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他与她争风对决
作品:《青言原长》 晨光刚漫过窗帘底边,梁言许还陷在暖被窝里。昨晚翻来覆去烙了半宿饼,此刻睫毛上像沾了胶水,怎么也睁不开。
他不知道,天还没亮透时,已经有人为他动了起来。
五点的小区还浸在蓝灰色里,周原套上运动服,运动鞋踩在露水打湿的跑道上,溅起细碎的凉意。跑够了三十分钟,他一头扎进街角的早餐铺,熟门熟路点了豆浆配糖糕——梁言许总说这家的糖糕炸得最酥。拎着早餐拐进花店时,老板娘正往桶里插新到的洋桔梗,他指尖点了点浅紫色那束:"要这个,包好看点。"
六点的沈江站在衣帽间,领带在颈间系了三次。镜中的青年一身浅灰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是上周特意挑的款式,表盘里的星纹图案,和梁言许笔记本上画的很像。他对着镜子喷了点雪松味的香水,指腹蹭过瓶身时,想起梁言许说过喜欢清冽的味道。
章婷南的台灯亮了整夜。凌晨四点缝完最后一针时,她对着星象挂坠打了个哈欠,猎户座的三颗腰带星被她用银线绣得闪闪发亮。把挂坠放进丝绒盒子的瞬间,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她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帆布鞋踩在楼梯上噔噔响。
楼下的风带着晨露的湿意,周原拎着早餐和花站在单元门口,指尖悬在门铃上顿了顿,终究还是收了回来。他往台阶上挪了挪,把豆浆揣进怀里捂着——上次梁言说凉豆浆喝着烧心,得捂得温温的才好。浅紫色的洋桔梗被他靠在墙根,花瓣上的水珠在晨光里闪了闪,像谁没藏住的心事。
沈江的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没按喇叭。他坐在车里,指尖轻点着方向盘,目光落在三楼的窗。西装袖口的星纹表针慢悠悠地转,他想起梁言许说过早晨起不来,索性就隔着段距离等着,反正时间还早。
章婷南攥着丝绒盒子在香樟树下站定,刚想往楼里走,就看见台阶上的周原。她脚步一顿,悄悄退到树后,把盒子往口袋里按了按。树影落在她鞋面上,和挂坠里的星轨图案重叠在一起,倒像是种无声的陪伴。
三个身影在晨光里各占一角,谁都没再往前。周原低头数着地砖缝里的草芽,沈江调小了车载音乐的音量,章婷南数着落在肩头的光斑。风从楼间穿过去,带着早餐的甜香、淡淡的雪松味,还有青草沾着的露水气,却谁也没惊动楼上那个还在酣睡的人。
阳光爬上三楼的窗台时,梁言许在梦里咂了咂嘴,好像闻到了糖糕的香味。楼下的三个人依旧静静等着,像在守护一场没做完的梦。
晨露还挂在香樟叶上时,三个人在单元楼前撞了个正着。
章婷南攥着口袋里的丝绒盒子,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被撞破心事的慌:“你们怎么在这儿?”
“找梁言许。”
三个声音叠在一起,像颗小石子投进晨雾里。周原拎着早餐的手紧了紧,沈江刚停稳的车还没熄火,章婷南往树后缩了缩脚,气氛忽然就僵住了。
“你找他做什么?”周原先瞪向沈江,语气里带着刺,“别整天装模作样的,梁言许不喜欢那套。”
沈江掸了掸西装袖口,慢条斯理地回:“总比某些人只会闯祸强。”他瞥了眼周原怀里露出来的早餐袋,“上次把人书包扯烂的是谁?”
“你他妈找打?”周原往前凑了半步,拳头捏得咯吱响。沈江也没退,两人之间的空气像要烧起来。
“够了!”章婷南突然提高了声音,攥着盒子的手指泛白,“你们这样吵,是想让他被吵醒吗?”
