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林明栋从西北调回首都后，方宜就经常带着七岁的龙凤胎回向家。


    小丁香一家租住在向家倒座房，自然认识方宜。


    苏叶听到方宜回来，晃了晃手里的收音机，脸带微笑地说了句‘很好’。


    她愉悦地揉了揉小丁香扎着两个揪揪的小脑袋，拿出一块钱让小丁香再去给她摘些芬芳的野花，便抬脚回了院子。


    垂花门后的正院里，此时树荫下坐了不少人。


    她们有说有笑，相处很是融洽。一直对苏叶横眉竖眼的傅家荣此时面容那叫一个柔和。向苏燕和向红萍脸上也都没了刻薄的笑，嘴里吐出的话也跟阴阳怪气不沾边了。


    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声音都是少见的柔和。说话时，她们视线统一朝坐在中间的方宜看过去。


    “明栋是不是又要升了？我听刚子说，明栋的领导很看重明栋，明里暗里有表示要给他升一升。”


    秋田的儿子刚子也是从部队退下来的，刚子有战友也调回了首都，因此他打听到了些消息。


    “秋婶子，明栋才刚调回首都没多久，还在熟悉首都这边的情况呢。其他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着不清楚，方宜脸上的笑容却是有着任何人都察觉不到的得意。


    她穿着精致，多年努力保养的面颊变得白皙光亮，微微扬起头颅微笑，一眼看过去，在人群中气质确实是跟其他人不一样，显得鹤立鸡群。


    如此，谁还记得她没嫁给林明栋之前，在向苏叶面前普通的只有性格温柔突出的模样。


    苏叶抬起左手胳膊看了一眼，黝黑黝黑的，她很是嫌弃。


    从小就是冷白皮的她，这会可算是知道什么叫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了！


    李秋燕她们最好祈祷她这身皮肤能尽快恢复过来，不然，她创亖她们！


    “那还是我消息灵通，明栋今年保准能升！”秋田笑道，艳羡着。“方宜，你就等着享福吧！”


    “没影的事，秋田咱们还是不要乱说。你知道的，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说不定有什么想法，不好。”李秋燕笑着接了一句。


    她劝秋田不乱说，实则心里也是得意不已。她早已从方宜那里得到消息，林明栋这会要往上升的事已经是铁板钉钉，就等着上面领导签字通过了！


    林明栋如今前途无量，她实在得意当年做出让方宜勾着林明栋的决策，得意自己伪装的成功，也嘲讽着苏叶的愚蠢。


    “这有什么不好让别人知道的？明栋的本事就在那，他上级不提拔他，还会提拔谁？也就你畏畏缩缩不敢提！按我来说，这事就应该大大方方说，这样所有人都知道明栋要升了，他领导还能压着不成？！”


    傅家荣很‘聪明’地发表着她的见解。


    以前傅家荣看不上二婚的李秋燕，自然更看不上方宜。


    如今，她依旧看不上李秋燕，但对着方宜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了！比对亲孙女向苏燕还亲。


    可不，如今的方宜，可是成了她对外吹嘘，被人吹捧的资本。


    不过方宜面上与她亲亲热热，心里对她却是十分厌恶。


    方宜余光斜了傅家荣一眼，眼里快速闪过嫌恶，脸上却是带笑的。“奶奶，明栋的事还没定下来，这事我们还是不要对外说，怕有影响。好了，咱们今天不谈这个！对了，苏叶怎么还没回来？她是去工作了吗？”


    “工作什么工作？！她回来这么多天，就知道吃和睡，天天睡醒吃饱了就出去浪费钱！


    你妈跟邻里借给她看病的钱被她霸占着，她拿着钱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给邻居还钱，害咱们家欠一大笔钱！我们老向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东西！”


    一听苏叶的名字，傅家荣当即又横眉竖眼地骂起苏叶来，一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的模样。


    对于苏叶手头上的钱，傅家荣也眼红的不得了。只是她怎样都没法从苏叶手上拿到钱，于是心里不甘心地厌上加厌了。


    “怎么会？奶奶，苏叶不是这样的人。”闻言，方宜脸上写满了不信。


    “怎么不会？方宜，您奶没说假话，苏叶把我们借给你妈的钱都霸占着，一毛都没还给你妈。上次我和李姐急要钱，还是你妈跟你大姨借了钱还给我们的。不信，你问你大姨！”秋田义愤填膺地接话。


