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受伤
作品:《心动未眠》 纪凌下意识去推秦骁宇,可还未挣出秦骁宇的怀抱,就见从岩石后方绕过来的元玉珍。
她猛地推开秦骁宇,又将夹在指尖的香烟往后按去,将烟头的火星摁灭在岩石上。
元玉珍看到了,抬手挥了挥萦绕在四周的二手烟,嫌恶地看一眼纪凌:“真是没家教!”
抽烟、在墓地和男人搂搂抱抱。
这些在元玉珍看来,都是贱女人才会做的事。
本就不待见纪凌,这下更厌恶她了。
秦骁宇抬手扒了扒头发,烦躁道:“您瞎说什么呢?先去山下等我!”
元玉珍从纪凌身上收回恨恨的目光,忽然扯住秦骁宇的手腕,拉着他往山上走:“你跟我走!去你爷爷、你爸墓前说清楚!”
秦骁宇甩开她的手:“我不去,要去您自己去!”
他折回来找纪凌,元玉珍又追过来拉他,他手一甩,元玉珍身子一个趔趄,被甩飞了出去。
她身后就是陡坡,纪凌大惊,冲上前:“小心!”
秦骁宇回过头,就见元玉珍从石阶边的山坡下滚去。
“妈——!”
……
元玉珍被急救车送到晋州医院。
小腿骨折、锁骨骨折。
秦骁宇留在医院照顾她。
纪凌本想留下来一起,但秦骁宇坚持要她先回鹭州。
回去的路上,江翊担心道:“那小子可千万别被他妈给洗脑了,和您产生什么嫌隙。”
纪凌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他不会的,我相信他,但他妈妈似乎很讨厌我,我认为再这么下去,我俩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如果元玉珍一定要拆散他们,母亲和女友二选一,是人都会选择母亲。
更何况他十岁就没了父亲,元玉珍一个人把他抚养长大,母子俩的感情自然无可比拟。
“但没关系,做不成爱人,也可以做朋友,只要他好好活着。”
纪凌这么说。
经历过这么多事,她早就把生死之外的事情看得很淡了。
“江翊,你送我到我妈那儿,你就开始放假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也该有自己的时间。”
江翊看一眼后视镜里的纪凌:“纪总,我留在鹭州,您有事儿随时找我。”
他担心秦骁宇人不在,纪凌万一有事,没人呼应。
即便他这三天其实想在陵园好好陪纪云说话。
纪凌摇头:“不用了,这三天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医院陪我妈。节后朱薇他们都上班了,就有人了。”
江翊还想说什么,见她闭上眼,只好把话吞回去。
心知秦骁宇不会回来,纪凌在医院陪连爱珠到八点多才回家。
天空下起了小雨,一场春雨一场寒,纪凌裹紧风衣,却仍觉得那股寒意像是钻进她的骨头缝里。
哀伤与孤独感,就像这漫天雨雾,将她悄然吞没。
她从未想到会有这么孤单的一天。
从前,虽然纪云和连爱珠远在英国,只有她一人在鹭州,但她却从未感觉到孤独,大抵因为心中始终有一根线牵着她们。
如今,纪云长眠于天宝山,连爱珠困在疗养院,那根线……彻底断了。
冰凉的雨打在纪凌脸上,与蔓延在她心底的寒凉、孤独融为一体。
湿漉漉的地面上,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天地宽广,她孑然一身。
纪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电梯,楼道里声控灯应声而亮。
她推开门,预料之中的漆黑并未出现。
一室暖黄的光,驱散了门外的阴寒。
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食物香气——香菇鸡肉粥。
她没胃口时,秦骁宇常熬这样的粥给她吃。
纪凌愣在玄关,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朝厨房方向望去,就见那个本该在晋州医院陪伴元玉珍的高大身影,此刻正系着小熊围裙,背对着她,在灶台前忙碌着。
砂锅冒着热气,他正微微躬身,小心地搅拌粥底,侧脸在油烟机的灯光下显得专注而柔和。
同一时间,仿佛心有灵犀,秦骁宇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着,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和安定。
他放下勺子,朝她走来,自然地接过她挽在腕间的风衣。
“怎么淋了雨?”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忙碌后的沙哑,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像一块投入冰湖的暖石,瞬间在她心底漾开层层涟漪,“江翊没把你送到地库?”
感受到内心巨大的拥抱住他的渴望,纪凌低下头:“我让他放假了。”
“我不在,你怎么能让他放假?”秦骁宇揽着她往餐厅走,“粥熬好了,快洗手吃饭。”
纪凌被他推着走,侧过脸,看着他在暖光下柔和的侧脸,再看岛台上已经摆好的几碟清淡小菜,心底的孤独与寒意,在这扑面而来的烟火气里,悄无声息地融化了。
她洗了手,在岛台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她拿起汤匙,低头看着被搅动的粥,“你妈妈在住院,你应该在医院陪她的不是吗?”
秦骁宇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我一男的陪护不太方便,让我堂妹去照顾她。”
“男的陪护不太方便……”纪凌咀嚼着这句话,“之前我住院,你不是挺方便?”
“那能一样么?你可是我爱人。”
秦骁宇端起粥碗猛地喝一口。
纪凌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劝道:“你慢点儿。”
“一整天没吃东西,给我饿坏了。”
他说的饿坏了,除了胃,还有心。
和纪凌一起洗完澡,抱着她在床上磨磨蹭蹭了一会儿,又把她按在胸口,然后自己消化欲望。
纪凌伏在他怀里,问:“你妈妈是不是很讨厌我?”
秦骁宇闭着眼睛喘粗气,哑着嗓子说:“她性格就是那样,和谁都处不来,不用管她。”
纪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脸枕在他胸膛上。
“今天看你妈妈受伤,回来的路上,江翊很担心。”
秦骁宇一手枕着后脑,一手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臂,蹙了蹙眉:“又不是他妈,他担心什么?”
“他担心,你因此和我产生嫌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