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珍视

作品:《心动未眠

    纪凌如他愿,轻轻地亲了他一下,不敢再深入。


    他想抱她,但一身外出服,怕上头有细菌,便生生忍住了,嚯地站起身,冲进浴室。


    纪凌听到水声,笑着转过身子,对着梳妆台稍稍整理头发,又擦了护肤品,这才躺到床上。


    身体陷入床垫,浑身被包裹,真丝床品覆上身子的一瞬间,她舒服得喟叹一声。


    秦骁宇洗了个战斗澡出来,只穿一条内裤就爬上了床,把她紧紧抱着,脸埋到她胸前,用力地嗅着。


    纪凌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摸着他洗得毛茸茸的脑袋:“像小狗似的,闻什么呢?”


    “闻食物的味道。”


    纪凌笑笑,没说什么。


    秦骁宇抱着她闻了一会儿,熄了灯,抱着她沉到被子里:“睡吧媳妇儿。”


    纪凌熄了手机,把手机反盖到床头柜上。


    “媳妇儿?打哪儿学来这么一词?”


    “跟实验室的东北同事学的。”


    “你们台湾,都怎么称呼自己的妻子?”


    秦骁宇想了想:“太太,我太太……鹭州这边呢?”


    纪凌回忆道:“年老一辈称呼对方为爱人……年轻一代应该是称呼为老婆……”


    “爱人……”秦骁宇咀嚼着这个字眼,“还挺浪漫。那以后我也喊你‘爱人’。”


    “好呀。”


    纪凌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他短硬的发茬。


    他怀抱滚烫,只隔着薄薄一层真丝睡衣,纪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有力而稍快的心跳,以及……某处紧绷的灼热。


    她脸颊微热,却没有动。


    秦骁宇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颌抵着她的发顶,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被欲望磨砺后的沙哑:“睡觉。”


    纪凌微微仰头,在黑暗中寻找他的轮廓,轻声问:“……你还好吗?”


    “很好。”他答得又快又硬,几乎是咬着牙。


    纪凌沉默了几秒,手滑了下去,轻轻贴在他紧绷的小腹上。


    指尖下的肌肉猛地一缩,像是被烫到一般。他一把按住她作乱的手,扣在两人之间。


    “别动。”他气息粗重,“你才好利索,方晨说过……”


    “方晨哥说过要静养,但没说……”她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不能这样。”


    气氛静止,只能听见秦骁宇粗重的喘息声。


    半晌后,他猛地翻过身,半压着她,双手撑在她耳侧,在黑暗中凝视着她。


    彼此滚烫的呼吸交错,似乎连空气都沾染上情欲的因子。


    他几乎用尽全部意志力,才能忍住要了纪凌的冲动。


    “宝贝……我不是圣人,但你现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极尽亲密,却又生生按下所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等你再好一点……”他声音暗哑滚烫,“我再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说完,他像是怕自己反悔,再次将她紧紧捞回怀里,把她按在自己胸膛上,大手一遍遍地顺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在平息自己体内奔涌的躁动。


    “睡吧。”他闭上眼,不再给她任何撩拨的机会。


    纪凌贴着他汗津津的胸膛,听着他心跳渐渐趋于平稳,唇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她不再说话,在他怀里找了个最安稳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从未有人这样珍视她,即便是曾经身为她未婚夫的盛岳,也多次强吻她,不顾她身体不便提出过分的要求。


    今晚,被小心翼翼呵护的暖流,盖过了所有情欲的星火,将她温柔地包裹。


    她嗅着秦骁宇身上清爽的沐浴油的香气,迷迷糊糊地睡去。


    黑暗中,秦骁宇睁开眼,听着她逐渐均匀绵长的呼吸,确认她真的睡着了,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她搂得更紧。


    ……


    霍顿的投资人清明节后才到鹭州。


    纪凌便在清明节前一天给所有人放了小假,让大家回老家祭祖。


    她和江翊回晋州给纪云扫墓。


    清明时节,天宝山上薄雾萦绕,山头遍布绿意,却透着寂寥。


    纪凌和江翊拾级而上,停在纪云墓前。


    深灰色的墓碑一尘不染,纪云笑靥依旧。


    纪凌俯身,用指腹轻抚纪云的照片。


    “云云,姐姐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江翊将一束还沾着露水的白色小雏菊轻轻放在墓碑边上。


    纪凌静静望着纪云的照片。


    山风掠过林间,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江翊静立在纪凌身侧,沉默得像另一块石碑。


    纪凌一言不发,紧绷的神色,始终望着纪云的照片。


    “姐姐过得很好,重新开始创业,妈的身体也逐渐康复了,你不要担心我们,往生去吧。”


    她说完,又看了会儿纪云的照片,转身对江翊说:“你陪云云说说话,我去抽一根烟。”


    纪云不喜二手烟,她往外走,下了石阶,不远处,有一块大岩石,她靠在大岩石后,从包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火花包裹烟头的一瞬间,她用力吸了一口烟,脸颊凹了凹,然后抬起头,缓缓呼出一口白烟。


    眼泪却是从眼角缓缓滚落。


    纪云走了三个半月,她却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假的。


    特别割裂。


    一些碎片画面在她大脑里不断闪回,有纪云,有盛岳,有秦骁宇,还有纪家人……


    他们说着、笑着,她嚎啕大哭的声音最终化成白色的哀乐,送纪云离去,只剩下她自己。


    纪凌闭着眼,眼泪从眼缝淌下,哭得浑身都在打抖。


    忽然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沐浴油清香味冲入鼻腔。


    她一惊,夹烟的那侧手臂僵在半空中,睁开眼,面前是熟悉的黑色的冲锋衣纹理。


    今早从家里出发前,她特地交代秦骁宇,清明山上容易下雨,穿冲锋衣挡雨还保暖。


    是秦骁宇。


    他紧紧抱着她,手掌紧紧箍着她的后脑勺,低声问:“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她重新闭上眼,缱绻地蹭了蹭他的衣服,寻找那安心的味道:“刚去跟云云说了几句话,有点难受,就避开江翊来这里了。”


    秦骁宇紧了紧胳膊,正要说话,忽然从岩石后方传来元玉珍的声音。


    “小宇,咱们回去吧,快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