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1 章 县试终于开始了

作品:《科举兴家:带着全家改换门庭

    没过多久,衙役开始维持秩序,让学子排成一列,逐个接受搜身。


    顾远山让余氏和顾三水回去,便跟着队伍往前挪。


    轮到他时,衙役仔细检查了他的书箱、衣襟,连带着学堂带来的芝麻饼和余氏刚给的白面馒头都被掰成了几小块。


    确认没有夹带小抄,才递给他一张写着“东字八号房”的木牌。


    “拿着牌子,按号找座位。”


    他接过木牌,转身看向人群中的孙秀才和余氏、顾三水,微微点了点头,才继续往里走。


    顾远丰、沈叶初和孙书川也陆续通过搜身,几人排着队往里走。


    孙秀才目送几人走进县衙大门,才放下心来。


    ……


    顾远山一行人穿过宽敞的庭院,就见前方一排低矮的考房,每个房门口都挂着字号木牌。


    顾远山找到自己的“东字八号房”,里面只有一张旧木桌和一把板凳,很是简陋。


    周围是用木板隔开,门前倒是有一个容下一人身影的门。


    里面空间也很小,只够一人坐着。


    若不是顾远山年纪还小,指不定连腿也伸不直。


    观察了号房一圈,顾远山才放下考篮,先把芝麻饼和白面馒头放在篮子一边,才取出笔墨纸砚,仔细摆放好。


    窗外的阳光渐渐照进考房,落在简陋的木桌上。


    顾远山深吸一口气。


    县试,终于要开始了。


    ……


    顾远山安静坐着,眼睛不敢东张西望,生怕被怀疑要作弊。


    他就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木板发呆。


    庭院里的老槐树枝叶轻晃,偶尔有几声鸟鸣传来,倒让他紧绷的心绪松了些。


    不远处的西字号房里,顾远丰正低头整理笔墨,瞧不出神色。


    距离顾远丰不远处的沈叶初则闭目静坐,想来是在平复心神。


    孙书川的字号房在中间,离两边都隔得远。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拿到号牌的时候看到的。


    如今几人都在自己的号房内,心中挂念着的也唯有一事——那就是县试。


    ……


    约莫等了一刻钟,日头渐渐升高,照得考房里暖融融的。


    忽然,一阵“咚咚”的锣鼓声从庭院尽头传来,伴随着官差洪亮的吆喝。


    “考试开始——分发试卷!”


    声音刚落,就有两名衙役捧着一摞试卷,沿着考房挨个分发。


    顾远山的号房是东边第八个,很快便看到了来到面前的官差。


    官差面无表情地抽取出几张卷子递过来。


    顾远山见状,连忙起身接过自己的试卷。


    待官差走了,他才将试卷平铺在桌上。


    看着手底下纸质有些粗糙却平整的卷面,顾远山的心里很是平静。


    想到孙秀才的话,还有方县令的教导,顾远山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


    他先是将手上的试卷粗略翻看一遍,发现早上只考帖经和经义,心下便松了一口气。


    这种题量不算大,与他们在学堂的月考核相比,简直是太轻松了。


    想来也是——月考核一天就要把县试三天的题全给做了,确实要紧凑些。


    ……


    不过顾远山也没有因为题少就放慢答题速度。


    他先仔细核对了试卷右上角的姓名、籍贯,确认是自己的没错,才从取出那支磨得顺滑的狼毫笔,又蘸了蘸新研的墨。


    目光落在试卷开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十道帖经题。


    题目只摘录《四书》里的句子,空出中间的字词,让考生填写。


    顾远山扫过第一题“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____乎?’”。


    他几乎不用思考,便提笔写下“说”字。


    第二题“《大学》云:‘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____。’”。


    他稍一回想,便填了“善”字。


    ……


    十道题看下来,都是平日里反复诵读的内容,没有偏题、难题。


    顾远山手腕轻转,很快就把帖经题答完,放下笔,轻轻舒了口气。


    这第一道大题,算是稳了。


    接着往下看,便是两篇四书经义题。


    第一篇要求围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展开论述,第二篇则要解析“格物致知”的含义。


    顾远山先在草稿纸上写下第一篇的思路:


    先解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本义,再结合邻里相处的小事举例,最后落到“为学先为人”的道理上。


    接着,第二篇的思路则可以先引朱熹与郑崇儒郑宰相批注的不同见解,再结合自己的思考,说明“格物”是探究事物本质,“致知”是获得真知,二者相辅相成即可。


    思路理清,他重新蘸墨,笔尖落在草稿纸上。


    字迹工整却不显拖沓。


    阳光透进来,在试卷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顾远山只觉心无旁骛,仿佛不是在考场上答题,而是在学堂里完成夫子布置的功课,游刃有余。


    那些读过的书、听过的教导,此刻都化作笔下的文字,流畅地铺展在卷面上。


    ……


    不知过了多久,等顾远山答完题,手腕已有些发酸。


    看着不远处提醒还有一个时辰的官差,顾远山松了口气,准备将答案誊抄到试卷上。


    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的字迹。


    一笔一划,皆是认真。


    看着笔下一丝不苟的字迹,顾远山心中满意地点点头。


    字如其人。


    字写得好不会加分。


    但若是写不好,则会扣分。


    此时能写出这一手字,离不开他这几年的坚持。


    果然,努力便是对自己最大的回报。


    顾远山心中定了定神,才将草稿上的帖经、经义论述逐字誊抄到试卷上。


    偶尔停顿,仔细核对是否有错漏。


    ……


    待抄到第二篇经义的时候,他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颈,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号房门口——


    却见庭院里站着一群身着官袍的人,正远远往各号房望来。


    最中间那人面容温和,青布官袍衬得身姿挺拔,正是方佑程方县令。


    不得不说,方佑程年已三十好几,在一群人当中,气质却很是突出,一看便知是饱读诗书之人。


    他身边跟着几位官员模样的人,想来是县衙的同僚,也是这场县试的主考官。


    几人低声说着什么,目光偶尔落在考房内,却没有丝毫喧哗。


    也不知在谈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