    秋燕不让她们找苏叶要钱，那她偏就让所有人都知道苏叶干的好事！


    方宜如今有本事，她把这事跟方宜讲了，说不定她有法子让苏叶把钱还回来。


    “大姨，我妈跟你借钱了？真的？”方宜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大姨方兰。


    “当然是真的！姥可是跟我和我妈都借了钱，才凑够了小姨妈要借的数目。


    表姐，现在我们一家三口身上都没钱了，小姨妈也还欠着百来块的外债呢！苏叶倒好，天天拿着小姨妈借来的钱吃吃喝喝，真是太不要脸了！”


    方兰还没回话，她身边的夏花便嚷嚷着接话了。


    在向红萍带着一家四口来了首都后，方兰也带着丧夫的女儿谢桂香和外孙女夏花住进了大院里。


    她们为什么会住进来？这当然是李秋燕安排的。


    院子如今的所有权在李秋燕，向红涛和向红远三人的手里。李秋燕当然不允许这么大一个院子，都被向家人霸占了。她一直在想法子，想着如何从向红远手中把院子的使用权夺过来，让院子彻底属于她。


    因此，在得知向红萍带着一家四口住进来后，她当即联系方兰，找关系让方兰带着一家三口也进首都，霸占了三间房。


    夏花从住进大院的第一天起，就被方兰和谢桂香明里暗里暗示，这大院的几间房以后就是她们的了！


    夏花也早已认定了这大院有她的一份。


    谁知道苏叶一回来，就抢了向新宇的房间，害她只能腾出房间给向新宇住，自己跟母亲谢桂香挤一个房间。


    谁不想有个单独的房间？


    夏花因此恨死苏叶，说话夹枪带棒。


    方宜听完，脸上依旧是不敢置信的模样。“怎么会？”


    傅家荣呸了一口，“我们老向家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养出了这么一个不是人的东西！”


    “奶，可能是苏叶现在还没有工作，她手里拿着钱，她心里会安稳一些。她肯定不是故意把着钱不还给我妈的。等她找了工作，赚钱了，她肯定就把钱还给我妈了。”


    方宜善解人意地给苏叶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傅家荣撇嘴，唾了一声，“你别给她找借口了！她真是你这想法，怎么天天出门晃荡，工作也不找？也就你心善，把她往好的地方想。我告诉你，她就是不愿意把钱还出来！”


    “对，她要是还想着还钱给秋燕，怎么不找工作，还花钱如流水？！”秋田和李姐在一旁搭腔。“我看她就没想过把钱还出来，所以花的一点都不心疼！”


    “秋田，李姐，你们别这么说。你们知道的，现在回城的知青那么多，工作不好找，苏叶肯定也不是故意不找工作的。唉，也怪我和红涛没本事，没给她占个工作岗位。”李秋燕有些责怪自己地说道。


    “秋燕你和方宜一样，就把苏叶往好地方想。你们母女俩还是太心善，太惯着她了！”闻言，秋田说了句。


    她心想，方宜和秋燕母女哪哪都好，就是心太软，太纵容苏叶了。苏叶想退婚就帮忙她退婚，苏叶想下乡就找法子给她下乡到有人能照顾的地方，苏叶想要多少钱他们就给她寄多少钱……


    看吧！纵容娇惯着，人都变成什么德行了！


    自私自利的让人讨厌！


    “秋田婶子，苏叶真不是那种人。有了工作，赚了钱，她肯定会把钱还给我妈的。


    今天我回来，正想跟她说说工作的事。工作，我这边帮她找了一个，以后她都不用出去瞎找了。”


    方宜仍然一副坚定不相信苏叶不会不还钱的温柔模样。


    “你给苏叶找到工作了？什么工作？”方秋燕闻言，脸上表现出惊喜来。


    “对啊，什么工作？”秋田和李姐等人一听方宜这么说，把苏叶不还钱的事撇一边，纷纷好奇方宜给苏叶找了什么工作。


    如今工作不好找，也就方宜有本事，这么快给苏叶找到了工作。以方宜现在的身份，她给苏叶找的肯定是好工作，也不知道是什么好工作？


    方宜还是人好，苏叶还没回来几天，工作都帮她找好了。


    “隔壁刘军长家帮忙的张姐有事回乡下了，以后都不上来了。现在刘军长要重新找个人到他家干活……”