这话像盆冷水,浇得两人都愣了。周原的拳头松了松,沈江别开了视线,晨风吹过,带起洋桔梗的花瓣晃了晃。
章婷南深吸口气,声音软了些:“我们……都是想给他个惊喜吧?”她看了看周原怀里的花,又瞥了眼沈江车里露出来的野餐垫,“吵起来,反而会给他添麻烦的。”
周原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闷声说:“我带了他爱吃的糖糕。”
沈江咳了声,打开后备箱:“我准备了些东西,想在楼下布置个小角落。”
章婷南犹豫了下,从口袋里摸出盒子,打开条缝让他们看:“我做了个星象挂坠,他之前说喜欢看星星。”
晨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叶缝漏下来,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周原先往旁边挪了挪,给沈江腾出点地方:“那你快点弄,别弄出太大动静。”
沈江没应声,却加快了卸东西的动作。章婷南把盒子重新收好,帮周原扶了扶歪掉的花束:“洋桔梗挺好看的,他应该会喜欢。”
三个身影在楼下忙开了。周原把早餐摆在石桌上,用保温罩盖好;沈江快速地铺好野餐垫,摆上星轨图案的餐布;章婷南把挂坠盒子放在最中间,旁边摆了朵周原递来的洋桔梗。
没人再多说什么,但动作里却有了默契。晨练的老人路过时多看了两眼,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真热闹”,他们都没应声,只是往三楼的窗户望了眼,眼里的期待像刚冒头的太阳,一点点亮起来。
露水快晒干时,石桌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三个人退到几步外,谁都没说话,只等着楼上那扇窗亮起灯来。
冬日的晨光薄得像层纱,刚把楼顶的积雪染成淡金,楼下的争执就冒了头。
周原把刚买的热奶茶往石桌上墩,杯底撞出闷响:“沈江你那破垫子往哪铺?梁言许不爱坐地上,凉!”
沈江正将星纹餐布铺得平平整整,闻言抬眼:“铺了三层绒垫,比你那漏风的外套暖和。”他指了指周原敞着的运动服拉链,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察的讥诮。
周原立刻把拉链拉到顶,又把怀里的洋桔梗往章婷南那边挪了挪,像是怕被沈江的香水熏着:“章婷南,你那盒子别放太靠外,风一吹掉地上怎么办?”
章婷南刚把挂坠盒子摆端正,被他一说又往里收了收,指尖不小心碰到沈江摆的玻璃花瓶,后者立刻伸手扶住:“轻点,这是手工吹制的星象瓶,碎了不好补。”
“呵,花里胡哨。”周原嗤了声,从早餐袋里掏出糖糕,故意往石桌中央推了推,“梁言许就爱吃这个,比某些人带的进口饼干实在。”
沈江从保温盒里拿出曲奇,包装纸闪着细碎的金箔光:“他上周说想尝尝海盐味的,特意托人从城南捎的。”
章婷南忽然开口:“他昨晚朋友圈发了张猎户座的照片,说最近肉眼可见。”她把挂坠盒子往中间又推了推,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我这挂坠就是照着昨晚的星轨绣的。”
周原和沈江同时看过去,周原哼了声:“他看星星的时候,我在旁边给你数过猎户座的腰带星。”沈江则慢悠悠地接:“我书房有台天文望远镜,他说过想看看木星的光环。”
风卷着雪沫子刮过来,周原下意识把洋桔梗往怀里拢了拢,沈江伸手关了敞着的车窗,章婷南把盒子往羽绒服口袋里塞了塞——三个人的动作里都藏着点护食似的紧张。
“要不……”章婷南搓了搓冻红的鼻尖,“等他下来自己选?”
周原刚想说“他肯定选我带的”,沈江已经先一步点头:“可以,不过他怕冷,我车里有暖手宝,等下给他递过去。”
“我带了暖宝宝,贴在衣服里的那种!”周原立刻掏兜,把一沓暖宝宝拍在桌上。
雪沫子落在石桌上,很快融成小水珠。三个人不再说话,却都往楼梯口的方向偏了偏身,像是这样就能第一个接住推门出来的人。风里飘着奶茶的甜香、曲奇的奶味,还有章婷南口袋里隐约露出来的银线光泽,混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较劲,在冬日的晨光里慢慢发酵。
楼道门“咔嗒”一声开了,三个人几乎同时噤了声。
梁言许裹着件灰色羽绒服,头发还带着刚睡醒的乱,下楼的脚步顿在最后两级台阶上,看着楼下的阵仗眨了眨眼。石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周原手里攥着暖宝宝,沈江倚着车门像是刚从画报里走出来,章婷南站在树旁,脸红得像被冻透的苹果。
“你们……”他刚开口,就被周原抢了话头。
“宝宝你醒了!”周原几步冲过去,把怀里揣得温热的奶茶往他手里塞,“快暖暖手,这家的珍珠煮得糯!”
沈江紧随其后,手里拿着个精致的保温杯:“刚泡的姜枣茶,比奶茶暖身子,你昨天说有点咳嗽。”他说话时特意往梁言许身边靠了靠,西装袖子若有似无地蹭过对方的胳膊。
周原立刻把梁言许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瞪着沈江:“姜枣茶一股子药味,他不爱喝!”
“我没说不爱喝。”梁言许被两人拽得踉跄了下,手里的奶茶晃出些沫子。
章婷南趁机从树后走出来,把丝绒盒子递上前,声音细若蚊吟:“这个……给你的。”
梁言许刚要去接,周原突然“咦”了声“这盒子看着眼熟,上次你是不是想塞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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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班的男生?”
