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赶紧手忙脚乱地开始摇卦。


    嘴里念念有词，试图跟上大师的思路。


    半小时后，答案五花八门。


    有人说大师要去扫地，有人说大师要去念经，甚至有人说大师要去后院挖宝藏。


    只有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一直很安静的清秀女孩，小声说。


    “大师……是不是要去给植物浇水？”


    蔡翎羽眼睛一亮。


    “哦？何以见得？”


    女孩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分析。


    “大师起卦时，我看到您袖口沾了一点泥土，指甲缝里也有绿色痕迹，像是植物汁液。而且刚才您演示时，眼神下意识瞟了墙角的多肉三次。最重要的是……那几盆多肉看起来快渴死了，以大师‘普度众生’的性子，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蔡翎羽：“……”


    这观察力，不去当侦探可惜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


    “你，通过。叫什么名字？”


    女孩脸一红。


    “韩、韩雨薇。”


    “很好，韩雨薇，你很有前途。”


    蔡翎羽拍拍她的肩。


    其他人捶胸顿足，懊恼自己怎么没注意到细节。


    三轮测试下来，五十人只剩下可怜的五个。


    蔡翎羽看着院子里通过层层“考验”、最终脱颖而出的五位门生，满意地点点头。


    一位是观察力惊人的眼镜妹韩雨薇；


    一位是据说八字纯阴、能通灵（但目前只会给手机开光）的社恐少年阿宅；


    一位是退休后寻求精神寄托、特别擅长做素斋的前食堂大妈周阿姨；


    一位是坚信自己能练出内力、每天对着水杯发功的气功爱好者大爷；


    还有一位是……纯粹钱多没处花、觉得道观风水好适合她直播带货的网红小姐姐。


    行吧，也算百花齐放了。


    蔡翎羽安慰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蔡大师过上了梦想中的“养老”生活。


    每天躺在摇椅里，晃悠着，啃着徒弟们上供的零食，监督（观看）徒弟们修行（折腾）。


    “韩雨薇！画符要心静！手腕用力！不是让你用蛮力把毛笔戳断！”


    “阿宅！让你沟通天地灵气，不是让你抱着路由器祈祷网速变快！”


    “气功大爷！您对着我的可乐发功半天了，它并不会变成仙酿！”


    “直播小姐姐！道袍不能改露肩装！祖师爷会降雷劈你的！”


    虽然鸡飞狗跳，但道观总算有了点人气。


    蔡翎羽用之前赚的钱，请工匠把道观里里外外修缮了一番。


    破旧木门换了，漏雨的屋顶补了，连三清像都重新镀了层金身。


    看着焕然一新的道观，蔡翎羽成就感满满。


    然后一摸口袋，心里咯噔一下，钱又快见底了！


    修缮道观真是个无底洞！


    这才哪到哪啊，她的宏伟蓝图（比如给自己修个带按摩浴缸的豪华静室）还没开始呢！


    “唉，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啊……”


    她瘫在摇椅上，咬着周阿姨新做的绿豆糕，开始琢磨。


    “看来，是时候再发一波招聘启事，广纳贤徒（韭菜）了……”


    正当她构思着如何把招生广告写得更加诱人时，山门外传来熟悉的喇叭声和林笑的大嗓门。


    “蔡半仙！我来啦！快开门！给你带了好消息！”


    蔡翎羽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对正在扫地的韩雨薇说。


    “雨薇啊，去开门。告诉林施主，本大师今日不见客，除非她带了城南那家的限量版蛋黄酥。”


    韩雨薇乖乖去了。


    不一会儿，林笑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果然拎着一盒蛋黄酥。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看你，才回来几天，就养膘了！”


    林笑把点心盒子塞她怀里，打量着她红润的脸蛋和身下崭新的摇椅。


    “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蔡翎羽迅速打开盒子，拿出一个蛋黄酥塞进嘴里，含糊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找我啥事？又哪个明星想找我算卦？预约排队，咨询费起步价一千，熟人打九九折。”


    林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瞧你那点出息！就知道坑点小钱！姐这次给你带来个赚大钱的机会！”


    “心动别墅第二季，‘心动游轮’篇！下个月开拍！还是原班人马！我们公司领导开出这个数请你！”


    林笑伸出三根手指。


    蔡翎羽咽下蛋黄酥，眨眨眼。


    “三千？”


    “一天三万！傻丫头！”


    林笑戳她脑门。


    “而且全程豪华游轮！吃喝玩乐全包！等于公费旅游还日入三万！你去哪儿找这种好事！”


    一天三万？！


    蔡翎羽的眼睛瞬间变成了￥￥状，心跳加速，脑子里已经开始计算能修几个按摩浴缸了……


    但下一秒，顾北辰那张俊脸和他头顶那团浓得化不开的黑气就猛地闯入脑海。


    游轮？


    海上？


    孤鸾煞+深海禁区？


    这buff叠满了吧？！


    到时候可能是触礁、沉船、海盗、海怪……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疯狂摇头。


    “不去不去！给多少钱都不去！录节目太累了！勾心斗角！还得防着被某人的煞气克死！我还是适合在我的道观里养老！”


    林笑凑近她，挤眉弄眼，压低声音。


    “少来！我看你是怕见到某个人吧？说说，录完节目这么久，真就一点都没想过顾北辰？那天接吻……感觉怎么样？”


    蔡翎羽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跳起来！


    “林笑！你胡说什么！什么接吻！那是人工呼吸，救死扶伤！纯洁得不能再纯洁！我我想他干嘛？我躲他都来不及！我没被他那孤鸾煞克死已经谢天谢地了！还感觉？我只感觉到煞气冲撞！对！煞气冲撞！”


    她语无伦次，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内心的慌乱。


    “真的？”


    林笑一脸不信，坏笑着看她。


    “可我听说，某人临走前可是特意跟你说了‘等我处理完事情’哦？这听起来可不像是桥归桥路归路的样子。”


    “他那是指煞气的事情！客户回访！懂不懂！”


    蔡翎羽嘴硬，心跳却更快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为了压下那点莫名的心虚，她下意识地就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铜钱。


    “你不信？我这就给你算算！我和他八字不合！命里相克！绝对没有半点缘分！”


    她嘴里念念有词，将铜钱掷于地上。


    卦象显现的瞬间，蔡翎羽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眉头紧紧锁起。


    “不对啊……”


    她喃喃自语，又掷了一次，结果依旧。


    “这怎么可能？他的煞气……怎么会比之前更浓了？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样……我给他的安神符和护身符虽然不能根治，但也不至于恶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