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付闻樱对许沁失望
作品:《知否,知否,应是宴臣心头宠》 电话挂断。
付闻樱将手机放回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那声轻响,在死寂的客厅里,却仿佛惊雷。
许沁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她还跪在地上,头垂得几乎要埋进地毯里,每一根头发丝都写满了心虚。
不用抬头,她都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正钉在自己身上。
谎言被当众戳穿,所有精心算计的委屈和眼泪,都成了最滑稽的笑话。
付闻樱没有再看她一眼。
她起身,走到一旁的茶水台,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水流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许沁的耳朵,每一声都像在嘲讽她的愚蠢。
许久,付闻樱端着水杯,踱步到窗前。
她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
“起来吧。”
“别跪着了,孟家不兴这个。”
许沁的双腿早已麻木,她扶着茶几,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摇摇晃晃地撑起身体。
站起来的瞬间,一阵晕眩袭来,让她差点再次栽倒。
“许沁,这是最后一次。”
付闻樱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
“你的工作,我会再给刘院长打个电话。”
“就说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回去上班。”
许沁猛地抬头,眼中爆出希望的光。
付闻樱缓缓转过身,那点光,瞬间被她冰冷的视线彻底掐灭。
“但是,你听清楚了。”
“这是我,是孟家,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一个字,一把刀。
刀刀见血,凌迟着许沁仅剩的尊严。
“从此以后,你的工作,你的生活,你的贷款,你和那个宋焰是富是贫,是死是活,都与孟家再无半分瓜葛。”
“我们养了你二十多年,供你读书,给你我们能给的最好的一切,已经仁至义尽。”
“你选的路,你自己跪着也要走完。”
付闻樱的声音里再无半分平日的强势,只剩下一种抽离了所有情绪的平静。
“你走吧。”
付闻樱说完,便不再看她,转身朝着楼梯走去,背影决绝。
许沁僵在原地,四肢百骸都冻住了。
孟家宽敞的客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明亮又刺眼,却照不进她心底。
她看着那个养育了她二十多年的背影,一步步走上楼梯,消失在拐角。
没有回头。
没有留恋。
许沁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孟家大门的,只觉得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阳光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
回到家,宋焰正焦急地等着她。
看到她回来,他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急切。
“怎么样?你妈怎么说?她肯帮忙吗?”
许沁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宋焰看她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追问。
“你说话啊!到底怎么样了?”
许沁深吸一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妈……她答应了。”
她避开了宋焰的眼睛,将事情掐头去尾,只说出了那个结果。
“她说会给刘院长打电话,我的工作……保住了。”
宋焰一听这话,脸上的焦躁瞬间被狂喜取代。
他一把抱住许沁,兴奋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妈还是心疼你的!她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你!”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许沁的僵硬和麻木,自顾自地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
“我就说嘛,我们沁沁出马,一个顶俩!这下好了,工作保住了,房贷就没问题了!等新房装修好,我们就再也不用看舅舅舅妈的脸色了!”
他拉着许沁的手,开始畅想未来的美好生活。
许沁任由他拉着,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
……
夜色渐浓。
孟宴臣的别墅里,灯火通明。
明兰的书房里铺着一张巨大的宣纸,她手腕悬空,正凝神静气地练习着小楷。
笔尖在纸上游走,留下一个个清隽秀丽的字迹。
这些天,她除了研究那个“盛时明月”的账号,便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练习这些技艺上。
她心里清楚,这些才是她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
孟宴臣端着一碗温热的银耳莲子羹,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他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灯下那个专注的侧影。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棉麻居家服,长发松松地挽起,有几缕碎发垂在耳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温柔。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也静了下来。
白日里,母亲打电话过来,告诉了他许沁上门求助的事。
电话里,母亲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释然。
挂完电话,孟宴臣没有半分快意,只是一阵唏嘘。
明兰写完最后一笔,轻轻吁了口气,这才察觉到身后有人。
她一回头,便对上孟宴臣那双盛满了温柔的眼。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孟宴臣将手里的甜羹递过去。
“看你写得入神,没敢打扰。先歇一会儿,润润嗓子。”
明兰接过碗,用小勺舀了一口,甜而不腻的暖意,顺着喉咙滑入心脾。
“今日,我将那份详细的计划都拟好了。”
她献宝似的,将旁边写得密密麻麻的几页纸递给他看。
“你瞧瞧,可有什么疏漏之处?”
孟宴臣接过,看得极认真。
那上面,不仅有她对“宋代雅事”系列视频的详细构思,甚至连每一期的脚本大纲、布景道具,都用蝇头小楷标注得清清楚楚。
“很好。”
他由衷地赞叹。
“比我让助理做的方案,更细致,也更有灵气。”
他说着,从自己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叠打印好的资料,放到她面前。
“这是我让他们整理的一些头部文化博主的案例分析,还有一些平台的推荐机制和算法逻辑。你……若是有空,可以看看。”
他没有直接给她一个完美的方案,而是将所有的工具和路,都铺在了她面前。
明兰放下碗,拿起那份资料,认真地翻看起来。
孟宴臣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被灯光镀上一层柔光的侧脸,看着她因为看到某个新奇观点而微微亮起的眸子。
他没忍住伸出手,轻轻地,将她颊边一缕不听话的碎发,掖到耳后。
明兰的动作顿住,抬起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里。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和两人交错的呼吸。
“你的手。”
他忽然开口,抓住了她执笔的那只手。
她的指尖,沾上了一点墨痕。
明兰还没有反应过来。
孟宴臣就从桌上抽出一张湿巾,低下头,一点一点,为她擦拭着指尖的墨迹。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指腹的温热,透过薄薄的湿巾,传到明兰的皮肤上。
痒痒的,麻麻的,一直窜进心里。
明兰本能地就想把手抽回来。
可当她看着他垂着眼,如此认真地对着她指尖那一小点墨渍时,那个念头又被她硬生生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