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人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温母先开的口，


    “既然你听见了，就自己收拾收拾东西，趁着今天下午把手续办了。”


    舒怡整个人脑子都是木的。


    没从梦境里缓过来，又闹出这样一档子事，她看向温绍远，试图在他脸上寻找梦里他坚决不离婚的影子。


    ……没有。


    温绍远冷着脸沉默。


    “你带来的东西我们都不留，你收拾走就行。”


    这是铁了心要离婚了！


    舒怡仰头大笑。


    屋里闹了这么一通，刚出生的小婴儿被吵醒，哇哇放声大哭。


    温母没动，温邵远也没动，舒怡狠下心，自己也没去看。


    抬眼，看着温绍远咬牙问他：“你回来到现在看一眼你儿子了吗？”


    “不用看。”温绍远语气淡淡。


    这让舒怡想到刚才他说的那句，以后不缺女人给他生。


    “也对，以后不缺人给你生，哈哈哈……”


    隔壁邻居被吵醒，隔着院子大声喊：“哭哭哭，孩子哭了你们家大人不知道抱一抱吗？昨天晚上喊叫一宿，大早上的也不消停！”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嘶哑。


    舒怡到底没忍住，回屋把孩子抱起来。


    刚出生的孩子小小一个，皱巴巴的，在怀里哭得脸通红，险些要岔过气去。


    他还这么小，就要被亲爹嫌弃吗？想到这，舒怡红着眼眶，深吸一口气，抱着孩子回到三人面前。


    “想离婚？想攀高枝？少做梦！”


    “你今天敢跟我办手续，我明天就去你学校里闹！毕业去你单位里闹！我让你一生都不得消停！”


    昨天生完孩子直接睡下，舒怡身上头发都乱成一团，配上她此刻咬牙切齿的神态，脸色很是狰狞。


    和备考时那个温柔的妻子判若两人。


    温绍远看陌生人的眼神，视线凝在舒怡身上几秒，开口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舒怡冷笑一声，不太在意的捋了把头发，“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你毁了我的一生，咱们俩就谁都别想好过，离婚？做梦！”


    “什么离婚。”


    舒母从门口刚进来就听见这样一句，手上东西掉了一地。


    没人的巷子口。


    舒母给舒怡掖了掖领口，眼神心疼道：“哪有刚生完孩子就吹风的，也太过分了。”


    “结婚之前话说的好好的，居然都是装的！当初你真是瞎了眼！”


    看见闺女脸色不好，舒母没再多说，叹了口气：“闺女，听妈的，不然就离了吧。你们都撕破脸了，互生怨怼的夫妻怎么能过好剩下的几十年。”


    “离？”全程沉默的舒怡听见这句话，笑着抬头，“带着孩子住哪？跟你和弟弟住一起？还是改嫁？”


    舒母被问得一噎。


    她疼闺女，但最疼的还是儿子。舒怡早就知道，一副了然看穿的眼神，眸子里无波无澜，“你别管我了，我不离！”


    舒母叹了口气，没忍住又埋怨，“早就说了你那个梦不靠谱，当初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现在徐家那么好的亲家全便宜舒糖那个小贱人了……”


    这话提醒舒怡了。


    她把孩子往舒母怀里一塞，“你抱着，我有事！”


    “欸，你去哪啊？”舒母干了一年苦力，腿脚不利索在后面苦苦地追。


    舒怡充耳不闻。


    既然梦里谁都没过上好日子，她现在就要去看看舒糖的今生，是不是跟她一样惨。


    家属院门口。


    徐西临眼里的浓情蜜意化成一柄沁着寒光的锋利匕首，破空撕开空气。


    不可能！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舒怡眼都不眨地盯着马路对面的人看。几十米的距离，她清晰的看到舒糖脸上露出笑容，那是被幸福滋养出来的发自内心的笑。


    爱她的老公，疼她的婆婆，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她的！


    舒母这时追上来，孩子在她怀里大哭，她顺着闺女的视线，看到了马路对面，终于弄清楚闺女大受刺激的原因。


    “听妈的，别看了。”她不甘心地扯过舒怡手臂，“你刚生完孩子吹不了风，咱回家吧。”


    这会，马路对面的三人也动了。


    “不是一个方向，别看了。”舒母说。


    舒怡看着马路对面背对着她走远的三人，莫名笑了，“是啊，早就不是一个方向了。”


    选错了，一切都错了……


    那就错下去吧。


    她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睛，不知道是说给母亲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怨恨就怨恨吧，反正我的人生早就被他毁了，总要用他自己的赔给我吧……”


    医院里。


    徐西临把家里管事的两位女人送到楼下。


    “我在楼下逛会，等着你们下午出院咱们一起回家。”


    不知道病房里方便不方便，舒糖也没让他上去，点头问：“部队今天没事？”


    “后天早上报到。今天明天都陪你，好好陪你。”


    他肩膀靠过来，声音缱绻。


    早饭时间，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有人听见，不禁侧眸看过来。


    舒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羞恼道：“谁要你陪。”


    “你要，舒糖要。”看出舒糖难为情，徐西临故意作弄的语气。


    两人孩子气的模样旁若无人地拌嘴，看的一旁的徐母直乐，瞥了眼儿媳妇，见她说不过自家老三，于是白了眼儿子：“行了，二十多岁还装什么纯，消停找地方自己凉快去。”


    “看见没！妈替我撑腰。”舒糖得逞地朝着徐西临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