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许沁哭断肠,明兰惹人疑

作品:《知否,知否,应是宴臣心头宠

    许沁拿着那杯肖亦骁请的鸡尾酒,指尖冰凉。


    她再也坐不下去,逃也似地离开了酒吧。


    冷风一吹,那股被强压下去的委屈和屈辱,尽数涌了上来。


    她钻进车里,颤抖着手,拨通了宋焰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嘈杂,是电视和淼淼的笑闹声。


    “喂?”宋焰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烦。


    “宋焰……”许沁一开口,声音就带了哭腔。


    “我今天在酒吧,碰到哥了,还有叶姿南他们……”


    “怎么了?”宋焰的声音警惕起来。


    “他们……他们都不理我。”许沁的眼泪掉了下来,“他们都变了,他们看我的样子……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许沁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柔声安慰她。


    可宋焰的声音却冷了下来。


    “许沁,你没事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那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们?想着以前孟家大小姐的生活?”


    一连串的质问,像冰冷的刀子,扎得许沁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她急着辩解,“我就是……下班路过……”


    “路过?”宋焰冷笑一声,“路过就能进去消费?你忘了我们还要还贷款,还要装修房子吗?许沁,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没数吗?”


    “我……”


    “行了。”宋焰不耐烦地打断她。


    “别哭了,快点回来。我这边还要陪舅舅看球赛呢。”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许沁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回到那栋老旧的居民楼下,不想立马上去面对宋焰他们。


    便等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她以为所有人都睡了。


    可当她用钥匙打开门时,客厅的灯还亮着。


    舅舅和舅妈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还知道回来啊?”舅妈的声音尖酸刻薄。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一回来就叮叮当当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对不起,我……”


    “你什么你!”舅舅也开了口,语气很重。


    “许沁,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要是想过夜生活,就搬回你自己的房子去!”


    宋焰从房间里走出来,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


    他皱着眉,把许沁拉到自己身后。


    “舅舅,舅妈,沁沁她今天工作累,心情不好,我代她跟你们道歉。”


    “道歉?”舅妈站了起来,双手抱胸。


    “宋焰,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大男人,也该管管你老婆了。下班了这么晚回来,邻居们都看着呢,我们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说完,她又瞥了一眼许沁身上那件名贵的裙子,撇了撇嘴。


    “真是,有钱买这些不三不四的衣服,就没钱早点把房子装修好搬出去。”


    许沁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再也待不下去,甩开宋焰的手,冲回了那个狭窄的房间,将门重重甩上。


    ……


    北宋,盛家。


    今日是家宴。


    各房的人都聚在了寿安堂,一时间,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明兰安静地坐在老太太身边,为她布菜。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雅襦裙,脸上未施粉黛,却比在座任何一个精心打扮过的姐妹,都更显眼。


    不是因为容貌,而是因为她身上那股说不出的气韵。


    “六妹妹,你这趟病了一场,倒像是换了个人。”五姑娘如兰快人快语,盯着明兰瞧个不停。


    “从前你总是低着头,话也不多。现在瞧着,倒比以前胆子大了不少。”


    四姑娘墨兰掩着嘴轻笑一声,话里带刺。


    “五姐姐这话说的,六妹妹这是大病初愈,得了老太太的疼惜,自然是与从前不同的。”


    席间的气氛,因为她们几句话,变得有些微妙。


    明兰只是淡淡一笑,既不反驳,也不辩解,继续为老太太挑着鱼刺。


    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让墨兰准备好的一肚子话,都堵了回去,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长柏坐在另一侧,自明兰出现后,他的视线便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他这个六妹妹,确实不一样了。


    言谈举止间,多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坦然和自信。


    那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该有的。


    尤其是她看人时,那双眼睛清亮通透,再无从前半点怯懦。


    这绝非一场大病就能带来的改变。


    饭后,众人散去。


    长柏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了老太太身边。


    “祖母。”


    “柏哥儿,有话要说?”盛老太太呷了口茶。


    “孙儿只是觉得……六妹妹她……”长柏斟酌着词句,“与从前,判若两人。”


    盛老太太放下茶盏,抬起头,那双苍老却睿智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长孙。


    “人啊,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就等于重新活了一次。”


    老太太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从前她看不开的,如今看开了。从前她怕的,如今也不怕了。”


    “这世上的道理,书本里写的,旁人嘴里说的,都不如自己亲身历经过的来得真切。”


    “她这是……自己想通了,长大了。”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长柏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躬身行了一礼。


    “孙儿明白了,是孙儿多虑了。”


    看着长孙离去的背影,盛老太太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窗外,明兰正在院子里玩投壶。


    她的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发自真心的浅笑,阳光洒在她身上,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老太太的唇边,也漾开一抹欣慰的笑意。


    夜深人静时,孟宴臣独自坐在空旷的客厅里。


    他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在他俊朗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手里握着那枚温润的玉佩,脑子里全是明兰的样子。


    他想她,想得心口发疼。


    他拿出手机,又一次点开了那张他百看不厌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侧脸柔和。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份柔和,只为一个人而存在。


    他将照片放大,指腹轻轻地、虚虚地划过屏幕里自己的脸。


    “明兰……”


    他低声呢喃,声音被无边的孤寂吞没。


    “你什么时候,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