    “去刘军长家干活？这么好的工作？方宜，还是你有本事，这种好工作岗位都能要到！”


    方宜的话还没说完，秋田和李姐等人就惊呼起来了！


    军长诶！在军长家干活，工资高不说，最重要是能认识各种重要人物。这工作可是多少人花钱都找不到的！


    苏叶还真是幸运，一回来就碰到了这样的好事！


    秋田和李姐等人咂咂有声，向苏燕，向红萍和夏花却可都羡慕妒忌，想把工作变成自己的了！


    于是各有心思。


    垂花门边的苏叶挑了挑眉，拎着收音机进了正院。


    “苏叶，你回来了？！正好说到你工作的事，工作我帮你找好了，你不用出去找工作了。你明天就可以去刘军长家工作了。”


    苏叶走得大摇大摆，因此她一进正院，方宜就发现了她。


    仿佛不是十年来第一次见到苏叶一样，方宜语气是那么的熟稔和温柔。


    只是说话间，她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把苏叶从头扫到脚，见她如今的模样实在磕碜，瘦瘦黑黑的泯然众人，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苏叶五感敏锐，自然察觉到她不友善的视线。


    她脸上也挂起了似笑非笑的笑，俯视着椅子上坐着的方宜，扬声。“工作，我为什么要去工作？！”


    让她去隔壁刘军长家当保姆，隔着一道墙天天看她和林明栋辛福富裕的生活？


    方宜明面好心，暗里实则恶心！


    要是今天回来的是原主，原主哪里能忍受得了天天看着自己被骗退了婚的未婚夫，和骗了她未婚夫的继姐天天秀恩爱？哪里忍受得了方宜天天被保姆伺候着，而她却只能当保姆伺候别人？


    到时候，原主肯定忍不住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来，声名狼藉，彻底坐实了品性败坏的名声，以后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可真是恶毒。


    苏叶脸上的笑容跟着灿烂起来。


    方宜保养多年的右手下意识地抓了一下衣角，苏叶的俯视有着让她非常不舒服的上位者气势。


    在李子村被磋磨十年，苏叶不应该还这样高傲！她应该用低到尘埃的姿势，欢天喜地地接受她给予的工作。


    一切与自己想的不同，方宜心里非常不开心。不过她与李秋燕母女一脉相承，会伪装的很，所以她脸上的笑容没人看到变化。


    “你刚回来，不是没钱吗？不工作，怎么能赚到钱？刘军长家给的工资很高……”


    “我为什么要赚钱？没钱了，你妈给我不就行了。”苏叶打断了方宜的话，说的理直气壮。


    方宜闻言脸上立即再次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心里却是暗暗得意。果然，苏叶还是蠢货一个，刚刚那不舒服的感觉，肯定是她的错觉。


    “苏叶，你要不要脸？你在乡下工资低，秋燕怕你过得不好，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钱就算了。现在你回来了，有工作不做，还有脸躺着要钱？”


    傅家荣几人还没炸，秋田先因为苏叶的话炸了。


    “这位阿姨你是把自己当向家人了，还是把向家人的钱当你自己的了？我要钱关你什么事？”苏叶一副我就不要脸，你能耐我何的模样，理所当然道。


    “李秋燕她是我后妈，她想要做一个好后妈，我没钱了，她不应该给我钱？她不给我钱，那她就不是个好后妈！是个虚伪恶心的后妈！”


    “你们听听，方宜，秋燕你们听听！我就说了她根本就没想还钱，你们还不信！”秋田被苏叶的话气到了，指着苏叶的鼻子就骂。


    “你果然是个黑心肝的，不知足的！秋燕为了你在乡下过好一点，借钱都给你寄钱！为了让你回城，四处给你打探工作。就这样，你还不知足！竟然还说她是虚伪恶心的！你真是太没良心了！”


    “就是！怎么有你这样不懂感恩的人！真是枉费秋燕这些年给你寄的钱，枉费她费心费力地给你找工作……”


    “真是太不可理喻了！怎么有你这样不是东西的人……”


