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孟宴臣回家见月亮
作品:《知否,知否,应是宴臣心头宠》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韩廷不等里面回应,直接推门大步走了进来。
“我说孟总,你们国坤的保安是集体睡着了?我这一路畅通无阻就上来了。”
他满面春风,一眼就瞥见孟宴臣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怪叫一声。
“行啊你,上班时间摸鱼看美女,你这班上的,比我还舒服。”
孟宴臣面无表情,伸手直接关了视频。
“和医院的合作案,有结论了?”
“那必须的。”
韩廷大喇喇地在他对面坐下,随手拿起桌上一份文件扇风,一脸的得意根本不藏。
“我们家星星熬了好几个大夜,院里那帮老家伙没一个不服的。怎么样,我女朋友厉害吧?”
孟宴臣没接他的话。
韩廷也不在意,他今天就是来显摆的。
他身体前倾,凑近了些,声音压得贼兮兮的。
“欸,说正经的,你家那位呢?你的月亮,怎么最近没动静了?”
“回了趟家。”孟宴臣的语气平淡。
“回家?”韩廷夸张地挑了挑眉,“啧啧。”
他靠回椅背,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孟宴臣,幸灾乐祸的表情毫不掩饰。
“完了,孟宴臣,你这算什么?望妻石啊?还是独守空房?”
孟宴臣的脸色沉了下去。
韩廷见好就收,把手里的文件扔回桌上,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外套。
“行了,不刺激你了。合作细节,下周我让助理过来跟你对接。”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冲孟宴臣挤了挤眼。
“我得回去了,星星还在家等我吃饭呢。”
门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
独守空房。
孟宴臣抓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停在那个熟悉的头像上。
他知道她应该还在北宋。
可他就是想打这个电话。
电话拨出。
听筒里是漫长的彩铃声。
就在他准备挂断的瞬间,电话接通了。
那边没有声音,只有一阵极轻微,被压抑住的呼吸声。
孟宴臣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他握紧手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颤抖。
“你回来了?”
过了很久,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浓重鼻音,轻轻的字。
“嗯。”
孟宴臣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在家等我。”
“我马上到。”
孟宴臣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凸起,那句带着哭腔的“嗯”,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从未开过这么快的车。
推开门,明兰正蜷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素色的软垫,整个人陷在巨大的阴影里。
孟宴臣径直朝她走来。
他在她面前蹲下,没有开口问,只是看着她。
明兰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回来了。”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嗯。”他应了一声,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湿痕。
“我在。”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讲述,从马球场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到她如何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让一切“意外”发生得顺理成章。
“……她那匹马受了惊,把她自己给踩了。她那个侍女手里的药膏,也正好砸在她的伤口上……所有人都看见了,是她自己害了自己……”
她说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抖。
“你受伤了?我看看。”孟宴臣立刻问。
“没事,一点擦伤,都快好了。”
孟宴臣拿过另一只软垫,塞在她背后,让她能靠得舒服些,又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塞进她冰冷的手里。
“后来呢?”他问,声音沉稳。
“后来……祖母说……”明兰的声音低了下去,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全是自责,“祖母说,嘉成县主下次不会再用这种宅斗的手段,她会直接要我的命。”
“她得......她要让我先从那片危险的林子里出去。”
“我走了,我把所有的风雨,都留给了祖母和长柏哥哥。”
明兰将脸埋进掌心,哭声压抑。
“我把祖母一个人丢在了那个虎狼窝里……我就是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孟宴臣安静地听完了一切。
他没有说那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空泛安慰,只是坐着,在脑中快速复盘一场复杂的战局。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
“你错了。你不是懦夫,你是你祖母计划里,最锋利的那枚棋子。”
明兰猛地抬起头。
“她把你送走,不是让你逃跑。”
孟宴臣看着她,眼神锐利。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博弈。邕王府是庞然大物,有权有势。你祖母有什么?她只有我那封信,和一个滴水不漏的脑子。”
“在这场局里,你,是她唯一的软肋。只要你还在盛京,她就束手束脚,处处被动。因为她怕你受伤。”
“所以,她必须把你这个‘软肋’,从棋盘上拿走。把你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孟宴臣的身体微微前倾。
“她不是让你逃,她是让你为她解除后顾之忧。你安全了,她才能毫无顾忌地,动用她所有的智慧和手段,去跟邕王府周旋,甚至……是主动攻击。”
“你不是临阵脱逃,你是你祖母部署的奇兵。她的胜利,从你平安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明兰呆呆地看着孟宴臣,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可心底那份快要将她压垮的愧疚和自责,却像是被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止住了哭泣。
“祖母还让我带了东西来。”
她连忙起身,打开那个黑色的行李箱。
箱子里,是几匹色泽华美的蜀锦,还有几支做工精良的湖笔。
最后,她拿出那个被封得整整齐齐的信封,双手递到孟宴臣面前。
“这个……是祖母给你的。”
孟宴臣接过信。
那薄薄的一张纸,在他手里却有千钧之重。
他用指尖小心地挑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
盛老太太的字,孟宴臣是第一次见。
那不是闺阁女子的秀丽婉约,也并非他苦练出的那种工整端方。
每一笔都苍劲有力,锋芒内敛,透着一股子历经世事沉浮后的通透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