


    “能使。”


    “不记账?”


    “不记也无妨。”


    虞妙书满意的笑了起来,会打猎的男人魅力非凡!


    她神清气爽的把木盒盖上,偏过头看他道:“宋主簿啊,你这算不算黑吃黑?”


    宋珩抱手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严肃道:“明府此话差矣,宋某是接到举报,说金凤楼做暗娼营生,这才过去清查一番。”


    “结果如何?”


    “虽然是卖艺不卖身,但也有违律令,当罚以儆效尤。”


    听着他不要脸的言语,虞妙书彻底乐了,愈发觉得他是个办实事的妙人儿。


    她倒也大方,故意取出一枚金锭许他,宋珩比狐狸还精,推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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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如今正是衙门需要钱银的时候,明府且先把难关度过再说。”


    虞妙书:“这是你应得的。”


    宋珩严肃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宋某应得的是工钱,绝非这等不义之财。”


    文人骨子里的傲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虞妙书倒也不为难,只道:“这些钱银我收了,你把私账给我记上。”


    她特地强调“私账”二字,因为是来历不明,且用途不一定会用到正道上,简而言之,就是见不得光的账目。


    宋珩应是。


    晚上虞妙书给张兰交待了差事,让她明日把金锭兑换成铜板、布匹、米粮等物,用于发放衙门书吏和差役的工钱。


    张兰一辈子哪曾见过那么多金锭,一时看花了眼。她特地取来小秤称金锭,换算下来竟有足足一百六十贯。


    “宋郎君着实厉害,走一趟竟能讨这么多见面礼回来。”


    虞妙书也道:“这钱可不容易讨第二次,到底是不义之财,起初我以为能讨几十贯就不错了,哪里知道他的心肠比锅底还黑。”


    张兰掩嘴道:“这岂不是黑吃黑?”


    虞妙书点头,“他这人有点奇怪,拿这么多钱银居然还稳得住,我取一枚金锭与他,人家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办差事的工钱便罢。”


    张兰:“你阿兄在生时便说过他是君子,可见不假。”


    虞妙书摇食指,“应该说他以前的家底何其殷实,以至于这点小钱看不上。”又道,“明日记得让成衣铺给他做两身冬衣,若光靠那点工钱是难以维持生计的。”


    张兰点头称是。


    衙门要发放工钱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书吏去到宋珩办公的主簿室询问。他无比确定的回答,这两日就会发放,让他们稍安勿躁。


    那书吏高兴坏了,已经近一年没领到钱银,可算有了盼头。


    公厨的伙食清汤寡水,嘴都能淡出个鸟来,虞妙书无比嫌弃,自己开小灶。胡红梅烧得一手好菜,又是禹州的口味,宋珩厚着脸皮去蹭了一顿饭。


    上午张兰他们已经把金锭兑换成米粮铜板等物,待下午上值就可按姚功曹那边提供的人员名单发放。


    这钱不走公账,故而不会经过仓曹,对外说自掏腰包。


    中午官员们都有一段午休时间,宋珩回到自己的办公房小憩。途中成衣铺的裁缝由杂役领着进来,说受了张娘子的吩咐,前来给主簿量身裁衣。


    宋珩受宠若惊,顿时便明白是虞妙书的意思,估计是觉得他寒碜了影响形象。


    那裁缝拿出裁尺熟练量他的身高体型,将其一一记下。


    宋珩已经记不起多少年未曾量身裁过新衣了,那仿佛还是在京城最风光的时候。


    待裁缝走后,他坐到桌案前,垂首看自己磨得起毛边的袖口。


    曾几何时,他不知天高地厚奢靡至极,甚至是能在京中横着走的角色,而今竟然窘困到这般田地。


    宋珩望着小小的房间,无比庆幸虞妙书是他的救赎。他若要翻身重回金銮殿,就得把她推上去,告诉世人,他从哪里跌倒的,就会从哪里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