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灯光昏暗。


    林殊把大衣递给萧寒。


    萧寒垂下眼睫，看着抓着大衣的白皙手指，心里有些痒，他吞咽喉结。


    无数次的夜晚，他都会想起她白皙手指，在他背上痛苦的，缓慢划过他肌肉紧绷的背部，留下深深浅浅的抓痕。


    汗液粘腻，空气焦灼。


    而现在面前这双手，清冷白皙，仿佛仙子一般神圣。


    视线上移时，她本穿着卡通的长袖薄款睡衣。


    然而，在那翻领的上方，是白皙的皮肤。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争斗中，在她脖子上留下了红印。


    不自觉的脑袋开始幻想起，他亲吻她脖子时，温热的触感，和全身热流的情绪。


    他撇开头，伸手拿了她递来的外衣，嗓音有些哑：“以后在家，也还是穿保守一点。”


    林殊看见他红着的耳根，以及锋利的下颚线条。


    有些懵，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挺正常保守的衣服，怎么被他说得那么不正经。


    她低头，没说话。


    萧寒递给他一个口袋，是药房口袋。


    她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他的门就重重的关上，关门声又大又急。


    林殊进了屋，洗了个澡。


    来到落地窗前，用萧寒给她买的碘伏和纱布，擦拭伤口。


    她的伤后，在胳膊肘的后方，上起药来，非常的不方便。


    这个时候，她在想，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够帮忙贴就好了。


    电话响了，是魏兰兰。


    魏兰兰的意思是，已经联系好了一个猫主人，是在大山里面做养殖的。


    问她能不能先去采采风。


    林殊答应了。


    要挂电话时，林殊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扫着的五彩灯光：“兰兰，谢谢。”


    魏兰兰那边觉得奇怪，让她跑去大山先察看场地这么累的活，怎么就感谢她了。


    林殊手里摩挲着那瓶药酒，转动，目光柔和：“我突然觉得，来这个公司，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翌日，林殊早早起床，在车站等公交。


    她查看了地图，因为在大山，公交都至少要坐五个小时的车程。


    嘀嘀嘀，汽车鸣笛的声音响起。


    林殊抬头车内，萧寒面无表情的叫她上车。


    林殊上车，这次，坐在了他的副驾驶。


    萧寒瞥眼瞧她白皙的脸，收回视线，无意识的勾了勾唇角，开车上路。


    车子颠簸在最后一段土路，终于停下。


    空气好中，是青草混合着牛粪的气味，不让人感到难闻，反而是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踏实感。


    萧寒取下安全带，侧头，打算叫林殊下车。


    定睛一看，林殊倚在座位上睡着了。


    光斑打在她的脸上，皮肤很白，似乎是睡得不太安稳，细眉微微的皱着。


    他视线定格在她的颤动的睫毛上。


    多久没有看到过她的睡颜了。


    是不是她能在他身边安心睡着，代表着另一种信任。


    这些天来，诚惶诚恐，想要把人留在身边，试图隐藏自己得了双相情感障碍的事。


    都是为了能够把人留在身边，为了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此刻，他的心异常满足。


    他想，要不要把人追回来？


    可是，自己得了精神病，隐患依旧存在，她还能答应他吗？


    可是，忍不了，对她好，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的条件反射。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想要抚摸她的脸。


    她的睫毛煽动，萧寒迅速收回手。


    林殊迷离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的侧脸。


    “到了？”


    萧寒点头。


    林殊取下自己的安全带，下了车。


    她眺望远方，夕阳给白色的农舍和红色的谷仓镀上了一层金边，风车在慢悠悠的转动。几只马跃从篱笆上扑棱棱的起飞，消失在巨大的甘草垛后面。这里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尊循着一种缓慢而古老的节奏。


    林殊微眯着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萧寒看着她的侧脸，度上了一层金黄色，勾唇，低头。


    二人踩着泥土，穿过泥泞的土地，来到农舍主人这里。


    他正在牛舍里，给牛放甘草。


    几只小猫窝在牛的背上，眯着眼，睡得很香的样子。


    猫儿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让人看见了，就觉得心情平静。


    在牛脚旁，还有几只小猫，其中，一只小猫在睡觉，另一只张牙舞爪的要去咬别人的耳朵。


    林殊笑着收回视线，问弄农场主：“请问，你可以让我们在这里拍摄猫咪视频吗？”


    农场主是个60多岁的老头，听说拍猫，反正要给他钱，答应下来。


    谈好价格后，林殊抓了一只小猫，抱在怀里。


    小猫在她怀里使劲挣扎。


    林殊：“怎么那么不听话！”


    她把小猫放在地上，点了点它的鼻头。


    小猫变成飞机耳，倒退着朝她哈气。


    林殊笑。


    萧寒看见，目露怀念：“还记得小橘吗？”


    林殊一愣，站起来，问他：“小橘还好吗？”


    萧寒：“你还会关心小橘？”


    林殊心头一塞：“相处久了对什么都有感情，何况是那么可爱的小橘。”


    萧寒目光微暗，原来他连小橘都不如。


    林殊余光瞥见他的落寞，她急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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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念小橘，还有其他的事物。”


    萧寒目光微亮：“偶尔会想起我？”


    似是自言自语，林殊听不分明。


    坐在车上，往回途中，林殊给魏兰兰打完电话。


    说是看起来不错，是个很有故事的小猫，值得拍摄。


    魏兰兰说，过几天安排来拍摄，根据素材，再进行剪辑。


    挂了电话，萧寒把车子停在一个中转站。


    萧寒问：“要喝什么？”


    他是打算上个厕所，顺便买点什么。


    林殊还在犹豫。


    萧寒：“xx牌子的矿泉水。”


    林殊一愣，他还记得她喝什么。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萧寒总是为她买很多东西。


    包括，因为要保持身材，她觉得味道不错，有点回甘的xx矿泉水。


    她点头。


    萧寒下车。


    林殊望着他身高腿长背影，进入便利店。


    她收回视线。


    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安全带，粗糙的触感，缓去内心的焦躁。


    车外空气吹进车内，萧寒高大的身影上车，啪的一声关门声。


    萧寒伸手，递给她一瓶水。


    矿泉水瓶外面一层水滴，往外好像冒着白汽，很凉。


    林殊一顿，接过，就连拿在手里都似刀子般冰冷。


    还没打开，又被他拿掉，另外递给她一瓶常温的。


    林殊看着他。


    萧寒：“拿错了，你还是不要喝冰的好。”


    林殊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抱在胸口，奇怪，明明不热，抱在怀里，心口却暖得慌。


    萧寒开着车问：“想好吃什么了吗？”


    刚才，他们一只是吃的泡面，为的是赶时间。


    是该吃东西了。


    “随便吧。”


    她停了停，“不然吃海鲜吧。”


    车子急刹车，林殊差点撞到头，幸好用手撑着了车子前方。


    她有些火气：“怎么了！？”


    就算生气，声音也是凉柔的。


    萧寒胸腔在剧烈跳动。


    以前，林殊经常给他做海鲜，因为他喜欢吃。


    如今，她居然主动要求吃海鲜。


    她记得，林殊什么都不忌口。


    这是不是代表，林殊还心里有他。


    刚刚她说，不只是想念小橘，是不是代表他还有机会。


    有种希望，快要冲出胸腔。


    萧寒试图抚平心虚，然而收效甚微，他继续开车，时不时偷看林殊。


    林殊偶尔转过头来看他，他就笑，也不躲。


    林殊眨眨眼，扭头看向车窗外，微风徐徐，勾起了唇。


    也许，回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