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白面生
作品:《吾杀神明》 姜行白摸了摸肚子,“我饿了,你去给我找点吃的。”
闻玄:……
他浑身气势低压,“你吃了就走。”
姜行白点点头,心里却偷笑,那可不一定。
闻玄望了一眼窗外天色,“现如今不是饭点时候,你且等等。”
姜行白嘴角抽抽,“你不是这府里的公子吗,怎么吃个东西还要等敲钟集合?”
闻玄懒得回应她。
姜行白却自顾自道:“啧啧,人弱被人欺,马弱被人骑,我看你那叔母对你如此欺凌你却句句应承,当真是个好孝子。”
闻玄理了理袖子,“我终归非此间人,不过暂度一时,何必计较身外之物。”
姜行白最烦此种大道理,冷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只等饭点时候。
只是这一等,就从日落等到月上树头。
姜行白终于是有些熬不住了,“你怎么还不开饭啊?我要饿死了!”
闻玄抿了抿唇,没说他其实并不与府中主人一同进食。他对姜行白道,“你好好在屋里等,别乱跑,我就去拿吃的。”
姜行白对他这大宅公子身份实在嫌弃,忍不住腹诽,他这仙官也太低微了,也不说投个好胎身,找人拉拉关系也好吧,怎得如此憋屈。
难怪说抹平异端,敢情走的是修仙路线,人是不吃饭的!
眼见得闻玄身影消散在夜色之中,姜行白趴在桌上,又倒了一杯茶水,以水填腹。
等了约半炷香,又没个人说话,房室中静悄悄的,姜行白忍不住又眯上了眼皮。睡意朦胧间,忽而看见一个清瘦的月白身影进来,她呐呐道:
“你可算是回来了。”
她没细看,只见来人手里端着食盘,一道寒亮银光闪过,她下意识皱眉,支起身,问道:
“你拿了什么?别是一些什么冷硬糕点胡乱敷衍我……”
忽而她眼神一紧,忙地就跳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
好家伙,这夭寿的白面公子,大袖里藏着一把银亮菜刀,正要杀她!
“你失心疯了不是,白日里才做了我的手下败将,如今还要跟我打?”
听见她话,闻玄原本低沉的头抬了起来,一双漆黑瞳孔泛着血色,直勾勾地看向她,薄唇微勾,半噙着笑,越看越觉得鬼气森森。
姜行白愣了愣,随即觉出此人不对劲,莫不是被鬼上身了不是?正在思索之际,闻玄已经走了上来,举着银亮菜刀猛然劈向她,正所谓快者为先,姜行白只得先闪避开他,“哗刺”一声脆响,空中泛着木头粉尘,一旁木柜已然被劈裂开来。
姜行白眼神掠过,忍不住分神想到,若是闻玄那叔母看见,定然又是一番心疼。
再不等姜行白反应,闻玄手中菜刀又是一道道速速下劈。先前两人都是赤手空拳,她也没顾虑,如今肉手对菜刀,没胜算呀。
“先前还说你是君子,如今拿菜刀暗算我,你不算好人!”
闻玄却不说话,只嗤嗤笑着,阴恻恻地让人心惊。
她闪到闻玄侧边,一臂将人打开,一掌往桃木剑方向一张,闻玄又一个反身攻来,姜行白忍不住捂头,忘记那是俗剑了,不是她那受神力驱使的碧落剑。
她忙地探身抽了桃木剑,这才与闻玄的菜刀相对,纵然桃木剑硬实,被闻玄的菜刀一劈一砍,剑身已有断裂之势。
姜行白眯眼,认真了几分心思,一手掐到人脖颈处,一剑抵住闻玄拿刀的手,“我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快点从此人身上离开,要不然可别怪姑奶奶我下手重!”
被手掐住的闻玄却一点不慌,笑得更加肆意,就着她手就贴了上去,白净脸皮透着阴寒,“姑奶奶你眼神不好,我便是我,这哪里还有别人呢?”
姜行白咂舌,先前那副端方君子已是先入为主,如今再看这面皮撒娇讨好,姜行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快点给我出去!”姜行白脸皱成一团,掐着人脖子就将人举着起来。
然这招对他丝毫无效,她的桎梏对他来说仿若无物,面前人不仅言笑自然,手中的菜刀忽而附上鬼气,姜行白忽觉手中一空,果见那闻玄化作一团黑气,眨眼之间已移到她的身后。
肉身到底难敌带了鬼气的阴物。
姜行白抿唇凝神,看向手中的桃木剑,随即手中一紧,只见房中闪过一道白光,桃木剑也瞬间开刃,泛着银亮幽寒,再无昔时简陋模样。
闻玄挑眉,似觉可惜,故意叹息道:“神力难得,如今三缕用了两缕,以后的日子可难咯。”
姜行白心中大惊,瞪大了眼睛盯着面前人,他竟然连她得了三缕神力这事都知晓。
“你是何人?”姜行白剑指鬼气闻玄,大怒道。
那闻玄不答,只一副调笑模样。
外间忽而又传来人语声,“公子,你房中怎么有女人声?”
姜行白觉得麻烦,等会真打起来,这凡人可要叫唤了。
谁知,那阴鬼闻玄却好似知晓她的心思,竟意外地指了指外院,他眉眼盈盈,随即又化作一团黑气,飘向外院。
姜行白自然不肯放过他,提着桃木神剑就追了出去。夜色沉沉,府院中不断有人提着灯笼往闻玄院中来,姜行白几个闪身躲过,直直往那阴鬼追去。
两人行到院后偏房,正是僻静无人时候。姜行白眼见得一身月白背影闪现,将桃木剑猛地扎向前方,桃木剑拦住前人,那月白身影驻足,转过身来。
姜行白眯眼,“阴鬼,快些从此人身上离开。”
闻玄皱眉,原本的阴沉全然无踪,倒……好像又成了那个端方君子。
“你在做什么?不是让你在房中等候吗?”闻玄清冷的声音质问道。
姜行白愣了愣神,“你如今又正常了?”
