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前一个月都是理论课。


    适应了教学节奏后，舒糖从第二个周末开始，就按照李主任说的，开始去科学院帮忙。


    忙完，晚上回家里住。


    每次周末回家，赵嫂和徐母都换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周日返校那天，还要给她拿不少水果让她给室友带回去尝尝。


    婆婆的心意，舒糖每次都拿。


    回寝室大部分留给自己，剩下的，分给楚明珠，也分给季晓菲。


    那天那件事之后，季晓菲躲着楚明珠走了两天。


    后来不知道是自己想通了，还是自己上课太孤独了。


    有一天下课，她突然买了两瓶汽水给楚明珠道歉。说她不该听杨春燕的怂恿，背后说楚明珠的坏话。


    班里就三个女生，她不想自己被孤立，否则大学三年生活也太难熬了。


    她道歉态度诚恳的。


    楚明珠看她一眼，接过汽水，说了句没事，这事也就过去了。


    其实大家都明白，季晓菲本质不坏。


    朝夕相处一个寝室住了一个月，三人彼此间多少也算有些了解。


    季晓菲就是个没主见，又怕事的性格。


    说她坏吧，害人之心，她还真没有。


    少一个敌人多一个同学没坏处，三人喝完汽水，这事也就跟着翻篇了。


    舒糖还是照常把课上的笔记借给她。


    大学生活一晃就过去了两个月。


    徐西临的信以每周一封的频率寄到学校里。


    收到第八封的那天下午。


    化学课下课之后，范老师宣布了一件事——


    “这学期的最后一个月了。从明天开始，咱们化学课改为实践课，大家的上课地址改为实验楼一楼，1008教室。”


    “等下下课后，大家记得去教务处领一下白大褂，现在，我讲一下实验室须知。”


    范老师在讲台上讲话。


    台下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太一样。


    有人在认真做笔记。有人则是一听说终于要开始上实践课了，脸上肉眼可见地兴奋。


    当然，还有季晓菲这类忐忑害怕的学生……


    她小声在下面嘀咕：“舒糖，你说实践课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操作台？”


    “咱班就二十多个人，老师到时候站在讲台上一看，下面谁会，谁不会是不是都一目了然了啊？”


    范教授那次阴着脸骂人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她每次上化学课都紧张的不行。


    “……万一我没记住实验步骤，或者做错了什么，到时候范教授会不会扣我平时表现分啊？或者又骂我一顿？”


    人一紧张，话就会变多。季晓菲嘴上问个不停。


    舒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说：“大家都是第一次，你不用那么紧张。”


    可惜这句安慰没起到什么作用。


    季晓菲绞着手指，依旧很不安：“第一次和第一次也不一样啊。我要是像你化学那么好，我也不害怕……”


    她唉声叹气了一路。


    回到寝室，东西往桌上一甩，直接上床了。


    寝室桌子是共用的，她这随手一扔，桌上摞得整齐的书都被带倒了一片。


    “你东西收好别乱放。”楚明珠提醒她。


    季晓菲这会心如死灰，哪还有力气下来整理。生无可恋地从上铺伸出胳膊来甩了甩，说：“哎，明天上课也要用，就先放着吧。”


    她衣服扔在桌上，楚明珠和舒糖把自己的收进柜子里，三人在寝室歇了会就出门去食堂吃晚饭了。


    -


    杨春燕进门之前，特意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往寝室看了眼。


    没亮灯，屋里没人。


    这才松了口气，捂着肚子进门。


    天知道她这两个月是怎么过的。


    闹掰之后，她怕舒糖再动手，一直躲着她走。平时还好说，晚上随便在图书馆里坐坐，待到寝室熄灯也不难熬。


    但痛经的时候是例外！


    每次这两天，她小肚子都绞着痛，一身身的出汗。


    图书馆里没有热水。


    她今天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才回来的。


    还好，屋里没人。


    看样子，几人应该是出去吃饭了，桌上书和衣服都没收拾。


    杨春燕扶着桌子，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下后，疼得回床上的力气都没有，干脆坐在椅子上缓气。


    五月的天，寝室开着窗户，晚风吹得树叶唰唰地响。


    她心里难受。要不是被分到这个寝室，她本可以有很美好大学生活。


    杨春燕回忆起两个月前，她去老师办公室申请调寝室那天。


    护理系都是女生，她入学成绩一般，又没有别的女生会来事，班主任不太待见她。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提出想要换个寝室。甚至都没敢说舒糖动手的事，就怕老师问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老师当时是怎么回复她的？


    “学校宿舍紧张，是你想换就能换的？不行。”


    班主任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宿舍没换成。


    她只能继续这么过完大学剩下的几年。


    她恨得牙根痒痒！


    不过欣慰的是，药学系的班主任对舒糖和楚明珠的态度也没有多好，甚至比她班主任对她的更差！


    她那天在走廊里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倒也平衡了不少！


    桌上放着白大褂，她猜到，这是舒糖她们班主任的课要用的。


    同样的白大褂，医学院每个系都发，或早或晚。


    她们护理系是开学时候发的。老师当时说，白大褂的作用，是防止那些有腐蚀性的试剂灼伤皮肤。


    呵，一层布，能挡住什么？


    杨春燕冷笑一声，肚子最疼的那会过去了，她缓过来不少，撑着桌子起身，准备回床上。


    手压在衣服上的瞬间，脑子灵光一闪，顿住脚步。


    想到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