章婷南的脸瞬间白了:“才没有!这是特意给你做的!”她急得快哭了,把盒子往梁言许手里塞得更紧。
沈江忽然轻笑一声:“手工倒是挺巧,就是星轨绣反了,猎户座的腰带星应该是左高右低。”
章婷南的眼泪真掉下来了,攥着梁言许的袖子:“我……我记错了……”
“你懂个屁!”周原吼了沈江一句,又转向章婷南,语气软了点,“绣反了也好看,比某些人只会买现成的强。”他说着,把洋桔梗往梁言许怀里塞,“这个配你今天的衣服,颜色搭!”
沈江从车里拿出条格子围巾,直接往梁言许脖子上绕:“风大,围上。这是你上次在商场多看了两眼的那款。”
围巾的羊毛蹭得梁言许脖子发痒,他刚想摘,周原已经把暖宝宝往他羽绒服兜里塞:“贴后背!暖和!”沈江又递来暖手宝:“握手里,比暖宝宝见效快。”
梁言许被裹得像个粽子,手里攥着奶茶、捧着花、脖子绕着围巾,兜里塞着暖宝宝,看着眼前三个各怀心思的人,忽然觉得这冬日的早晨,比怀里的奶茶还要烫。
“你们,就见周原和沈江又瞪上了眼,章婷南还在小声抽噎。
远处传来卖早点的吆喝声,阳光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雪地上缠成一团。梁言许低头看着怀里的洋桔梗,花瓣上沾着的雪粒正慢慢融化,像谁没说出口的话,在风里悄悄落进了心里。
“大哥大姐们,你们一大早跑来人家楼下干什么?”梁言许裹紧羽绒服,看着雪地里三个鼻尖冻得通红的人,语气里带着无奈。周原手里的奶茶杯壁凝着水珠,沈江的西装肩头落了层薄雪,章婷南的围巾都被风吹得歪到一边。
“这不是怕你饿肚子嘛。”周原把早餐往他怀里塞,热乎的糖糕隔着塑料袋烫着手,“快上楼,外面冻死了。”
沈江顺坡下驴:“正好我带了物理竞赛的复习资料,想跟你对对题。”说着就去拎石桌上的文件袋,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家客厅。
章婷南也赶紧点头:“我……我想请教你星图的问题,昨天看的星星位置总记不清。”
梁言许看着三人冻得发僵的样子,叹了口气往楼道走:“进来吧,别在这儿站着当雪人。”
门刚开条缝,周原就抢先挤进去,把早餐往玄关柜上放,顺便往沈江脚边绊了下——当然没真让他摔倒,就是想占个先。沈江不动声色地往梁言许身边靠了靠,低声说:“你家暖气好像不太足,我车里有备用暖风机。”
章婷南跟在最后,脱鞋时不小心碰掉了周原的运动鞋,两人同时弯腰去捡,手指在鞋面上撞了下,又像触电似的弹开。
梁言许把他们往客厅带,刚转身想去倒热水,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周原正把沈江放在茶几上的复习资料往旁边推,结果带倒了果盘,橘子滚得满地都是。
“周原你能不能小心点!”沈江皱眉去捡,袖口沾了片橘子皮。
“谁让你把破书堆那么满?”周原也蹲下去抢,两人的手在地毯上抓着同一个橘子,谁都不肯松。
章婷南刚想帮忙,就被滚到脚边的橘子绊了下,手里的丝绒盒子“啪”地掉在地上,挂坠滑出来,银线绣的星轨被地毯勾住了线头。
“我的挂坠!”她急得快哭了,梁言许赶紧蹲下去帮她摘线头,指尖刚碰到挂坠,就被周原和沈江同时拉住。
“宝宝你别动,我来!”
“让我来,你指甲长,别勾坏了。”
两人的手在梁言许手背上撞了下,又同时瞪向对方。梁言许看着眼前三个幼稚鬼,忽然觉得客厅里的暖气都没他们身上的火气旺。
他抽回手,抱起胳膊看着他们:“要么好好待着,要么现在就走。”
周原立刻松手去捡橘子,沈江把复习资料码整齐,章婷南捧着挂坠小声说“我自己能修好”。梁言许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转身进了厨房,刚烧开的水在壶里咕嘟响,像在嘲笑他这乱糟糟的早晨。
等他端着三杯热可可出来时,就见周原正把沈江的资料往沙发缝里塞,沈江在抢周原揣兜里的暖宝宝,章婷南抱着挂坠缩在沙发角,偷偷往梁言许这边看。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地板上,映出细小的尘埃在飞。梁言许把热可可往每人面前放了一杯,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大概很难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