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又再见面孟惊寒
作品:《毒医手札:陪嫁丫鬟怒改摄政王妃》 摄政王府,老夫人院中。
“啪!”一声脆响,上好的官窑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老夫人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手中的佛珠被她攥得死紧:“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孟惊寒,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竟敢和谢家那个混账种子鬼混在一起,他们把我摄政王府的脸面当成什么了?!”
兰香嬷嬷连忙上前安抚:“老夫人息怒,保重您的身体要紧!寺中流言蜚语,未必属实,或许是有人故意夸大……”
“夸大?”老夫人厉声打断,“无风不起浪!若非她孟惊寒自己不检点,怎会惹出这等丑事?在寺庙这种清心寡欲的地方里都能闹得如此不堪入目,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同意这门婚事!”
她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不行,绝不能任由流言发酵!若是坐实了她偷奸养汉的罪名,我儿律衡岂不是成了全天下的笑柄?王府声誉何存?”
可是难道叫她亲自去清心寺?
不行!她若去了,等于直接承认王府知道了这丑事,反而显得欲盖弥彰,更落人口实。
那应当......
老夫人的目光猛地定格在一旁垂手侍立的兰香身上,一个念头飞快地闪过。
“兰香,”她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去府医院,传陆薇之过来。”
兰香心中一凛:“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孟惊寒不是一直病着吗?病得重了,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伺候怎么行?”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陆薇之医术好,又是王府的人,派她去清心寺‘伺候’王妃,‘提醒’王妃安心静养,莫要再被外物所扰,最合适不过。”
老夫人这招一石二鸟,既堵了外界的嘴,证明王妃没有做有损人伦的事情,毕竟王府依旧愿意派人去照料,又能让陆薇之就近监视孟惊寒,阻止她再做出什么丑事。
更重要的是……能把陆薇之暂时支开,让江律衡眼不见为净,再度疏远二人的距离。
兰香瞬间明白了老夫人的深意,躬身道:“是,老奴这就去。”
府医院里,陆薇之正准备送一碗安神散去给近日睡眠不安的老夫人,就见兰香嬷嬷面色严肃地走了进来。
“陆姑娘,”兰香开门见山,“老夫人有令,命你即刻收拾行装,前往清心寺。”
陆薇之动作一顿,抬起头:“去清心寺?”
清心寺就只有孟惊寒和谢瀚川。
陆薇之虽鲜少出门,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她还是通过葛洪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她心中飞快盘算,看来是因为清心寺的流言传回来了。
“是。”兰香看着她,语气平淡却带着安抚,“王妃娘娘病情反复,身边缺人照料。你医术精湛,又是王府旧人,前去侍奉最是妥当。老夫人吩咐了,务必精心伺候,让娘娘好好地安心静养,尤其要‘提醒’娘娘,恪守妇道,莫要再被外界纷扰所困,失了王府的体面。”
这番话,暗示得不能再明显了。陆薇之立刻明白了自己的任务:
既是为孟惊寒调养,也是监视;既是去平息流言也是为了让她远离江律衡。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嘲和一丝莫名的解脱。
离开王府,离开他眼前,或许对当前大家都好。等她再回来,江律衡对她那点“悸动”,估计也没了。
“奴婢遵命。”她恭敬应下,声音无波无澜,“奴婢这就去收拾,即刻启程。”
兰香对她的顺从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如此甚好。王府会派车马护卫随你同去。陆姑娘,一路顺风。”
送走兰香,陆薇之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去清心寺可以直面孟惊寒的惨状和疯狂,监视她,控制她……
这或许,也是推进她计划的一个机会。
她转身,开始冷静地收拾药箱,将一些可能用到的药材——包括能让人“安静”下来的,以及能暂时“提振”精神、掩盖病容的 东西一一放入箱中。
葛洪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丫头,真要去那鬼地方伺候那个疯婆子?”
陆薇之手下不停:“老夫人的命令,岂能不从?”
葛洪贼兮兮地塞给她一个小瓷瓶:“拿着!老夫新调的‘清心寡欲散’,加大剂量了,谁不听话,给她来点儿,我保证比念经还管用!”他又挤挤眼,“放心,寺里有老夫的人,会照应你的。嘿嘿,你该加料的时候别手软!”
陆薇之接过瓷瓶,心中微暖,感激道:“谢谢葛老。等我回来,请你好好吃上一顿。”
她没有太多东西要收拾,很快便提着药箱出了府医院。王府的马车早已备好,护卫肃立两旁。
就在她即将踏上马车之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等等。”
陆薇之身形一僵,缓缓回头。
只见江律衡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一身朝服还未换下,显然是刚回府就得到了消息便追过来。
他眉头微蹙,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唇线抿得有些紧。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静止。
他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看着她手中沉甸甸的药箱,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干巴巴的:
“此去,万事一切小心。若有急事,让护卫传信回来。”
他想问她怕不怕,想说不必勉强,甚至想开口留下她……
但母亲的命令,王府的声誉,当前的局势……这一切都像无形的枷锁,捆住了他的手脚。
陆薇之在他深邃的目光中,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担忧和无力。她心头莫名一酸,迅速垂下眼帘,福了一福:“谢王爷关怀,奴婢会的。”
没有多余的话,也好像没有一丝留恋。她转身,决绝地登上马车,随后车帘落下,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马车缓缓启动,驶离王府。
江律衡站在原地,看着那马车消失在街角,袖中的手缓缓握紧。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烦躁感席卷了他。
他明明权势滔天,却连留下一个想留下的人都做不到。
而马车内,陆薇之靠着车壁,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抚上了怀中那个冰凉的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