    现场的邻居跟着秋田和李姐，一个个出言愤怒指责起苏叶来。


    苏叶眼眸一扫众人，回屋拿出大牡丹铁盆，再一次哐哐当当敲起来。


    “骂人了，救命啊！快来人啊！”


    熟悉的响亮敲盆声当即把周围的邻居都吸引了过来。


    于是，很快院子里再次挤满了人。


    “怎么回事，家荣婶，你又打苏叶了？”


    “刘公安前两天的话，你们都忘了，你们不怕被刘公安带公安局去！”


    “好啊，你们又欺负苏叶，我现在就去找刘公安！”恰巧今天有事过来找苏叶的张文菲和于青青听到喊声，她们快速挤过人群，跑到苏叶身边，高喊着要报警。


    “谁打她了，谁打她了！”傅家荣嚷嚷着。“你们可别冤枉人！”


    “没人打她！是她不像话！是她黑心肝！”秋田和李姐等人大声说着，把刚刚苏叶说的话重复给大家听。


    闻言，听到敲打声跑过来看情况的邻居纷纷蹙起了眉，而后与秋田等人同仇敌忾起来。


    “苏叶，你这话说得就太不像话了！秋燕每个月给你寄那么多钱，为了让你回城四处求人情，你不心怀感恩就算了，竟然还能说出这么伤秋燕心的话！你真是不可理喻！”


    “秋燕为了你，钱都舍不得花，你就是这样想秋燕的？！”


    “你下乡，她天天担忧你过的不好，有好吃的都给你寄过去，你竟然一点都不念着秋燕的好，还说这样的话，你真是太没良心了！太不是个东西了！”


    “果然后妈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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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邻居骂苏叶的话一串又一串，李秋燕和方宜表面上劝着，心里却舒坦的很。


    她们没想到，苏叶既然蠢到这种地步。都不用她们再出手，苏叶就自己把自己弄得恶名昭著了。


    向红萍，向苏燕和傅家荣等人看着苏叶被骂，脸上开心的情绪都掩藏不住。


    苏叶看着邻居那一张张愤怒的嘴，嘴角微勾，转身回了房间。


    “这是没脸了，回房躲起来了？”


    “真不是个东西！”


    “枉费秋燕对你那么好……”


    ………


    “苏叶，你怎么又打电话回来？我上次不是说了吗？不要再打电话回来了。”


    院子里的人骂得正起劲，突然听到李秋燕带着不耐烦和责怪的声音从苏叶的房间里传来。


    从未听过李秋燕这种说话语气的众人下意识看向院中的李秋燕。


    他们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可李秋燕的声音继续从苏叶的房间传出来，还有苏叶带着哭泣般的声音。


    而他们面前的李秋燕，脸色当即变了，直接往苏叶的房间冲去。


    不过门口的张文菲和于青青可没给她这个机会。常干农活的她们力气很大，伸手就把脸色难看的李秋燕拦住了。


    方宜此时的脸色也难看不已，但她却没有任何动作。


    原本骂着苏叶的邻居，也没有人再开口了，耳朵都高高地竖了起来。


    “我要回城，你们什么时候让我回城？我要回城！”


    “我都说了，你想要回城，我们帮不到你……你是想要我和你爸为了让你能回城，被人举报进监狱吗？你怎么真不懂事，安的什么心？”


    ……


    “把院子还给我，你们什么时候把我的院子还给我？”


    “什么你的院子？你哪里来的院子？苏叶，你怕不是忘了，那个院子你九年前就过户给我，你爸和你伯父了。现在你还哪里有什么院子？”


    “我的院子，是你们骗走了我的院子。当初大革.命发生时，你说我妈是地主家的女儿，她留给我的院子也是地主家的资产，会被充公。


    你说如果我想要保住我妈留给我的院子，就得把它过户给你，还有我爸向红涛和大伯向宏远，等运动结束，就把它还给我。因为你这么说，我才同意把我妈的院子过户给你们的，是不是这样的？！”


    “是这样又如何？要不是我当初帮你想法子，你这院子早就被充公了，你能安安稳稳地在李子村待着？向苏叶，你现在还好还好的，你妈的院子没有被充公，没被人糟蹋，都是因为我。你做人要有感恩之心，不该想的就不要再想了。”


