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表明心意

作品:《假千金回穷窝,竟成了全家的福星

    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却像带着滚烫的温度,让裴烬浑身僵。


    在这一刻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彼此剧烈的心跳声。


    四目相对,所有伪装和隔阂在生死面前荡然无存。


    裴烬深深望进她的眼里,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去。他哑声开口,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崔鸢宁的心上:


    “是,我受伤了。但如果你出事,我会更难以接受。”


    “崔鸢宁,告诉我,为什么要躲着我?”


    他的目光灼热,带着不容回避的执着,


    “那夜之后,为什么疏远我?是因为你兄长的话?还是……因为我的靠近,让你厌烦?”


    他问得直接,甚至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意味。


    经历了刚才的惊魂一刻,他再也无法忍受那种刻意的疏离,他必须要一个答案。


    崔鸢宁看着眼前这个尊贵无比、此刻却为她狼狈不堪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感和脆弱。


    她还有什么可隐瞒?


    还有什么可害怕?


    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她才明白,那些理智的权衡是多么可笑。


    若方才真的就此死去,她最大的遗憾,或许就是未曾正视过自己的心,未曾让他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迎上他的目光,声音虽轻却清晰:


    “不厌烦。”


    “从来……都没有厌烦过。”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继续低声说道:


    “只是……只是不敢靠近。君臣有别,天壤之别。我怕……靠得太近,是僭越,更会为殿下和家族招来祸事。”


    她说出了心底最深的恐惧和顾虑。


    裴烬闻言,先是愣住,随即,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心痛交织着席卷了他。


    原来如此。


    原来她的疏远,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不敢。


    他握紧了她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指骨捏碎,却又在下一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稍稍放松,改为珍重地包裹住她的柔荑。


    “鸢宁。”


    他低叹一声,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疼惜,“你放心,若是真的选择在了一起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你听着,”他的目光专注而虔诚,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在我这里,你只是你。是才华横溢、让我钦佩的崔鸢宁,是雪夜里会脸红、让我心动的崔鸢宁。没有什么僭越,更不是痴心妄想。”


    “那些纷扰和危险,交给我来处理。你只需要……看着我,走向我。”


    生死之际,一切虚伪与矫饰皆被剥除,只剩下最本真的心意,赤裸而滚烫。


    崔鸢宁望着他深邃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听着他低沉而坚定的告白,心中那座冰封的堡垒彻底坍塌,似乎化为了涓涓春水。


    她终于不再闪躲,不再畏惧。


    泪水再次涌出,却是喜悦的泪水。


    她轻轻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了他温暖的大手,声音虽轻,却也不似之前那般犹豫,


    “好。”


    一个字,承诺便已落下。


    裴烬眼中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彩,狂喜如浪潮般将他淹没。


    他忍不住收拢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崔鸢宁温顺地靠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冰冷的衣襟,却能感受到其下火热的心跳,与她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


    狭窄冰冷的雪洞之下,死亡阴影尚未完全散去,两人却紧紧相拥,彼此的心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传达给对方,温暖着彼此的身心。


    短暂的温存被一阵更为清晰的腹鸣打断,声音来自崔鸢宁的腹部。


    她脸颊瞬间绯红,下意识想从他怀中退开,却被裴烬更紧地箍住。


    “别动,”他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丝显而易见的沙哑,“是我的疏忽,让鸢宁受苦了。”


    崔鸢宁耳根都烧了起来,心头却像浸了蜜糖。


    她轻轻推了推他:“殿下,我们……还是先找点吃的吧。”


    裴烬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但手却依旧紧紧牵着,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率先起身,谨慎地探查了一下洞口的情况,确认暂时安全后,才护着她一同钻出了这个承载了他们关系转折的狭小空间。


    外面风雪稍歇,但天地间仍是一片银白死寂。


    废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更添荒凉。两人互相搀扶,在断壁残垣间艰难搜寻。


    食物远比想象中更难寻觅。


    大部分物资都被掩埋或毁坏。


    搜寻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在崔鸢宁几乎要因寒冷和饥饿而脱力时,裴烬在一处半塌的角落,扒开积雪和碎木,终于找到了一个幸存的、略显变形的食盒。


    打开食盒,里面是几块已经冻得硬邦邦的饼,还有一小块肉干。


    分量很少,仅够一人勉强果腹。


    裴烬毫不犹豫地将整个食盒推到崔鸢宁面前:“快吃。”


    崔鸢宁看着那寥寥无几的食物,又抬头看向裴烬。


    他脸色苍白,唇色因失血和寒冷而泛着青紫,额角伤处的血迹已经凝固,但显然他的消耗和伤势都比她重得多。


    “殿下,你受伤了,更需要体力。”她将食盒推回去,“我们分着吃。”


    裴烬按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听话,你先吃。我还能撑住。”


    “不行,”崔鸢宁这次却没有顺从,她反握住他的手,眼神同样执拗,“要么一起吃,要么我一口也不吃。”


    她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他的倒影,带着刚刚确认心意的关切和坚持:


    “殿下,你说过,要一起的。同甘共苦,不是吗?你若倒下了,我一个人如何能走出去?”


    裴烬怔住了。


    他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与他并肩的决心,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


    他习惯了保护别人,习惯了自己承担一切,却从未有人如此坚定地要与他分担,尤其是在她自己也如此脆弱的时候。


    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颜色,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唇角却微微扬起:


    “好,一起吃吧。”


    他拿起一块饼,用力掰开,将稍大的那块递给她,自己留下小的。


    又拿起那块肉干,小心地撕成两半,将其中一半塞进了她手里。


    “吃吧。”他的声音柔和下来。


    饼硬得像石头,肉干也难以下咽,需要用唾液慢慢含软。但在这样的绝境中,这已是无上的美味。


    两人靠坐在一处背风的断墙下,肩并着肩,分食着这简陋却珍贵的一餐。


    寒风依旧凛冽,但彼此依靠的体温和刚刚互通的心意,仿佛驱散了些许严寒。


    崔鸢宁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吃得很慢,眉头微蹙,显然伤处的疼痛一直在折磨着他,但他依旧将大部分食物留给了她。


    感受到她的目光,裴烬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


    无需言语,一种无声的暖流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边的一点屑,动作自然而又亲昵。


    崔鸢宁没有躲闪,只是微微红了脸,垂下眼眸,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


    简单的食物很快吃完,虽然远未饱腹,但至少缓解了最迫切的饥饿感,也恢复了些许的力气。


    裴烬站起身,再次向她伸出手:


    “走吧,我们不能停留太久。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过夜,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