闻玄脸色发青,听得这话咬紧了牙,手中的饭盒险些要被捏碎,“你这又是在胡言乱语什么?”
姜行白正要再说,背后忽而又传来一个声音,“姜行白,你在与谁说话?”
姜行白这下真是懵怔了。回头看,那人提着食盒,同样一身月白衣衫,清俊模样,脸色也是一样的铁青。
她活了几千年,与人神鬼怪打了不少架,平生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将两个闻玄拢到一处,姜行白还怕出意外,将两人身上各自撕了一条布条,将人各自绑了起来。
左边闻玄举了举被缚住的双手,“你觉得这能绑住我……我们?”
姜行白支着下巴,摇摇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阴鬼想浑水摸鱼,扰乱我的判断。谁要是不服从我的命令,谁就是假闻玄。”
左闻玄:……
右闻玄:……
姜行白手里转着桃木剑,夜幕之下,周遭黯淡,如今只桃木剑发着亮色,辉映着一切。
她指着左闻玄:“不是让你去拿食物吗,你怎的来得如此之慢?”
左闻玄道:“我不与家里人一起吃饭,故而这些食物都是新做的。”
被冷落的右闻玄瞪了姜行白一眼。
姜行白不予置否,将两个食盒打开,也是奇异,两个人的食盒竟然都装的一样的吃食,是才蒸熟的馒头,且还热乎着。
她有些嫌弃,“让你去找吃的,怎么就拿这些啊,未免太寒碜了些。”
面前的两个闻玄脸色又冷硬几分。
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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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行白随意捡了一个馒头,一面啃着,一面又剑指右闻玄,“说说你与你那叔父母的关系。”
右闻玄有些不情愿,只是侧目瞥见左闻玄,知道姜行白意图,只好道:
“我双亲早亡,他们想吞占我家田产,如今抚养我不过是找个借口——”
姜行白打断他,又指向左闻玄,“你继续说。”
左闻玄道:“他们已为我准备好了一笔盘缠,只让我过些时日进京去,到时候有了功名,便借我沾名得利,没有功名便与我断绝关系……”
“停停停。”姜行白对他的憋屈身世不感兴趣,只将两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她下意识扶额,如今觉得有些头疼了。
两人真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神态动作都不差分毫,这世间真有如此相像之人物?
姜行白停下把玩桃木剑的动作,随后将剑逼近两人。
“你要做什么?”两人齐声发问。
姜行白抚了一把桃木剑,“桃木辟邪,如今又得了我一缕神力,想来斩妖除魔,应该是有些反应的。”
“所以?”
“先拿你们试试剑。”
左右闻玄都是一愣,张了张唇,正要说话间,桃木剑忽而从左闻玄脖颈间擦过。
一道血痕泛上银亮剑锋,姜行白看着左闻玄白净脖颈间慢慢侵染出来的鲜血,咧嘴笑道:“你暂时安全了。”
这话似惊雷一般让右闻玄震动,他喉结微动正欲说什么,终究是缄默。
姜行白拍拍他的头,“别怕,就是割条口子罢了。”话毕,那剑又是寒光一侧,锋刃上又泛上一条血痕。
姜行白皱眉,摩挲着下巴,“看来这阴鬼有些实力。”
左右闻玄只是无语。
姜行白想了想,她终究是对人不熟,想了白天一遭情景,她忽而唇角一掀。她记得闻玄此人最是守礼,一心只愿清白端正。
她先指着右闻玄,“你把衣服脱了。”
两个闻玄都是一愣,右闻玄脸色又青又红,“你白日里已经作弄过我一回,又何必……”
姜行白抱着手,“我白日里看见你屁股上有颗痣,让我看看模样对不对,不对的就是假的!”
“荒唐!!!你怎么可能看到……”右闻玄气得浑身发抖,漆黑瞳孔泛红,如今简直想要杀人。
姜行白猛然将剑抵制他的脖子,打断他说话,“闭嘴,快些行事,别磨磨唧唧的!”
她眼神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左闻玄,脸色亦是难看。
闻玄只悔自己不该夜探桃花庙,他本本分分地在人世度过这一遭就好了,何必逞能做些不该他做的事呢。原本只想得到一个人的承认……而今……
姜行白看他一副慷慨就义模样,只觉此人实在斯文,长剑一挑,右闻玄的腰带瞬间被挑开,玉笛掉落出去,两边大袖被夜风一吹,当真是悲壮。
姜行白故作正经,催促他道:“快脱。”
“我不脱。”右闻玄偏生不行事,咬牙切齿地瞪着姜行白。
姜行白挥动桃木剑,“你不脱你就是不听我命令,那你就是假的。”
右闻玄浑身颤抖,硬是不动。
姜行白眯了眯眼,指向左闻玄,“你脱不脱?”
“我也不脱。”
“你为什么不脱?”
“你当戮便戮,何必再言。”
“好。”姜行白咽下一口水,倒也不恼,她冷笑两声,慢慢走近两人,“那我便都杀了,阖眼吧。”
两人隔得原本也不远,眼睁睁看着姜行白举动桃木剑,也不闭眼,随即瞬间一道骨裂之声,伴之血液泼溅一地,一颗头颅骨碌碌滚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