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宋焰被辞退
作品:《知否,知否,应是宴臣心头宠》 市骨科医院病房。
“你来了。”宋焰睁开眼,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这种平静,比任何咆哮都更让许沁感到恐慌。
“你的腿……怎么会这样?”她带着哭腔。
“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宋焰的视线落在天花板上,没有看她。
“那……那陈助为什么会来?还有这张卡……”
许沁还是不死心的还要问一问。
“那个工地,是孟宴臣的。”
宋焰转过头,看着她,那双曾经亮得像火焰一样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灰败的死寂。
“我搬砖的工地建的是一个园子,是他送给盛明兰的礼物。”
“这张卡,是他给的补偿款。”
“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宋焰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弧度。
“他说,他不希望,有任何不该出现的人,或者不该发生的事,影响到他太太的心情。”
“许沁,我们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许沁的身体晃了一下,全靠扶着门框才没有当场瘫倒。
她想说点什么,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舅妈这时候也来了。
她恨恨地“哼”了一声,直接走到床边,打开了保温桶。
“喝汤!”
病房里的气氛,尴尬又压抑。
许沁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后,她还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
伦敦。
泰晤士河畔,秋意正浓。
明兰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风衣,长发松松地挽着,和孟宴臣并肩走在河边的石板路上。
他们没有去那些游人如织的景点,只是像一对最普通的游客,随意地走在伦敦的街头。
在海德公园的长椅上喂鸽子,在诺丁山的复古集市里淘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或是在一家不知名的街角咖啡馆,点两杯热拿铁,看窗外人来人往,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孟宴臣全程都充当着她的专属摄影师和翻译官。
他给她讲大本钟的历史,给她解释那些莎士比亚戏剧里的典故,甚至还能在她看中一条维多利亚时期的蕾丝手帕时,跟那个说着一口浓重伦敦腔的老板,讨价还价。
明兰看着他,看着这个在异国他乡,依旧从容优雅,无所不能的男人,心里那份爱慕,又深了几分。
这天傍晚,两人逛到了伦敦眼下。
巨大的摩天轮在暮色中缓缓转动,亮起点点灯火,像一个巨大的,缀满了星辰的梦境。
“想上去看看吗?”孟宴臣问。
明兰点了点头。
孟宴臣早就预订好了私密的VIP包厢。
当座舱缓缓升到最高点,整个伦敦的璀璨夜景,在他们脚下铺陈开来时,明兰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真美。”
孟宴臣没有看风景,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那双被窗外霓虹映得流光溢彩的眼睛。
“嗯,很美。”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枚造型别致的胸针。
胸针的样式,是一株兰草,用细碎的钻石镶嵌而成,兰草的叶片上,还停着一只用蓝宝石雕成的蝴蝶,栩栩如生。
“送你的。”他将胸针,别在了明兰的风衣领口。
“兰心蕙质,蝶恋情深。”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动人。
明兰的心,漏跳了一拍。
……
讲座当天,大英博物馆的演讲厅,座无虚席。
台下坐着的,不仅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化爱好者,还有许多金发碧眼,在各自领域都颇有建树的专家学者。
后台,叶姿南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来回踱步。
“宝贝儿,你行不行啊?要不,我们还是按着稿子念吧?这底下可都是些人精,万一哪个问题答不上来,那可就丢人丢到国外了!”
明兰正在对着镜子,做最后的整理。
她今天穿了一件专属于她的私人定制款仿宋褙子。
天青色的面料,上面用银线绣着暗纹的兰草,行走之间,流光溢彩,雅致到了极点。
她闻言,转过头,对着叶姿南,安抚地笑了笑。
“放心。”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沉静与自信,却莫名地,让叶姿南那颗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
讲座,正式开始。
明兰说话不疾不徐,温润如玉。
“在我的故乡,有一句话,叫‘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须花’。”
“今天,我想邀请各位,先与我一起,共品一杯,来自东方的,‘清欢’。”
她一边演示着宋代点茶的繁复工序,一边用最平实的语言,将那些深奥的茶道文化,娓娓道来。
由茶引入,明兰又将有些晦涩难懂的文化都讲得深入浅出,生动有趣。
台下那些原本还抱着几分审视态度的专家学者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礼貌,渐渐变成了专注,最后,是全然的,发自内心的叹服。
孟宴臣就坐在第一排最中心的位置。
他看着台上那个,被聚光灯笼罩,整个人都在发光的姑娘。
看着她用自己独特的魅力,征服着台下所有挑剔的耳朵。
心里的那份骄傲与爱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讲座的最后,是提问环节。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单片眼镜,看起来极有身份的老绅士站了起来。
“美丽的小姐,我是剑桥大学的东方艺术史教授。”
“您的讲座,是我听过的,最生动,也最深刻的一堂宋代美学课。”
“我有一个问题。您认为,宋代美学,其真正的内核,是什么?”
这个问题,宏大,且刁钻。
稍有不慎,就会落入空泛的窠臼。
明兰却只是浅浅一笑,她端起自己面前那盏茶,对着那位老教授,遥遥一敬。
“是‘平常心’。”
“是‘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的人间烟火。”
“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随缘自适。”
“更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豁达与风骨。”
“它不在庙堂之高,也不在书斋之远。”
“它就藏在,我们每一个普通人,对生活最本真的热爱与追求里。”
她的一番话,掷地有声。
整个演讲厅,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
国内,消防总队。
宋焰拄着拐杖,站在纪律主任的办公室门口。
“进来。”
纪律主任看着他那条打着石膏的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将一份文件,推到了他面前。
“总队研究决定,鉴于你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再适合从事一线消防救援工作。”
“这是你的退队申请,和相关的补偿方案,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
退队。
他这辈子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荣誉,都来自于身上这件火焰蓝。
现在,这身衣服,也要被扒下来了。
宋焰想争取,想申辩。
可当他对上纪律主任那双公事公办的眼睛时,所有的话,都堵死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没用的。
上次的酗酒事件,已经让他在领导那里,挂上了号。
这次的伤,不过是一个压死骆驼的,最后的稻草。
他拿起笔,手抖得厉害,在那份文件上,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那栋他奋斗了多年的大楼时,外面的阳光,明晃晃的,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脱下了那身他最宝贵的制服,换上了自己的便装。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全世界,都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