    “你们抢走了我的院子，你当初是骗我！我要回去，我要告诉所有人，你们合伙骗我的院子！还我院子！”


    “谁看到我们骗你院子了？你当初可是自愿把院子过户给我们的，我们也可是给你钱了，你收钱的单据可都还留着。你跟谁说，都是我们占理。”


    “收钱单据是假的，你们根本没给我们钱，没有！是你说了这样做会显得真实一些，我才在单据上签字的！我没收你们的钱，假的，没有！”


    “谁又知道单据是假的，别人可只看到你收了钱后才把院子过户给我们的。院子理所当然是我们的了，可与你毫无干系。”说到这一点，李秋燕语气里更显得意了


    “假的，假的！我要回城，我要回城！”


    “你能回城？向苏叶，你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能高考回城，你却考不上吗？因为你就是个蠢货。回城，你这辈子就别想了。”


    ……


    “不要再给我们打电话了，我下次可没空接你电话。”


    “农村是好地方，你就好好在农村待着，你也只适合农村……”


    ……


    冷漠，得意，阴险，缺德有心计……那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李秋燕。


    录音里信息十足，李秋燕根本就不想苏叶回城。她打压苏叶，还阴险地伙同向家其他人骗走了苏叶的房子……


    一切与他们之前认为的相反。而李秋燕，也跟他们认为的善良温柔大相径庭！她是那样的陌生，那样地让人觉得可怕！


    众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李秋燕身上，想到以往与李秋燕的交往，众人心里齐齐打了个冷颤。


    秋田和李姐几人嘴巴张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李秋燕，这样的李秋燕……如此陌生和可怕。


    李秋燕脸色难看异常，嘴角紧咬，却是没有落荒而逃，而是很快脸上爬上愤怒和委屈，颤着声对屋里的苏叶喊着。“苏叶，我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伙同别人污蔑我。”


    苏叶嘴角微扯，打开门，手提着收音机走了出来。


    长长的电线连着收音机，苏叶当着众人的面，按下收音机的播放按钮。


    “苏叶，我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伙同别人污蔑我。”


    “苏叶，我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伙同别人污蔑我。


    李秋燕刚刚的话被一字不差的播了出来，且声音与刚刚那些录音一模一样。


    好似凌迟，李秋燕手抖了起来。


    而那些差点又信了李秋燕话的邻居此刻意识到，他们差点又被李秋燕骗了。李秋燕骗人真是有一套，他们一直被她骗着，真是可怕。


    “苏叶，我哪里对不起你，让你伙同别人污蔑我。


    苏叶看着李秋燕，特意又把她刚刚说的话又播放了一遍，才好整以暇地对她说道。


    “没见过录音机吧？今天我就大发善心，好好让你见识见识！实在不好意思呢，正巧把你之前的话录下来了。好后妈，你可是真好！要不要再听一遍你当初说的话。”


    李秋燕脸皮抖了抖，此刻她知道，她多年伪装的形象已经没了挽救的余地。她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水了！


    她恨！


    苏叶无视她阴冷的眼神，抬头看向院中众人。“对了，你们怎么不骂我了？哦，你们是现在意识到我回来那天说你们蠢是对的了吧？能及时醒悟，说明你们还没蠢得彻底，以后跟人交往，眼睛还是擦亮一点吧。”


    院里的众人张张嘴。


    苏叶却不等他们说话，视线看向李秋燕及傅家荣等众人。“我的房子你们住着舒服吧？现在我回来了，房子还回来，你们都滚吧。”


    “什么你的房子，现在这房子可是我们的？！”


    此刻，傅家荣也没法再在邻居面前伪装好奶奶了！恶狠狠地盯着苏叶。


    “家荣婶，话不是这么说吧。这院子原本就是苏叶妈妈的，苏叶妈妈走之前过给苏叶了，那肯定是苏叶的。你们家这事做的不地道！”


    “就是，竟然一家人伙同起来骗苏叶的房子，还想让她在乡下回不来，你们这跟吃绝户有什么区别？！”


    一个录音，不仅让众人看清了李秋燕的真面目，也看清了向家一群人的真面目。原以为向红涛，向红远是个好的，没想到在利益面前，他们坏的超乎他们的想象。


    “去去去，都给我滚，我家的事轮得着你们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