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许沁卖包包
作品:《知否,知否,应是宴臣心头宠》 许久,孟宴臣才缓缓开口,声音很沉,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认真。
“明兰,我们这里成婚,也讲究聘礼。”
明兰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我让母亲准备了。”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应得的,一样都不能少。不止是礼数,更是我的心意。”
他顿了顿,侧过脸,看着她的眼睛。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孟宴臣的妻子,是以何等郑重的礼节,被迎进门的。”
这句话,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明兰心底最深的那处旧伤上。
当年齐国公府的不屑,平宁郡主的轻慢,还有小公爷那句无力的“我定不负你”,都曾是她心头拔不掉的刺。
而现在,这个男人,用最平实的语气,给了她最盛大的体面和尊重。
她的眼眶又有些发热,这次,却不是因为委屈。
她伸出手,回握住他宽大的手掌。
“好。”
……
许沁回到那破破的新房,枯坐了一夜。
那张五星级酒店的消费账单,和之前装修透支的信用卡额度,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把自己所有的积蓄,一分不剩地,全都填了进去。
看着手机短信里显示的,只剩下三位数的银行卡余额,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她的心脏。
第二天,她在衣柜的最深处,翻出了一个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防尘袋。
里面装着一个她刚拿到贷款时,头脑一热买下的名牌包。
当时,她拿着那笔钱,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又回来了,买下这个包,是为了奖励自己“苦尽甘来”。
真是自欺欺人。
她拿着那个包,坐着公交车,倒了两次车,才找到市中心一家门面低调的二手奢侈品店。
店里的冷气开得很足,穿着制服的店员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却带着不动声色的审视。
许沁把包放在玻璃柜台上,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手心。
“我想……把这个卖掉。”
鉴定师戴着白手套,将那个包翻来覆去地检查,灯光下,那些细小的划痕和磨损,都无所遁形。
“e的box,经典款,不过您这个保养得一般,边角有磨损,金属件也有氧化。”
鉴定师报出的价格,不到她买入时的三成。
许沁的心一下子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她还想再争辩几句,可看着对方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后,她只能木然地点了点头。
“……好。”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店门,正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就在她准备拦一辆出租车逃离这个地方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许沁?真的是你啊!”
许沁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头。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正满脸惊讶地看着她。
是王倩倩。
从前在那个圈子里,是跟在她身后,连跟她说话都要看脸色的三流家族的小姐。
可现在,王倩倩挎着最新款的香奈儿,手腕上戴着卡地亚的手镯,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一身名牌的男人,正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
而她,刚从一家二手店里出来,形容枯槁,满身狼狈。
“好巧啊。”王倩倩笑吟吟地走过来,视线在她身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又落回到她身后的那家二手店招牌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这是……来逛街?”
这句问话,充满了不怀好意的刺探。
许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她还故意顿了一下,用手掩着嘴,一副说错了话的样子。
“哎呀,瞧我这张嘴,你别介意啊。”
她嘴上说着抱歉,眼底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藏不住。
旁边,她那个男朋友也跟着嗤笑了一声。
许沁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的皮肉里。
她能感觉到,周围有路人投来看热闹的目光。
那每一道视线,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她再也待不下去,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身后,还隐约传来王倩倩那刻意拔高的声音。
“哎,许沁,你别走啊!好久不见,一起喝个下午茶嘛!”
许沁埋着头,快步冲到路边,不顾一切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狼狈地钻了进去。
出租车在城市的光河里穿行。
许沁靠着冰冷的车窗,王倩倩那张充满鄙夷和得意的脸,像一张烧不掉的符咒,死死贴在她眼前。
从前的跟屁虫,现在都能踩在她头顶上耀武扬威。
而她,这个曾经的孟家大小姐,却只能像一只丧家之犬,在别人轻蔑的注视下,狼狈逃窜。
羞辱,愤怒,不甘,像无数条毒蛇,在她心里噬咬,啃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许沁回到所谓的新房。
屋子里,那张她和宋焰亲手装好的床上,还残留着那夜争吵后的一片狼藉。
她把自己摔在床上,脸埋进那带着廉价木屑气味的被子里,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许沁脑子里还是想不通。
她和孟宴臣如今都选择了自己的爱人。
为什么她就要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真的把她当女儿话就不能像接受明兰一样接受宋焰嘛!
......
国坤集团,顶层办公室。
孟宴臣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手机响了。
是孟怀瑾打来的。
“爸。”
“宴臣啊,忙不忙?”孟怀瑾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还好,刚开完会。”
“你送明兰那丫头的那枚书签,我用了,很趁手。”孟怀瑾的语气里满是赞许,“那孩子,心思通透,是个好姑娘。”
孟宴臣听着父亲的夸奖,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对了,”孟怀瑾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调侃,“我可听说了,你最近动静不小啊。前阵子为了跟明兰表白,把人家故宫的数字展馆包了一晚上。现在,又在燕郊那边大兴土木,听王总监说,你要建个园子?”
孟宴臣没有否认。
“你这孩子,喜欢明兰,我们都看得出来。可这又是建桥又是造园的,手笔太大了。别把人家姑娘给吓着了,凡事要讲个度。”孟怀瑾是真心实意地提点儿子。
孟宴臣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父亲误会了。
这些事,在外人看来,是追求女子的浪漫手段。
可对他和明兰而言,却有着全然不同的意义。
或许,是时候了。
他不能再让父母只看到明兰温婉美好的表象,而对她那份深藏的孤单与不易,一无所知。
“爸,”孟宴臣的声音,忽然变得郑重起来,“关于明兰,有件事,我必须当面跟您和妈说清楚。”
孟怀瑾听出了儿子语气里的严肃,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什么事,这么郑重?”
“很重要。”孟宴臣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这个周末,我回家一趟。我们,一家人,好好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